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健表明了还是先挑软柿子捏,稳健一些为好的思路。而作为政委的马永成,也比较赞同张子健的想法。硚口的日伪军数量远远超过预期,而且地形狭窄使得攻击部队,可以选择的攻击正面很狭窄。
即便是有炮火支援,但是部队的伤亡也会很大的。即便打下来硚口,也是一笔得不偿失的买卖。对于搭档和副手的想法,李子元却没有立即点头。的确走潞东绕路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便捷的路线。
至少潞东地区的地形,要比壶北境内好一些。部队出山和运动,不用必须要经过硚口这样的,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这样可以加快部队的运动速度,保证最短的时间之内达成战斗的突然性。
但这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从壶北到潞东一事绕远耽误时间不说,二也很难长时间的保守秘密。春节那次被日军准确的捕捉到自己团部的战斗,李子元到现在还记忆尤深。那次遇袭的经历清楚的告诉李子元,日军在壶北东部山区肯定又重新安插了眼线。
百团大战过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李子元就已经察觉到了日军特务部门,对整个敌后根据地渗透明显加强。其中的日籍特务并不算多,但是他们收买的那些han jian,却是多少也造成一些麻烦。
最关键的是情报的泄露,对于部队huo dong影响很大。就像今年春节那次投毒事件,李子元不信一个对本地不熟悉的人,会轻易的找到自己指挥部的位置?在战斗结束之后,李子元虽说已经进了医院。
但身为政委的马永成,担心这次的遭遇在来一次,在军分区保卫与敌工部的配合之下,很是下了一番苦心,将那个投毒的人查了出来。正儿八经的中国人,还是正儿八经的壶北本地人。
就为了三百伪币的赏钱不仅以走亲戚的名义,确定了李子元指挥部所在的村子,还给那个村子下了毒。造成村内一百多无辜百姓被毒死,剩余的老百姓也被这个家伙通风报信,被鬼子给屠杀掉了。那次的损失,李子元到现在还刻骨铭心。
这种人尽管不起眼,但是威胁却是很大的。因为你很难发现一个普通的晋东南农民,会在日军高额的悬赏之下成为日军的特务和暗探。他们的行为很隐蔽,但破坏力相当的大。一个人甚至不发一枪一弹,可以毁灭掉一个村子。
李子元到现在也无法想象,如果当时自己的部队也饮用那口井水的话,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后果。甚至在全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之下,全军覆灭也丝毫不夸张。而失去了团部的指挥,下面的部队恐怕就要乱套了。
也正是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所以李子元在行动的时候,一向都很慎重。他知道日军安插在壶北的眼睛,绝对不会就那么一只的。尽管事后在军区的配合之下,分区也揪出了几个被日军收买为日军效力,为日军扫荡或是飞机侦查ti gongxin hao的特务。
但李子元却知道,这种情况很难彻底的肃清。因为只要有人贪财,这种收买huo dong就不会停止。相对于收买这些人所花费的金钱,他们可以ti gong的配合,这种性价比可谓是相当的高。尤其是在外来的特务在敌后根据地,huo dong相当困难的情况之下。
这些被收买的人可以ti gong的信息,为日军ti gong了最难得的情报来源。李子元知道以自己在日军那里的身价来说,对自己周边以及huo dong区域,日军下的苦心甚至有可能比军分区司令部那边还要多。
在这种情况之下,李子元担心一旦行军时间过长,很容易被日军眼线发现。但李子元也不能不承认,张子健说的很有道理。在日伪军大幅度增加兵力后,眼下的硚口的确是一个块难啃的硬骨头。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对于自己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想到这里,李子元看了一眼盯着地图一直没有说话的何三亮。想了想,还是询问了一下何三亮的想法。听到李子元的询问自己的态度,何三亮敲了敲地图却是答非所问的道:“团长,分区对辖区内日伪军变化情报收集能力,你认为怎么样?”
