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静谧安详,房里手臂般粗壮的蜡烛在缓缓燃烧着,明黄的光芒洒落到床幔里面,两个人的身影浅浅的印在柔软的床榻上,上面的金色绣文,显得华贵文雅,夭夭动了动自己湿润的眼眸,听着凉尘均匀平稳的呼吸,才慢慢的从凉尘的身下移到柔软的被褥上,动作轻柔。
生怕把熟睡中的凉尘给弄醒,夭夭也不敢回头看凉尘是否醒了,她现在泪眼婆娑,根本就不敢回头,夭夭伸手掀开垂落的薄翼的纱幔,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
凉尘的睡姿还是抱着夭夭的姿态,面如冠玉的脸上是满足的神情,是真正的入睡,以往警惕的凉尘,现在却睡的昏沉,丝毫没有察觉到夭夭已经起身的动作。
说到底,这具凡人的身体,也是会累的。
夭夭从床榻上起来,低垂着眼帘,看着就在眼前的精致华美的轮椅,夭夭拂掉眼中的泪花,生生的憋住,夭夭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她要落泪,为何她忍不住
终于平复下自己心情的夭夭,才把还没有脱完的外衣给褪去,放在屏风上面,然后轻轻的拉过一旁的被褥,终究是舍不得的盖在凉尘的身上,单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墨黑的发丝蜿蜒的垂下,夭夭看着睡得香甜的凉尘。
剑眉星目,鼻梁提拔,眸光深邃,轮廓完美无暇,生的温润儒雅,性子不急不躁,身份尊贵,待她有好,几乎所有的意愿都遵循着她,可谓是邺国的姑娘的理想郎君呢。
“哎,你说你,到底会惹了多少美人的芳心,我却无奈何。”夭夭漆黑的双瞳静静的打量着睡得香甜了凉尘,幽幽的叹道。
细软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凉尘的眉宇间,似乎在责怪他生的多情,宠溺她,却无法只属于她。
夭夭的双瞳里面有着无法散去的哀伤,夭夭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轻轻的,慢慢的,在凉尘薄凉柔软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才在凉尘的身边躺下。
背对着凉尘,卷缩着身子,手扯着被褥,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模样,夭夭瞪着眼看着明明灭灭的燃烧着的蜡烛也累了,刚上阖上眼入睡,身后的凉尘似乎终于感觉到怀里空空的,剑眉微蹙,顺着身边的温热,侧过身子,顺手将夭夭拥入怀中,将下巴抵在夭夭的肩上,两人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
夭夭顿时身子一僵,感受身后的人不在动弹后,提着的心才放下,呼,原来没有醒呢她到底期待些什么呢?
夭夭感受着凉尘清冷的气息包围着她,身边都是熟悉的味道,还有腰间禁锢着的手,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夭夭这下彻底的失眠了。
晨曦微露,庭院里面的翠叶一片一片的都沾上了雾珠,细微的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府中的下人们已经开始陆续的准备膳食,青烟袅袅,打更夫沿着九王府的长长的石街上敲着手中的铜锣,一声一声的,告知时辰,官家的大人们都已经纷纷出门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青瓦朱砖,高低起伏,雕栏玉砌,玉琢粉雕,都是皇城的豪华,每一处都透露着至极的奢华,凉尘安心的睡了一夜,终于醒了,他睁开惺忪了墨眸,感受着怀里的温热,凉尘亲昵的将脸蹭着怀里柔软的夭夭,亲了亲她紧闭的美眸,嘴角都是笑意。
难得,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凉尘有些不想起身,斜着眸光看着窗外的希光,沉思了一下,今日还是不上朝了,美人在怀,从此君王不早朝,哼,凉尘在心里轻哼了一声,继续紧紧的抱着夭夭补眠。
夭夭其实一晚都没有睡,不过夭夭还是装的还没醒的模样,整个身子完全放松,就连凉尘这种异常敏感的人,也因为对夭夭太过放松警惕,也没有察觉。
夭夭感受着落在她眼上的亲吻还有凉尘依赖着的抱着她,根本没有要起身更衣上朝的意思,夭夭不禁心里惊讶,这还是那个勤勤恳恳的九王爷吗?
夭夭心里却有些甜甜的,是因为她回来了,就舍不得放开她了吗?
“王爷,该上朝了。”鸣紫轻手轻脚的跪在床榻的外面,轻声的唤着凉尘,脸上有些为难,时间已经不早了,王爷再不起来,这早朝就错过了,鸣紫也不得不进来唤醒凉尘。
“嘘,命人传令到宫里,今日本王身体不适,就不上朝了。”凉尘霎时的睁开锐利的双眸,扫过跪在床幔外面的鸣紫,视线有些冷,压低声音,冷冷的对着鸣紫吩咐道。
除了夭夭以外,凉尘不由自主的散发着威压,跪着的鸣紫眼都不敢乱看,马上依照着凉尘的要求出去传话。
此时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各位大臣皇子已经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龙椅上的墨怀一行礼。
“今日,九王爷怎么没上朝?”墨怀一随意的扫视了一下下面,平时坐着的九王爷都不见他的身影,墨怀一蹙着眉头,宏声的发问着。
“禀告圣上,九王爷今日不适,已经命人传话到宫里。”李公公听到墨怀一发话,就马上上前替凉尘解释着。
“哦?可有大碍?快命太医到九王府瞧瞧。”墨怀一顿时心疼,看着李公公吩咐着。
“呵呵,皇上也是有所不知九王爷的心呢,这病吶,可是心病,毕竟王府刚添了新的皇孙,九王爷还年少,怎么就舍得。”一位大臣笑道,微微的弓着身子,对着皇位上的墨怀一挪揄着凉尘。
顿时本来严肃的大殿,都有些笑意,变得轻松了些。
“哦,是朕疏忽了,来人,赏九王爷黄金千两,赐侧妃青音玉锦绸缎五十匹。”墨怀一也觉得自己怠慢了。
皇孙都出生了几天,他忙于政务,也只是派宫里的人去送了贺礼,凉尘也没提,他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个孩子的出身,多虑的墨怀一还是不是很喜欢。
离羽看着龙椅的墨怀一没有责怪凉尘有意不上朝,心里对着凉尘的积怨已经到达了极深的地步,身边的丞相大人视线偷偷的打量着离羽黑着的脸,心里已经慢慢的开始担忧着好友的女婿了。
鹿将军没有诏令,是不会参与政事的,他一直镇守着邺国边域,巡逻,所以朝中的动向,都是丞相了如指掌,然后派人去传达给鹿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