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歌错愕地看她,“呃,你睡得那么沉,怎么知道我喝了一晚上的水啊?”
许胜男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她,抬了下巴指了指开放式厨房那边,“一桶水都被你喝光了。”
萧笙歌回头看了看,朝她吐了吐舌头,“陈潇说的事,你说还算数吗?”
“怎么这么问?”许胜男目光闪了闪,往洗手间里走进去。
萧笙歌跟在她的身后,从桌上拿了相机站在门口,对着好友找着角度,“因为我觉得有我这样的朋友,没准儿他对你那点儿好感就被抹掉了呀!”
许胜男洗了把脸,从镜子里看她,似笑非笑的说:“自知之明倒是比谁都深刻。”
萧笙歌嘿嘿地笑,手指快速按下了快门,“这是当然的嘛!”
许胜男皱眉,“不许发给别人啊!”一大早洗个脸都不让人消停,这种时候拍出来的照片,想想都丢人现眼。
萧笙歌伸手,朝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我留给自已看啦!”她垂下了眼睑,掩去眼中难以言说的哀伤。
许胜男根本没有看到,除了季北野会让她了无生趣外,也会有别人让这个肆意而活的家伙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萧笙歌忽然笑着说。
许胜男回头看她,“嗯?”
“我赌陈潇对你的好感,不会因为我消失。”
“无聊。”
许胜男转身走出了洗手间里,她的手机就在床上响了起来。
萧笙歌抱着她的相机,倒回自已床上哈哈笑了起来,“看吧!我赢了。”
许胜男往她看了一眼,还是接起电话来。
陈潇问她们起床没有,说他已经在楼下大厅里,等着她们一起去吃早餐。
许胜男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挂了电话,问那边的萧笙歌:“还换衣服吗?”
萧笙歌穿着条米白色的仔裤,上面配着件高领羊毛衫,这衣服出门太单薄了些。
“不用了吧,我看到你带羽绒服了。借我穿穿就好。”
许胜男想了想,转身打开衣柜,把那件焦糖色的羽绒服拿出来扔给她,又翻出自已要穿的衣服来。
萧笙歌去打理门口扔着的马丁靴,那速度,直让许胜男忍不住咋舌不已。
“以前军训的时候,没有一次不迟到,不被教官罚。现在倒是没有人罚你了,反而做什么都这么快了。”她想起来那段军训时光,那是她们最恣意任性的年龄,也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
记忆里,那个总被教官罚着绕跑道跑十几圈的家伙,在人前装着骄傲非常。一到晚上就会流露出她娇生惯养的一面来,钻到她被窝里小声哭着问她,怎么这该死的军训就不能被取缔啊!太惨无人道了。
萧笙歌嘴快的接了一句,“时间就是生命嘛!”说完这句话,她心里咯噔一跳,抬眼去看许胜男的反应。
发觉并没有引起她注意时,才偷偷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
两人从房间里出去,进了电梯。
许胜男忽然往她看了一眼,“你好像很开心?”
萧笙歌摆弄着她脖子上的相机,也看她,扬了扬眉:“有这么明显吗?”
许胜男说:“我就不明白,你开心什么?昨晚是谁躲在洗手间里哭成狗的,要不是我知道自已没喝多,还会以为是幻觉了。”
萧笙歌有些羞愤欲死的瞪她,“你就当成是幻觉好呀!”非要这么一大早就来戳她伤口。
要不是她提醒,她都忘记了昨晚的委屈和痛了。
许胜男走出电梯,优雅万千的拂了拂又黑又直的长发,“没准儿戳着戳着,你突然一下子就从这不切实际的幻想里醒来呢!”
所有人,包括许胜男都认定了萧笙歌这种一厢情愿不会有结果。
如果季北野会喜欢她,那世界末日也不远了。
许胜男最见不得萧笙歌露出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季北野的存在而多姿多彩。如果没有他,这有着无数爱她的人的世界,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留恋。
季北野之于萧笙歌,重要程度真是让人嫉妒的牙根痒痒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就连萧焓都说,季北野在妹妹的心里,远不是他这个亲哥哥可比的。
哪怕,萧笙歌再清楚不过,她哥哥是真的爱着她的。
她们在楼下休息区里和陈潇汇合。
虽然同样不是俄罗斯本地人,可陈潇对这座迷人的城市要比她们熟悉许多。
陈潇带着她们去吃了丰盛的早餐,然后三个人由司机开车送到冬宫广场,又步行往埃尔米塔日博物馆。
萧笙歌其实并没有做灯泡的意思,所以才拿到票,抱着相机借口去弄拍照许可,绕了个弯就不见人影。
陈潇站在原地打算等她回来,三人一起。
许胜男笑了笑,紧了紧肩头的披肩,“走吧,她根本不会和我们一起。”
陈潇诧异地问:“为什么,难道她是觉得我们会妨碍到她吗?”
许胜男笑着摇头,“不是。”只是不想做电灯泡,还有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萧笙歌肯定又去回顾那天和季北野一起走路的地方了。
对她来说,拍照是她的职业,根本无法和季北野在她心里的地步相提并论。
陈潇想了想,似乎也明白了几分,只是摇头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像个称职的导游般主动带着许胜男往拉斐尔长廊的方向走过去。
萧笙歌确实像许胜男猜得那样,绕来绕去,还是往那天曾走过的路过去了。
她心里是抱着一种幻想的:也许呢?兴许就会碰到季北野呢?
可那种幻想,也真的不过就是幻想而已。
到了中午吃午餐的时候,许胜男打电话问她,“在哪儿,来一楼过来吃东西。”
萧笙歌语气里说不出的失落,“哦。”
“他哪来那么多时间给你在这种地方偶遇?白痴。”
“许胜男你越来越毒舌了你知道吗?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这个好朋友的。”萧笙歌无比认真严肃的说道,其实就是想表明一下,自已心情特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