三天了，慕云瑾知道归阜的位置却迟迟不出手，余笙觉得奇怪。
“包围缴获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吗？”
余笙靠着屏幕上的红点，想不出为什么不趁机将他抓住。
“你不是说他很快就要离开了吗？”
的确如此。
所以余笙才想着早点把他抓住，不然他逃了的话怎么办。
慕云瑾似乎知道余笙的意思，但他想，若是要在检察院之前抓到归阜，就不能轻举妄动。
检察院的人早就盯上他们了。
“好了，总之他有什么行动我会告诉你的，不用担心。”
余笙很重视归阜这个人，大概是因为一个本来存在于光明的人忽然走错了路，她觉得惋惜。
余笙翻看着这几天归阜的行踪，都是在屋子里关着自己，并没有出去过。
“你说，这个人会不会不是归阜？”
余笙说出的这个疑问，慕云瑾想过的。
“我们的人从他刚开始进门就没有离开过。”
“但是他曾经金蝉脱壳，你根本不知道他这一次会不会用替身。不止是我们关注他，他的同盟徐子桓也关注他，甚至是帮他。”
慕云瑾忽然觉得这几天的蹲守并没有多大用处。
他忘了，归阜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让我们的人继续蹲守，笙笙，你让霍清歌……”
“霍清歌说，她现在在油妒码头晒太阳。”
余笙这话一出，慕云瑾便知道归阜的去路了。
油妒码头，就是他离开的开始。
……
是夜，霍清歌站在码头的最高处，看着那辆大船慢慢靠近码头。
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也在码头上干站着。
霍清歌拿着手机，听着对面的说话声。
“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帮着余笙，为什么还要相信我？”
归阜笑了笑，笑声里是他许久都没有展示过的阳刚。
“不是相信你，而是想保留那一份美好的回忆罢了。”
霍清歌很难明白一份真挚的感情究竟有多重要，比命都重要吗？
“他们在赶来的路上，你逃不了的。”
霍清歌忽然不想他被抓住，那就告诉他这个事情。
呵，真任性啊……
他的小乖，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
除了杀人，她什么事都由他做主。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坠入深渊，可他不想自救。
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很不容易。
从小被人看成怪物或天才的归阜很孤独，孤独到需要一个变态来成全他的爱情。
“他们来了又如何，左不过是死罢了。”
归阜的语气就像是去喝杯茶那么简单。
霍清歌没有接触过这种人，却在那一瞬间有点心动。
痴情的男人总会被人喜欢。
“快逃吧，至少给自己一个念想。”
“我在逃啊……”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和徐子桓交换条件，是因为真的不想死，想陪着小乖。
给她上香，陪她说话，日复一日的孤独。
可遇到了霍清歌，他忽然放下了一些东西。
所以他是否能离开，他已经交给上天了。
“船到了，我先走了。”
归阜没有等到慕云瑾和余笙，只是微扯了嘴角，挂了电话，准备上船。
忽然一声枪响，归阜觉得自己的腿疼得要命。
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腿被枪打中了。
看来没逃掉啊……
归阜看着来人，是慕云瑾和余笙。
“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过你们，真是伤感啊。”
归阜这样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无所畏惧的样子，让余笙觉得可笑。
以为自己是在拯救国家为国捐躯吗？
“其实你可以逃走，为什么要告诉霍清歌你在油妒码头？”
那几天他们昏了头，没有察觉屋子里面的不是归阜，明明可以趁机逃走，最终还是选择这么光明正大的离开。
“你以为你的运气一直那么好吗？”
余笙每句都带着咄咄逼人的语气，这让归阜不自觉地笑了笑。
“你以为我想逃，你们真能抓到我？”
慕云瑾皱着眉头，很清楚归阜所说的意思。
如果他刻意隐藏，他们是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找他。
“不用废话了，走吧。”
归阜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而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这样的归阜，慕云瑾怕他撑不过去。
“慕云瑾，你爱余笙吗？”
归阜忽然问出的问题，让在场的两只狐狸发出了疑问。
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归阜，放弃挣扎吧。”
余笙让人将他扶起来，准备离开。
他又开口，“慕云瑾，你一定很爱余笙吧，不然明知道海洛因是戒不掉的，还要用尽全力帮她戒毒。”
海洛因的复吸率，并非是他们口中的百分之九十九，而是百分之百。
不然它怎么可能是毒品之王。
“闭嘴！”
慕云瑾用余光看到余笙的背影僵硬了两分，想让人堵住归阜的嘴。
“其实那份报告不是我和徐子桓的人制作的，有人先来一步，我们只是得到了结果而后爆出来而已。”
这对于慕云瑾和余笙来说，是重大的消息。
但也可能是归阜在骗他们。
“觉得我在骗你们吗？也难怪，毕竟我这么会骗人，你们不相信我很正常。”
“可是，越是自己亲近的人，越危险，余笙是尝试过的。”
余笙的瞳孔微缩，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着。
她一直被提醒，亲近的人最致命，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你知道是谁？”
“我知道他是谁，我还知道他是谁的人。”
归阜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到最后却笑起来，很是渗人。
“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而后，归阜忽然吞下了什么东西，他腿上流的血越来越黑。
“余笙，你这辈子活的真苦，比我苦多了……”
归阜是笑着离开的，一个明明可以活下去的人，自己吞了毒药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他又是笑着的，好像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归阜自然是满意的……
他在见到霍清歌那一刻，便知道自己有多想念那一抹笑容。
他只是在生命的最后，玩了一把游戏而已。
归阜终于见到了他的小乖。
她站在世界尽头，看起来小小只，很可爱。
就像他第一次见她那般，让他如沐春风。
觉得这辈子，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