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笙歌笙歌”
萧笙歌被这一声声深情呼唤弄得鸡皮疙瘩都起一身,“好好说话!”
蚊子笑着说:“我接了个平面广告的活,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对方约时间。”
“什么?”
“平面广告。”
“我问你谁。”
蚊子声音又细又轻的挤出一个名字来。
萧笙歌没听清,但她猜到了,声音不由冷了几分,笑了,“你好好说话。”
“高旻。”
“呵呵!”萧笙歌直接把电话挂掉。
手机又响了起来。
蚊子不死心,一直在打一直在打,萧笙歌都已经烦死了,却并没有关机。
她也不知道,自已那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事后想想,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
萧笙歌的手机一直在响,而她不接电话,这声音把心不在焉的蒋聿鑫给刺激醒悟。
蒋聿鑫一直在微微垂着头,倏地将头抬起来,目光直直的落在了萧笙歌的脸上。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起身握了她手腕,连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就把她拖到了外面。
“蒋聿鑫?”萧笙歌眉头紧皱,揉着自已的手腕,“你发什么神经啊?”
那边的几只都没看到他们俩一样,各自埋头聊自已的。
唯有方嫣然,脸上姹紫嫣红十分精彩,眼里火都烧起来一直盯着萧笙歌。
蒋聿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脸上那自然带着的三分笑意都不见了,他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萧笙歌,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你认真考虑过吗?”
萧笙歌疑惑地看着他,“上次,什么话?”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蒋聿鑫觉得自已不像自已,抛弃了尊严才能镇定看着她问出这话来。
可是,再卑微的姿态他却是做不出来了。
萧笙歌这回知道他今天哪里不对劲了,抬手,摸上他额头,“蒋聿鑫,你发烧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沉默渐渐变得彼此间生出些别的东西来,尴尬蔓延在这个小小的安静的角落里。
萧笙歌先把视线挪开,看着那边的登机口,盯着上面的时间似乎能看出朵花来。
“我看到他了。”蒋聿鑫仍然凝视着她。
这话,萧笙歌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
蒋聿鑫吐出一口气来,胸口闷得窒息,一字一句道:“刚才,急刹车的时候,是因为我看到季北野了。”
萧笙歌倏地抬眼瞪住他,唇瓣动了动,整个人却是懵的。
半晌,她才听见自已声音发颤的问,“你再说一遍。”
蒋聿鑫根本没有再说,他用力将她推在了墙壁上,发了狠的吻住她的唇,手臂恨不得把她整个都勒紧再也不放开。
“啪!”那巴掌声要多响就多响。
萧笙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挥上去,又把他推开,连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就拼命般的往外面冲了出去。
安检处,机场保安将人拦了下来。
萧笙歌几番纠缠,最终用同样的方式,不解释,推开两个保安离开。
蒋聿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人影消失在电梯里,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卓朋义走过来,拍着他肩头叹了口气,“你这么多年都等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人都跑了,还不去追。”说着,他推了一把好友。
蒋聿鑫摇头,垂头,低声道:“季北野,回来了。”
季北野回来了,他只要回来,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完全没有任何人的事儿。
何况是他,蒋聿鑫心里苦得比啃苦瓜还难受。
卓朋义也楞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
季北野,这个名字对萧笙歌,对蒋聿鑫,都是一种无解的魔咒。
……
萧笙歌出门,大脑已经停止运转,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拦车被堵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已是开车来的。
她下车,在背包里翻车钥匙的时候没有耐心,把整个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看到车钥匙,抓住,把其他东西胡乱往包里一塞,开车门上车。
动作一气呵成,车子发动急速驶回市区。
萧笙歌驱着车子,从公寓的大门口一路缓缓的开着,再到了半山别墅区。
她其实想打电话过去,可又知道那个电话打不通。
季北野只有在想打给她的时候,才会把她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萧笙歌就这么把车子又开到了季家,路过萧家的时候,她看到了陈姐目光直直的瞪着她车子驶过去,那一脸的震惊和气愤都被她无动于衷地甩在车后。
她完全顾不上别人什么表情心情。
季家铁艺大门紧闭未开。
七年来一如既往的紧闭着。
萧笙歌从车里下来,站在大门前,盯着那个缓缓转动着的电子眼,就这么仰起头看着不放。
一个小时过去了,铁艺大门,没有打开。
她站累了,就地坐了下来,曲起双腿抱紧膝盖,还是仰起脸,这回看着的是别墅二楼的某个窗户。
从东数第二个窗户,虽然她看不见人影,可她在心里想:季北野在吗?他是否看到她了。
两小时过去了,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萧笙歌也看到有人从门口台阶上走下来,是何叔,不过几年未见,他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何叔脚步蹒跚,走到大门口来,抬头看到她就是一声叹息,“丫头,进来吧。”
萧笙歌迈出一步,却再也迈不动第二步了,心有所觉的回头往来时的路上看了过去。
季北野上身穿着黑色的短袖,下面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脚步也在看到她的时候停下来。
几十米的距离里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有人打破了这种沉默。
萧太太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凄厉:“笙歌!你回来!”紧接着就是高跟鞋哒哒哒的响起来,她从季北野的身边冲过去,一直冲到萧笙歌的面前。
萧笙歌看着她。
萧太太努力克制着什么,终于脸上又露出了一抹温柔如水的笑容来,拉住她的手,“笙歌,乖乖听话,跟我回家。”
她眼中有绝望,有无尽的怨恨,又有着让人动容的脆弱。
萧笙歌仿佛被她这么复杂的东西触动了,站在那儿盯着她半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