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王爷府的路上,苏颜看着坐在身边的凤珺炎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赵贵妃那里没什么问题吗?”
本来在去皇宫之前,苏颜心里就已经做好了要被教训被骂的准备,但没想到赵贵妃还未开口,凤珺炎就来将她带走了。
本来在成婚当晚凤珺炎选择不碰她而是在桌子旁边将就了一晚,而那之后更是没有来过她的房里,甚至还将青荷领回了王府的时候,苏颜心里对凤珺炎已经差不多死心了,但是此时凤珺炎的出现无疑是在她已经昏暗了的世界里点起了一盏明灯,又给了她希望。
所以在回王府的路上,两个坐在马车里的时候,苏颜想要缓和一下沉默的气氛,才开了口,当然了,她也是真的担心赵贵妃会因此恼了他们,要是只单单恼了她还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她与赵贵妃本就没什么交情,日后也不见得会有更多相见的时日,但怕就怕赵贵妃会连凤珺炎也一起恼上,那样凤珺炎日后在朝堂上肯定就会少了几分助力了。
“你要是真的担心我母妃那边会有什么问题,当日就不该一怒之下离开我的王府,现在惹出了这么多的乱子,也就没有必要做出一副乖巧无辜的模样了。”
凤珺炎知道苏颜会这么问是因为心里真的担心他,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十分僵持了,苏颜还能这么关心他,这份心意凤珺炎十分感动,但是他不能对苏颜软着语气说话,甚至不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因为他怕,怕苏颜会不顾过往的那些事情,然后重新爱上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苏颜没想到凤珺炎会这么说,心里十分委屈,原本以为凤珺炎会来赵贵妃宫里接自己出宫,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他不舍得看着自己受委屈,所以才会不顾赵贵妃的心情,直接将自己接走,但是看着凤珺炎现在的态度,似乎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凤珺炎看着苏颜落寞的脸庞,心里十分不忍心,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将人拥在怀里了,但到底,他还是闭了双眼,不去看身边的人,狠着心开口说道:“怎么?我说的有错了?要不是你这么闹,本王又怎么会在朝堂之上挨父皇的训斥?让文武百官看笑话!”
早在凤珺炎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苏颜就低了头不去看他的表情,所以此时也错过了凤珺炎脸上的不忍和疼惜,她只知道这样的话似乎是尖锐的刀子,一下子插在她的心脏上,瞬间鲜血四溢,然而她却不能叫痛。
因为,已经没有人,会为她的疼痛而心软,她的悲伤与绝望,已经没有人在意。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傻,还以为从前说过的话发过的誓都是真的,都是会实现的,早知道我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当初,我们从来就没有认识过。”
既然已经没有人会怜惜她的无助与彷徨,那么以后,就让她自己坚强。
凤珺炎本来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苏颜的这句话,确是真切地伤到他了,他的阿阿颜,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他们相爱过。
虽然他知道这段爱情注定是要无疾而终的,但是当这些绝情的话从阿颜的嘴里说出来,凤珺炎还是感觉到了从心里传来的尖锐的疼痛,那一刻,他或许理解了,每一次当他说出那些绝情的话的时候,他的阿颜心里是多么的难过。
不过即便是凤珺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的发抖,只能将它们缩在袖子里作一个掩藏,嘴上还是继续薄情地说道:“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拿到外面去说,到时候难免让人以为是你不满父皇的赐婚,心中愤恨,这才整日里抱怨和后悔,要是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少不得要连累本王的。”
苏颜觉得自己的心里已经麻木得没有了感觉,却依旧逞强着说道:“王爷放心,有了这次的教训,日后妾身行事,一定会万分的谨慎小心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凤珺炎面前以“妾身”自称,按理说无论妻妾,在夫君面前这样的自称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从前他们关系亲密,很多时候都是直呼其名的,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稍有遮掩,而现在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苏颜却已经换了称呼。
就好像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慢慢地拉开,直至越来越远。
“你知道就好。”
凤珺炎听着苏颜这样说话,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打算现在要实现了,但是他并不感到高兴,反而心里那种尖锐的疼痛越发的明显,那感觉就好像要将他的整个心脏都刺穿一般。
只不过这些情绪他不能表达出来,甚至在苏颜面前,他还要很好的隐藏起来,就好像隐藏他对她的爱与关心一般。
三王爷府很快就到了,直到两个人都下了车,苏颜才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在那样一个沉默的空间里,只有她与凤珺炎两个人,在说了那样绝情的话之后,她与他多相处一秒,都觉得会窒息。
凤珺炎下了马车之后就不管她了,头也不回地往西边的院子走去,那个院子苏颜就算是傻了也不会忘记,那个怀了孕的妾室,自从被接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
院子离凤珺炎日常办公的书房并不是最近的,但据说那个院子的地势很好,阳光也很充足,很适合安胎用,院子离几十个下人伺候着,还特意设置了小厨房,凤珺炎更是有空没空就去转一转,坐一坐。
自从那个女人回来,凤珺炎更是十天里有八天都是宿在那里,其余两天宿在自己的书房。听说那个女人因为怀有身孕不能侍奉床笫,但即便如此,凤珺炎还是会去看她,然后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