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青盏回来了,萧老夫人原是躺在榻上,如今这浑身的病痛也好了大半,颤巍巍的拄着手中的檀木拐杖,眼巴巴的在门口等着马车。
郗徽手中抱着一个大红色的襁褓,身上也穿着正红色绣金丝海棠的正装,脸上稍显丰腴,却使得整个人更加有韵味了些,眼底同样带着几分期盼,却仍是挂着得体的笑。
“母亲您慢些,咱们这萧府就在这里,青盏妹妹真的也不会误认了回家的路,再说不是让李正去接了吗,难不成还怕她不回来了?”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红晕,听闻郗徽如此打趣她也没生气,反而带着几丝笑容。
“青盏这孩子,自打进府之后就没遇到过几件遂心事,无端的让人心疼,如今又遇到了这等事情,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不能归家,想来在外肯定受了不少的苦。”
萧老夫人正说着,前去打探的小厮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面带喜意“老夫人,老夫人,侧夫人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一个大惊喜呢!”
那小厮脸上带着神神秘秘的笑,腰间别着一个红彤彤的大红包,眼里的喜意那是藏也藏不住。
萧老夫人听完之后,面上更是带了几分笑意“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惊喜我是不指望着,只要青展能平安,回来便是一件喜事,你们呀,全都有赏!”
千盼万盼,青盏的马车终于姗姗来迟,四匹马同行走在官道上,三丈宽的马车四角垂着白玉铃铛,随着骏马的行走叮叮当当,马车四周垂着大红色的锦绫,一左一右陪护着一黑一白两个男子,真的是赚足了街上人的眼球。
马车尚未停稳,知微便一个箭步从车上跳了下来,从一角拿出一个马墩子,伸手向前。
郗徽和萧老夫人紧张的盯着那隔着车厢的那一道车帘,在看到那一只纤白玉手伸出时松了一口气,却在看到来人怀中抱着的襁褓之时瞪大了双眸。
“青盏给老夫人,夫人请安,老夫人,夫人福寿安康。”
老夫人此刻的心神,尽数被青盏怀中的那个襁褓吸引了去,伸出手颤巍巍的指着那孩子。
“这是你的孩子吗?”
“老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您瞧瞧,这孩子的眉眼像谁?”
青盏嘴角勾出一抹慈爱的笑,微微歪了歪头,伸手拨弄了一下襁褓的四角,露出那张粉雕玉砌的脸。
“呀,这眉眼竟是和大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这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郗徽只一眼便看出了内里玄机,当即惊喜的惊呼出声,甚至把自己怀中的襁褓扔给了丫鬟,伸手便将青盏手中的婴儿接了过来。
“是个小子,当初生他的时候早产,差点把我这条命去了一半,当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老子娘!”
青盏语气微嗔,带着些许抱怨,可是从她脸上的笑容却可以看出她是幸福多一点。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伸出手想要抱那孩子,却又不知道何从下手,紧张的样子让一众人都不自主的笑出声。
“站在这门口像什么样子,快快回府,别累着了我的大孙子。衍儿呢?如今这个时候真的不见他的身影?”
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四周望了一下,却不见萧衍的身影,顿时脸拉得老长,语气也带了一丝不悦。
“回老夫人的话,大人今天去了户部,说是要和户部尚书是一起商议皇上今年选秀事宜。”
李正恭敬的说道,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当下心中一咯噔。
老夫人此刻的脸色十分难看,甚至挂着一丝冷笑。
“他自己的妻子阔别一年回京,竟然还去忙什么劳神子选秀,当真是不知所谓!他今天若是回来了,便让他到我的院子里去,我倒要看看他整日是有多忙,竟连这一时半刻都抽不出身来!”
老夫人拄着拐杖,扶着青长的手,颤巍巍的去了安康堂,丁澜溪和端木瑾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狠毒,当下有些不平的跟着走了进去。
“瞧瞧这眉眼,当真是和衍儿小的时候一模一样,你在外这些时候也受苦了,想必为了这小子吃尽了苦头,如今回来了,可要好好的休养一番。”
老夫人的目光一个劲儿的流在青盏的孩子身上,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长命锁,戴在他身上,想来是早就已经备好的了。
“母亲偏心,嬛哥儿小的时候你便没给她这些,如今青盏妹妹的孩子刚回来,您便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媳妇不依!”
郗徽少见的耍起了孩子脾气,侧头吩咐了一声,青翠便拿了一个檀香木盒子,里面郝然是一对精致的银镯子,和一块雕着老虎的小玉佩。
“这东西我也算是备了有一段时间了,只可惜我家嬛哥儿是个女孩,用不上这些,便宜你家臭小子了。”
老夫人看见他们的样子也颇为高兴,当下便问了一句“孩子多大呢?什么时候生的,可有名字了?”
“丁酉年十月十六的生辰,名字就等着老夫人您给起呢。”
青盏握了握他白嫩嫩的小手,嘴角的笑越发温柔,眸子里也盛满了温情。
“就叫绎儿吧,萧绎,你觉得如何?”
老夫人显然也已经早就开始想孩子的名字,如今听到青盏如此说,当下笑眯了眼,脸上的褶皱都少了些许。
“名字倒是不错,只不过妹妹可是忘了一件事?”
郗徽喜爱的不愿撒手,竟是把自家女儿都晾在了一边。
“早就已经说好的,不然我生下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寄养在你名下,如今依然是不能忘的。”
青盏有些留恋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悄悄的抽回自己的手。
郗徽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转身跪在老夫人面前。
“母亲,怎么说绎儿都是萧府长子,如今妹妹又说寄养在我名下,那就让他进宗族族谱吧。”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