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彧倾望着热闹的人群不说话,只是带着随从走向了热闹的河边。他们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边无比热闹,连闲来无事的苏彧倾也想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向不闻世事的苏彧倾居然对这种事感兴趣的确出乎了随从的意料,但是他也不能过问,只能跟着苏彧倾往这边走。
“哟,这不是翠春阁的蓝熏姑娘吗,她怎么会在这呢?”随从跟着苏彧倾走过来,往人群中打量了一眼,一下子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蓝熏?”苏彧倾皱皱眉,他并不认识什么蓝熏,只是好奇几乎日日夜夜跟着他的随从怎么会对这种烟柳之地的女子这么熟悉。
“这个”随从有点难堪,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苏彧倾可不管他有多窘迫,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似乎在让他自己好好解释一下。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随从就开口解释道:“奴才其实对蓝熏并不了解,只是知道她是翠春阁的头号花魁而已,外界的人都在议论她有多漂亮,奴才也只是在人群中观望了几眼而已,今天见到那个姑娘,我敢肯定,她就是蓝熏姑娘。”
听随从这么说,他没有多相信,却也不是全不信。翠春阁是京城出名的地方,里面的花魁自然也出门,而刚刚他们看见的那个女子,果然是真的绝世美人,说事皇上藏在深宫的妃子也不足为过。而随从一眼就看出他不熟悉的蓝熏,大概是因为她身上有总不可多得的气质,让人能一下子就记住她。
“走吧。”苏彧倾又看了人群里的蓝熏几眼,只见她跟着一个富家公子上了船,周围的男子一阵叹气,偶尔也夹杂着些许嘘唏。苏彧倾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也不想与他们惹上关系,转过身就走了。
而另外一边的逃出来的盛安,觉得在家里实在是憋屈,整个晋国府,除了自己的母亲倩云是真心爱着自己,而其他人不是想杀了自己就是想利用她,这里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自然这世界的人就是虚情假意的。这一些其实都在她的想法之中,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甚至怀疑自己穿越到的不是晋国府,而是深宫剧中。
其实盛安把自己高看了,在深宫剧中,无论一个妃子多受其他妃子的欺负,就算被皇帝打入冷宫,也不会有人去这冷宫中的她折磨致死,更不会整个家里的人都折磨她,更何况,她咋晋国府一点地位也没有,怎么可能跟宫里的妃子相比较呢?
让她庆幸的是,出了母亲,还有紫涟也是真心对她好。如果说倩云对她好,那或许是因为是骨肉相联的母女,自然不忍心她受苦受欺负,而紫涟呢,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自己的一个丫鬟而已,却依然在她被所有人都欺负的时候站在她的一边,她是何其荣幸,能够遇见紫涟。
盛安越想越乱,思绪越乱心情也就越烦,她一个人走在闹市中,周围男男女女和和睦睦一番亲和、其乐融融的景象,她更加心烦意乱,甚至有些烦这些繁华。因为对于她来说,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过客,那些繁荣与热闹本就是别人的,根本就不属于她。
她穿过纷纷扰扰的人群,离开那些不属于她的热闹,离开了人群之后的盛安也不知道去哪,只是往人烟越来越少的地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河边,说着是河,其实就是一条小溪流,水流不急,河水也无比清澈,盛安站在河边,清楚的看见了水里的石头。盛安想看看河里有没有鱼,长这么大她还没下水抓过鱼呢。在穿越过来之前他就经常看见古装电视剧里的人抓鱼特别简单,她也想尝尝在河边篝火烤鱼的滋味。
等了很久也不见有鱼,后来她才顿悟过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到这里,盛安突然想气球一样泄了气,说实话,她本就觉得有些饿了,在晋国府其实根本就没有吃饱过,现在想自己抓条鱼加加餐,也遇见了这种情况。
“果然,天要亡我吗?还是心疼小女子,不忍心看我进宫呢?”盛安惨淡的笑笑,她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凄惨了一点。虽然说从现代穿越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也在努力让自己强硬起来,让自己和母亲的地位得到提升,可是到如今,除了母亲和紫涟,她连一个能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都没有。
这里的世界每天都在勾心斗角,晋国府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的目标都是她——盛安。在她们看来,盛安或许就是晋国府的一个毒瘤,她们巴不得她去死,可是太过于简单的死法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唉。”盛安叹了一口气,在晋国府她不敢暴露出自己的软弱,可是现在她的身边也没有别的人,她可以清楚面对自己的软弱与无能,在这一刻,盛安知道自己有多么孤立无援。
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眼里越来越模糊,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原来是泪水啊。仔细想来,她似乎很久没有因为自己的委屈而为了自己哭泣。她不知道以前的盛安会不会被她们欺负哭,或是在月明星稀的时候自己独自躲在房里舔舐自己的伤口。现在想来,其实她们并没有多大区别。她们都是趴在社会底层的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哭泣,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会穿越过来成为盛安的原因。
可是与之前的盛安不同的是,现在的盛安不允许自己输,她在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或许是以前做保镖的原因,她从来都不愿屈服任何人,只有自己想保护的人。
盛安吸了吸鼻子,捧起一把水洗洗自己的脸,她睁开眼看见自己水中瘦弱的脸颊,想道,其实盛安底子里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从小营养不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