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鸣一曲终人泪,冥目十年胆长军。芗兰吹起玉宁箫的那一刻,她已然沉醉于自己的萧声中,乃至落下了两滴泪珠。
晶莹的泪珠划过萧声波游荡的脚后,砸在地面上的同时,便闻道众人的轻叹声。
那是一阵多么让人心丧的嘀咕啊!从她心里吹出来,真的让人回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场兵劫,长渊林长军直入,逼攻龙城的那一天。
众人无不沉醉于芗兰的萧声,因为那萧声,能够让所有人都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包括她自己。
思念、哭泣、憎恨、埋怨……一波情绪忽然涌入了所有人的心中,导致场面纷纷有人悄悄地落下了泪珠。
“这不是以灵力发出来的萧声,而是一曲能够划破那场旧梦的钥匙。”校长说道,深叹一口气,全神贯注地凝望着芗兰的侧面,他仿佛看到了她曾落泪的景象。
“她…为什么能够吹出那场梦涌入我的心里?难道…是因为她的亲人也在那时离她而去的原因吗?”廖云深叹道,沉静的他看傻了眼,一幕旧年重现在他眼前,让他难以挣脱眼前这场折磨,可他…却未曾想过要逃避,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味到这种感觉了,真的很怀念这种折磨……
“她不是在战斗,而是在为这场斗争打上一个句点。”时西心想道,铁石心肠的她在一瞬之间落下了泪珠。她也曾目睹过方面的血月,那是一个无比寂静的夜晚,她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就是被打破那夜的凶手所杀害的。
“子如姑娘,本皇子答应你,等事成之后,一定将廖云本人交给你来处置,因为只有你,才是最适合裁决廖云的人。”王昆心想道,听出了她的萧意,也深深地回念了那年的风尘,现在想起来,还真让人心寒啊!
众人伴随着玉宁箫的演奏僵持了很久很久。那已经是芗兰第五次落下泪珠了,回想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段曲子了,任没有想要停下的动态。
“到底需要承受多大的打击,才能够有勇气含着泪吹完这首曲子?”时西感叹道,内心深受感化,已然收回了灵力,现在的她,真的被芗兰给镇住了,她并没有在说谎。
这时,芗兰突然停住了嘴唇,只见一滴泪划过她的脸庞——停了,它消失了。
芗兰停止了吹奏,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真有点担心那几颗泪珠会一下子全落下来,真的很让人心酸。
箫声已然不在,但众人任在回味,因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宁愿有那么的催泪,也不愿错过。
“那是她的泪吗?为什么我会联想到我的眼睛?为什么…”廖云冥思着,依然沉醉于芗兰的身影,不愿回神。
这时,王灵襄突然从腰间上取出一块青色手帕,轻轻地擦过廖云的脸颊。
“他…刚才哭了吗?好想听一听他的心声,或许只有那样,我才能给他最好的安慰,又或许,只有芗兰才能够治愈他的心病吧?”王灵襄心想道,默不吭声地陪伴在廖云身边,只要他一有泪划过脸颊,就悄悄地帮他擦掉。“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流泪,因为他曾证明过自己,能够为当年的泪收回一个句点。”
这时,芗兰慢慢放下了玉宁箫,软弱的小手紧捏着箫身,突然乏力的她看上去很是虚弱,很需要人安慰。
就在众人全都回过神之后,芗兰已经对这场比试失去了竞争力,因为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很不适合战斗。
“会有人过去安慰她吗?谁才会有那个资格呢?”王灵襄心想道,看到芗兰那副娇弱的样子,嘴唇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哭声也随她放下玉宁箫之后渐渐悦耳。
这时,王昆突然迈出了步子,看样子是要去安慰芗兰了。
突然!王昆止步之间,脸上挂起了一脸茫然这四个字,目瞪口呆,仿佛一道闪电突然之间划过眼前。
“它叫玉宁箫对吧?它陪了你这么多年,想必也有过与你共睹噩梦的那一刻吧?”廖云问道,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芗兰身边。
就在廖云犹豫之间,王灵襄的一个眼神给了他勇气,让他迈出了那一步,走到了她的身旁。
众人好奇廖云的身影为何来得那么突然,也好奇廖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所有人都在焦急,谁才是那个有资格给她安慰的人。
“你走开,不许看着我。”芗兰拒绝道,突然伸出手擦拭着眼泪,轻轻摸着那娇嫩的脸皮。
“我喜欢你…手里的萧,以及从嘴里吹出来的箫声,因为只有你才能够让我投入那场梦境,也只有你才有资格触及我的内心,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廖云说道,很是深情,脸庞划过一丝严肃。
“别一本正经的,说重点。”芗兰回道,有点小淘气了,还在不停地在整理她的眉毛。
“意思就是,请你不要再哭了。”廖云明示道,忽然一头雾水,真不知还如何安慰下去了。
“我没有哭,是它要哭,我也没办法啊。”芗兰并不承认她刚才是在哭泣,因为她有个充分的理由,那就是——这只能说是落泪。
芗兰并不想在廖云面前显得很脆弱,因为那样会被他欺负。
“那你转过身来,我来好好调教它,让它不再给你丢脸了。”廖云说道,一本正经的逗乐着,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
“你…不理你了……”芗兰转过身来发怒道,哼着一嘟嘴,突然又转过身去了。
此刻的芗兰,被廖云哄得哭笑不得,也不知是什么力量,竟然将她心里的不愉快通通给化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