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没事的,我给你运功疗伤,就会好的。”
禅当下从来没这样惊慌失措,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位高大的人将不久已人世。
印堂发黑,又处在黑白煞鬼的环境里,这是无常出来索命。
可是他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
他可能不把恩来弟子的命当回事,他可能对以后深爱他的人不屑一顾,他可能无情,又冷血,可是,他的师傅,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这个世界上最尊敬的人,他实在无法面对以后没有师傅在身边的日子,好像他这一走,将会带走一切家的温暖。
“当下,别哭了,怎么大的人,哭什么,人难免一死,别太伤心了。”
李梦白转了个身,把正在努力为他输真气又哭成泪人的禅当下抱在怀里。
“师傅,徒儿没哭,只是那边的岩浆太热了,熏的我眼睛不太舒服。”禅当下赶忙用手擦了擦双眼。
“当下,我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都已经不能用了,师傅在临终前有几件事情要拜托你。”
禅当下咬了咬牙,强力保持清醒。
李梦白虚弱的说道;
“这里是花开开当年设计的机关,从来是只进不出,我们今日来到这里,你一定要想办法带慕容秋水出去,你抬头看那墙上,墙上有三百个洞,每个洞都是恩来剑法最后三套心法和剑谱,不过真的恩来剑法,只在一个洞了,而这三百个洞是花开开精心打造的,只应许一年打开一次,而且没过一年,三百个洞就会自动变化一次,恩来门创立有三百六十一年了,真正的恩来剑法就在从左边开始数的六十一个洞里,当下你去把秘籍拿来。”
“徒儿遵命。”
当禅当下去拿秘籍的时候,一直在身后的慕容秋水说道;
“李叔叔,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你来救我,也不会伤得怎么重。”
“小水,不要自责,我这条老命,死不足惜,你还年轻,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一件事是,我要拜托你,我这个徒儿他有通天之能,以他的能力,一定能从这边逃出去,只是你们一入江湖,定是已经成为了江湖的公敌,而禅当下生性凶残,恐怕没我在身边,定是恩怨不断,我希望要是以后他到处为非作歹,你一定要帮我阻止他,如果有必要的,趁他不注意,废了他的武功。”
“李叔叔,你们虽为师徒,实为父子,我慕容秋水一定竭尽全力让他多行善事,避免血光发生。”慕容秋水说道。
“师傅,拿到了。”禅当下手拿三本古书说道。
“当下,当下。。。”李梦白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瘫倒在地上。
“师傅,师傅,,,”
“李叔叔。。。”
李梦白冲着禅当下的耳下轻声说道;“当下,答应我,一定要重建恩来门,恩来门不能灭门。”
“师傅,你放心,我发誓,我一定会重建恩来门的、”
“还有,慕容秋水,她武功平平,现在又失去了她父亲的保护,一定不能让她出意外,帮师傅好好保护她,。”
“是,徒儿一定会的。”
“我死后,割一鬓我的头发,埋在姑苏城外的桃花树下。”
“是,我知道了。”
“当下,师傅快不行了,帮师傅。。。帮师傅把胸口的一封信拿出来。”
“师傅,拿出来了。”
“拆开,。。念念。。念给我。。听。”
禅当下见师傅气息越来越弱,赶忙念道;
“梦白哥哥,见信如唔
姑苏桃花一别,一晃就是十年,江水涛涛,岁月嫖嫖。
春花三月,暑酷七燥,扬州与凉州的距离,已经让十年积压下来的书信成鼠窝。而你每次寄来的蜜枣,状元糕,也渐渐变的越来越苦。
曾经你说用大树当笔,蘸着海水写在天幕上的那三个字,我已经听烦了。树也枯,花也谢,曾经相守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我也全忘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那就是一笑话,是那些文人墨客调情用的。
实不相瞒,早年间,我和司空惯在金陵相识,我一见倾心,数月便下嫁与他,现已有身孕。因蜜爱昏头,未早早知会以你,让你白白苦等多年,是我疏忽了。
想君一日一封,十年不断,而我十年一封,却是李花长决信,要怪只怪世态淡薄,人心不古。
我不是花飘香,你也不是李梦白,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我希望你能重新开始。
又起秋风了,往事我已经全忘了。”
花飘香记。
那封信在李梦白的胸口一放就是二十年,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早已让信破旧不堪。
李梦白听着禅当下念完信中的最后一个字,用尽全力说了最后一句话;“香儿,香儿,不是说好,你怎么能不守信用呢,你怎么能不守信用呢。。。。”
话一说完,李梦白就死了。
禅当下身体一软,空洞的看着师傅的尸体,手上的信滑了出来,飘在慕容秋水的脚下。慕容秋水捡起来,默默的看了下信里面的内容,眼泪突然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一声不响的把信折叠好,重新放回了李梦白衣服里的胸口上。她拔出脚上的小刀,轻轻的割了一节李梦白那苍白的头发,用手绢包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身上。
慕容秋水看着禅当下久久的看着地上的李梦白,一动也不动的,有些担心,但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一直坐着陪着他。
禅当下突然站了起来,把地上的恩来剑捡了起来,寄在自己的腰上。一把抱起了李梦白,走到了岩浆边缘处,他最后看了一眼师傅,手一松,看着师傅的尸体瞬间消失,突然大喊道;
“啊啊啊。。。我禅当下向天发誓,不报此仇,世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