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孟子沅笑笑,说道,转而又低下头看书。
赵小星不明所以,撇撇嘴表示无无奈,收起自己手里的牌,转而出门去了。
临出门被叫住:“去哪里?”
“听经去。”赵小星转身把门关上,向着正殿而去。
一路上又见了不少上山的香客,有愁者,有痛者,有求者,身有残疾者,都在那条通往大殿的路上缓缓走着,灵台山天气很好,静而无风,不过寒意也丝毫未减,冬日下午的阳光依旧很刺眼。
有残疾人艰难的走着,有断臂的小女孩呵呵笑着,有白发老人弓着身子,有年轻男女抱着婴儿,有奔跑过去的少年,有跟在父母身边的小女孩害羞的看着世界。有黄袍僧人扫着院子,搬运蔬菜的木头车子驶过大门向后门而去,树上挂着的祈福红绸静静垂着。
她不禁百感交集,看着人间事祸,看着眼前交杂的爱恨苦痛,明明早就懂得这是人世间最常见的场景,但仍旧忍不住的觉得荒凉和悲伤。
她刚走进正殿的院子便碰见了谢铭,他正拿着红绸问着一对老夫妇什么,走近一听才知道原来他问的是二人的名字:“大娘!您叫什么!还有这位大爷!我帮您两位写上!”红绸上正写着福寿安康,家和国兴。
大娘似乎说的是方言,一直在说着什么我老伴我老伴,但声音很小,实在是听不清,于是谢铭只能一遍一遍的问着。
赵小星似乎发现了什么,便走过去,伸手拍了拍老大爷,大爷疑惑的看着她,她便伸手从谢铭手里拿过那只笔,晃晃,表示询问。
没想到老大爷真的回应了她,轻轻点了点头。她伸手把笔和红绸递过去,又拍了拍谢铭,说道:“背!”
谢铭惊异之余认命的背过身,弯下腰。
老大爷颤颤巍巍的在红绸上写下几个字——苏源与妻婉。赵小星不知为何看见这几个字心里一暖。忽然又懂了刚刚大娘说了什么,她说的是——名字给我老伴写,我老伴会写字。
老大爷收笔,赵小星接过,微笑着把红绸收起来,递给了谢铭。
谢铭便拿着那个红绸,以及刚刚放在一边的红绸跑向大殿,意在让红绸先受经文洗礼再挂在寺中古树上,传说福泽会更盛些。
而不到半个时辰,晚上的诵经大会就要开始了。
赵小星先是跟着香客们吃了饭,便在正殿的一排听经用的席子上找了个位子,在最边角的地方,估计等天暗下来就没人能清楚的看见她的身影了。
赵小星甩下自己心里那些疑虑,抱着试试的态度学着周围人们开始闭眼打坐。
不知何时僧人们已经就位,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听见有经文声传入耳朵,细细密密但却又规律的声音环绕周身,有什么东西在拖拉着她放不下的思绪,转眼眼中就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站在空白中的自己。
赵小星只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一种难得的安心宁静充斥全身,一种不需要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安全感。那是一种小时候爷爷在身边时才有的感觉,哪像如今,孑孓一人,虽说有朋友同行,却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