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校门口的云天,躲在墙角处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嘴角苦涩的轻轻上扬,本打算偷偷的跟在云丽的后面,一直到家,却没想到半路出来个蓝立恒,这倒让他更放心了。云天叹息着举目望天,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块黑压压的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捆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只等着成全上帝的旨意。即便这样,只要能成为一个人的赎罪祭,让那个人一生快乐,无忧无虑,他也心满意足了。
“云天,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蓝立恒禁不住问。
“他有事。”云丽答,又问,——对了,这么晚,你怎么也?”
“借朋友的书,看完了给他还回去,这不,就碰到你了。”
云丽不再说话,随着阵阵颠簸,不由得想到云天载着她上学、放学的日子,然而现在却那么遥远。
“云霞是你的亲妹妹吗?”蓝立恒装作随便的问着。
云丽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你们性格好像不太一样。”
云丽又“嗯”了一声。
一路上,蓝立恒有心问着关于云霞的事情,云丽却无心答着。到了家门口,云丽邀请蓝立恒到家里坐坐,而蓝立恒没客气就答应了。
进了院子就迎来了母亲关怀的责备声,“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多让我担心啊。”
“没事,妈,今天值日晚了些,这不,我同学送我回来了么。”
“是啊,没事的,婶子。”蓝立恒很高兴的样子。
“你看,多麻烦人家呀,快,屋里来。”
蓝立恒跟着云丽进到屋里,扫视了一圈,只看到云南在炕上玩着用火柴和胶皮盖自制的拧拧转儿。坐在了炕沿上,云丽倒了一杯水给他。
母亲用盘子装了些榛子端上来,这是山里的老姨给带的。这些好吃的东西母亲平时不拿出来,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
“来,吃点珍子吧!”母亲热情说。
“行,婶子,别客气了。”蓝立恒握着瓷茶缸,顺便暖和着手。
“妈,谁来了,还把榛子端上去?”云霞兴奋的掀开门帘进了屋里。
在闻见其声未见其人的时候,蓝立恒就下了炕站在地上。当云霞进屋的时候,着实惊讶不小。
“怎么是你啊?”
“啊,是我啊。”蓝立恒感到紧张。
“是他把我送回来的,今天有事在学校耽搁了一会,天黑了我一个人不敢回家。”云丽解释。
“那还要谢谢你了,送我姐回来。”云霞即不情愿又有些冷漠的语气。
“不用客气。”蓝立恒笑笑,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心里竟有些暗自高兴。
“那你呆着吧,我要写作业去了。”说着云霞去了西屋。
看着云霞走掉了,蓝立恒也对云丽说,“我也该走了。”
“吃了饭再走吧,马上就好了。”母亲说。
“不了,婶子,有时间我再来玩。”母亲听了紧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和云丽一起将蓝立恒送到大门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小心骑车。”云丽说。
“别客气了,应该的。再见,婶子。”蓝立恒又向母亲告别。
“再见,有时间就来玩。”
母亲转身回家了。云丽看着蓝立恒逐渐消失在深沉的暮色里,不自觉的长舒一气。正要转身回去,却见云天悠悠晃晃的回来。云天也看到了她,两个人一刻钟的对望。还是云丽先说了一句,“回来了,小叔。”
云天含糊的答应了一声,但那声“小叔”却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到他的心窝,痛得他的身体竟轻晃一下。
几秒钟过后,云丽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朝院里走去,将云天撇在身后,也将心里的疼痛硬生生压在心底。
------题外话------
每发一次这篇小说,自己就又回去了一次,年少有太多的美好,即便伴随着疼痛,也是一种美好。时光难,而我再无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