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次校级大会，我见到了江原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的他的爸爸。那个男人…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脑海里就浮现出妈妈藏在柜子底部的那张照片，那张照片上的男人！他们很像，非常像，非常的像…我用力告诉自己，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这只是个意外！我还是和江原像以前那样相处，但很累，我不想问他什么，却又抑制不住的想知道什么…我越是压抑自己，越是对此怀疑，越是讨厌林江原！但又不知道这种情绪来自何处…直到那天我回到家，他竟来了我家，和母亲交谈甚久，那天我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直到他走了很久才进门去……”
苏长念突然不讲了，眼底一片猩红。他回想起那天，母亲的神情历历在目，是从未有过悲伤。
“后来他有接二连三的来过我家，但都是趁我不在的时候。终于有一次，被我碰到了……我问他是谁，妈妈什么也没说就捂嘴哭了。然后……他装作一副懊悔的模样走到我面前…告诉我说……说…他是我爸爸…呵，真是讽刺！可笑！”
苏长念突然失控，手紧紧握着杯子，随时都会捏碎它。
林铖那天的表情，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天他带了一副黑框眼镜，他朝他走过来时，透过镜片可以看到他眼里的迷雾渐起，脸上布满了惊讶、疑惑、不敢相信与悔恨。他越是靠近，苏长念越是觉得虚伪，他那张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铁石心肠……
程忆初有些害怕，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竟也有这般可怕的一面。当然，她也不能想象对于苏长念来说，那意味着什么。
苏长念平静下来，继续娓娓而谈。
“尽管他常来，尽管母亲爱她，尽管他多处帮助我们，但我从来不认他！我早就告诉自己，我没有爸爸！这个人，他和我没关系。而妈妈虽然舍不下，但为了我，也决心不与他再来往。但他不死心，总是纠缠我们。后来江原妈妈一病不起，江原知道后来我家大闹，终究没什么结果。只是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甚至，彼此都恨之入骨。直到江原妈妈的死…”
苏长念说到这儿，尤为伤神。程忆初心里咯噔一下。林江原妈妈死了？难怪那次…在医务室里…
“不会…和你有关吧？”程忆初问。
“可以说没有。”苏长念叹了一声，“也可以说有。”
“江原妈妈走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我。她那时和我说的话，至今我也没太懂。只是我答应了她，不管怎样，都不会怪林江原。可是后来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我会答应她的原因！呵，呵。但我竟然答应了她…”
“那，阿姨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苏长念微微皱眉，“我不记得了。当时只当她在胡言乱语，并没有记得清楚。却偏偏记得答应她的事！”
“中考过后，我没想到林江原居然会和我填同一个学校。也没想到他变得这么…无法，我既答应了阿姨，便说到做到。”
“这就是故事。我所知道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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