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歌把脸别到一边，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要去问问严姐怎么处理，明天开始我绝对不要看到那种畜生！”
季北野吸了两下脸颊，声音缓和了一分，盯着她，“不会去闹？”
“你都把后果说这么明白了，我还闹什么？”
季北野把她送到了学校楼下，看着她上楼，转身往大门口的门卫室里走了进去。
……
夜深人静。
萧笙歌翻来覆去连眼睛都闭不上，只要一闭上脑海就会浮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她差点儿把晚饭都吐出来。
严嘉华就睡在隔了她一张上下铺的位置，轻声说：“小萧，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萧笙歌刚刚进来时，就看到她正拍着床上的小姑娘睡觉。
经历了那种事，也不知道在她们没有撞上的时候发生过多少次，小姑娘睡着了小脸都是皱着的。
萧笙歌有心问她怎么打算，可看看一屋子的孩子，最终什么也没说，找了个空着的硬板床躺了下去。
严嘉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屋子里有小女孩儿的呓语，也听不清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萧笙歌睁着眼睛一夜无眠，她已经把事情想了无数种可能，如果严嘉华怕得罪人大事化小的话，她就……
不过，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第二天校长特意来告诉他们一件事，“门卫的下夜的老头家里出了点事不干了，接下来还要找人，这几天你们能不能……”他小心看着季北野他们两个男的停下话。
季北野面色不动，淡淡地点头，“替守几晚吗？没事，我们晚上就在这边住了。”
校长感激得直道谢。
萧笙歌见严嘉华侧头在打量对面的人，她也有几分奇怪的看季北野。
上午严嘉华给孩子们做心理辅导，忙完的时候，萧笙歌把小教室的门关上，坐在她对面。
严嘉华倒是一下子就猜到她想问什么，“别问我，我还没行动呢。”
萧笙歌就狐疑的看她，“那怎么这么巧？”
严嘉华看着她笑了，“怎么？觉得不解气？你是想要干吗呢？”认识才不过短短两天而已，可是她似乎对萧笙歌有了几分了解。
萧笙歌绷着脸，最近长了的短发垂下来掩住她眼睛，“让他付出该付的代价。”
严嘉华把桌上的一个笔记本合上，手里签字笔转了转，“小萧，别给自已惹事。”别的倒也没法说了，交浅言深这种事她真不想做。
萧笙歌从椅子上站起来，冷着一张脸出去了。
外面单思娜正和高杰在陪着下课的孩子们玩闹，但是那个昨晚的小女孩儿一个人正坐在树下，发呆。
萧笙歌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那把刀，往她走了过去，对于安慰人这事她还真的从没干过。
上午第一个严嘉华就给她做的辅导，也不知道严嘉华对她说了些什么，小女孩脸上表情很苦闷。
“不去和同学玩吗？”萧笙歌坐在她身边，丝毫不管白色的仔裤是不是会沾到东西。
小女孩仰起脸，呆呆望着她的眼神，萧笙歌心软的不可思议。抬手摸摸她头发，尽量用没有情绪的语气，问“有人那么对你，想哭吗？”
这话挺没头没脑，但她们最晚出现，小女孩儿就想到了是什么意思。
小女孩儿似乎在思考，半天才极轻的点头，“不喜欢。”眼里有雾气腾腾，她吸着鼻子垂下头。
萧笙歌拉了小女孩，还是告诉她，“以后有人对你做不好的事儿，就拒绝，躲他远远的。知道吗？”
小女孩皱眉头，不过看着她认真严肃的脸，点头，“嗯。”
可萧笙歌伸手从仔裤里摸了刀瑞士军刀出来，尺寸握在小女孩手里偏大，两手才把握住。那是萧笙歌不管去了哪儿，都会买来防身用的东西。
只是这次身边跟着季北野，她才压在行礼包最深处没拿出来，早上才翻出来的。
“以后再有人对你做这种事，就用力捅他，避开心脏，知道心脏是哪里吗？就往大腿、手臂、脚、手、脸、知道吗？”
小女孩被吓住了，目光都直了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她们斜侧里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来，那把瑞士军刀像把水果刀般被他收进了口袋里。
季北野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看着萧笙歌，“这东西给她，会给带来无穷麻烦的。该怎么做，严嘉华会教的，毕竟，她就是在做这种公益。”
萧笙歌胸口一口气堵塞，起来就要抢回那把刀，“她是她，我是我。这东西是我送她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还我！”
季北野拧了下眉，深深地看着她，“萧笙歌，你做事能替别人稍微考虑下后果吗？”他话里有话，目光深沉而凌厉，神情里还透着意有所指。
萧笙歌眼睛不由就红了起来，眼里饱含着太多复杂和委屈的看着他不说话。
以前有人教过她，只管做自已想做的事，真有任何后果他怎会去处理。
事到如今，又被拿这话出来。打得到底是谁的脸？痛的到底是谁的心。
昨晚的事，季北野并没有看到，可通过萧笙歌的神情举动结合他们此次做的事，猜到了。
从门卫室里出来后，回到校长家，他也睁着眼睛到天亮。
门卫老头做的事是犯罪，但如此偏远的穷山恶水地方，老头没这个法律意识，小女孩又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已。
可季北野有道德底线，也懂法律。
这事萧笙歌气愤恨得想杀人，季北野却比她更多了其他复杂的东西。
很多被掩埋在时光深处的画面浮出来，季北野整晚都被多年来的罪恶感折磨得闭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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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果真的特别喜欢一个人的话……根本不加掩饰，理直气壮的很。
小姑娘的情绪真的没有任何掩饰，那种看到季北野就满心欢喜仿佛得到了全世界，可是被他无视时的幽怨委屈……那感情渐渐不止季北野惊心。
萧焓看着也心惊胆战的。
趁着长辈们相谈甚欢时，勾了兄弟脖子去他房间。
“我们家丫头看你那眼神有点儿不对。”
不对？何止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