对于何三亮的反问,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道:“军分区的情报收集能力,还是相当强的。至少在潞东地区,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需要,军区那里会ti gong更加详细和缜密的情报。”
听完李子元的回答,何三亮道:“那这么说,咱们出发之前军分区ti gong的壶北境内,各个日伪军据点兵力数量的情报,应该还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在昨天晚上之前,硚口的日伪军数量,还是与分区ti gong情报上是一致的。”
“如果这样,也就说明整个硚口的日伪军数量,出现变化应该是在昨天晚上。这倒是好解释了,今天硚口出现的异常。只要在新抵达的日军进驻后,封锁整个据点以及村子,不让任何人出入,那么军分区就无法那么快的得到情报。”
何三亮刚说到这里,那边的马永成却是有些不满的道:“老何,你有什么就痛快的说。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都是一个锅里面搅马勺的兄弟。你想到什么,也别藏着和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
听到马永成的催促,李子元与何三亮对视一眼,却是笑了笑谁也没有评价什么。两个人都看出来,对于此次没有能在第一时间获取硚口日伪军变动,马永成还是很在意的。这也正常,马永成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其实骨子里面还是很倔强和认真的。
在李子元没有回来之前,他与张子健、何三亮在工作上是有分工的。张子健与何三亮负责军事工作,尤其是部队的训练和编组。他除了负责政治工作和生活之外,还因为张子健与何三亮分身乏术,接过了情报收集工作。
这次硚口日伪军出现如此大的变动,直到部队已经展开了才发现,这无疑让马永成很是恼火,外加上有些面上无光。这次何三亮的解释,让他可以从尴尬中解脱出来,这无疑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所以马永成对于何三亮,不一次把话说清楚很是有些恼火。
对于马永成的催促,何三亮只是淡淡一笑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如果新增加的日伪军,是昨天夜里到的。那么这股新增加的,眼下还摆出这么一个钓鱼架势的日伪军,到硚口的目的是什么?相对于打不打的问题,这才是最关键的,也是最需要我们面对的问题。”
“眼下日军正在对太行山区腹地,进行新的一*扫荡。就算三十六师团只抽调了一部,但以他们眼下的辖区面积来说,他们自身本就紧张的兵力,还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此时他们不惜削弱其他方向的防守兵力,加强之前一直都大致平静的硚口一线守备原因是什么”
“如果说他们准备向潞东地区展开扫荡,可这些鬼子却明显摆出了一个钓鱼的架势。用原来相对薄弱的兵力,试图引诱我们主动进攻硚口一线。可如果说他们单纯的守株待兔,那么硚口一线的兵力,现在明显有些多一些。”
“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真假,这么多的青壮年集中在这里,都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有时候反倒是适得其反。相对于集中兵力固守一点,在进行防守反击的办法,我宁愿以一部兵力利用硚口工事拖住攻击部队,然后集中兵力从侧翼打一家伙。”
“那些wei zhuang成农民的人,无论是从身体的壮实程度,还是身高的标准来看,如果我判断没有出现问题的话,这些人不是伪军而全部都是日军。这个理由倒不是难以解释,日军如果想要采取钓鱼的战术,引诱我们主动上钩是不会用当地伪军的。”
“当地的伪军因为家在壶北境内,按照中国人相互之家的关系来说,熟人恐怕会众多。用伪军放在这里,无异于直接告诉我们,那些农民都是伪军wei zhuang的。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伪军不可看到,导致的保密问题。所以我判断,那些wei zhuang者应该都是日军。”
“这样一来,整个硚口据点眼下不算伪军,单就日军的兵力数量,可就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单单我和团长看到的就足有五六百人。再加上可能隐蔽在硚口那些房子内,但却一直都没有出现的日军数量。”
“按照整个硚口人口数量和房子的数量来看,不算其他的方向仅仅硚口据点内外,就足有上千日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一旦我们按照原计划进攻硚口,那么我们非但不能打开出山的道路,而且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想日军摆出这么一个有些古怪,甚至是被动防御的架势,应该是摸清楚了我们的作战风格,以及我们的wu qi配备。在不想遭受大的损失情况之下,这种相对于稳妥的战术,成为他们的选择。”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关键的问题不是硚口日军数量有多少。而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以及北面的落马据点,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不过对于硚口这里,团长我有一个小建议。既然鬼子摆出了一副引蛇出洞的架势,那么咱们也可以来一个顺水推舟,来一个打草惊蛇。”
“咱们这次出击不是带了一门山炮和两门迫击炮吗?远远的捅他一家伙,用山炮瞄准他们那个炮楼给他一炮。打中打不中不要紧,关键是从日军后续反应,摸摸日军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如果日军出动,就集中两门迫击炮给他们来一个急速射。打完就撤,看看日军的后续反应再说。还有,不管日军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我估计周边的日军绝对不是单单就硚口这么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