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兰夕铃与兰睿珩,一同带着钱家兄弟并琪哥儿,一同去镇国公府拜年。老国公和国公夫人不待见秦晼香和兰老爷,秦晼香只偶尔去府上探望薛姨娘,也都是挑老国公不在的时候,老国公倒是没有阻拦他们兄妹去探望薛姨娘,只是不许薛姨娘出门。
见兰睿琪又要去国公府玩,而且他每次从国公府回来时都会带许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兰睿寻怎么能忍被忽略,他也跟秦晼香吵闹着要去国公府。
秦晼香怎么哄都哄不好,兰睿寻一边哭一边委屈巴巴的看着秦晼香问:“凭什么兰睿琪就能去,我就去不得了?”
不知道要怎么跟兰睿寻解释,秦晼香只好说:“因为外祖父不喜欢娘,所以咱们去不了,寻哥儿不要闹了好不好?母亲给你买好吃的。”
兰睿寻完全听不进秦晼香的话,“那为什么外祖父不喜欢娘?”
“因为娘是庶女。”秦晼香说着,眼泪也快流出来了,红着眼眶希望儿子能明白她的苦心。
兰睿寻从小就被宠坏了,此刻哪里管秦晼香委屈,依旧自顾自的闹着,秦晼香没法子,便厉声呵斥道:“寻哥儿你若是再这样,下回你大哥再要人打你板子,娘就不帮你了!”
听见打板子,兰睿寻果然不再闹腾,眼泪却像是流不完似的往下掉,见儿子又开始掉金疙瘩,秦晼香把人搂紧了,心肝儿宝贝儿的哄着,好一会才把人哄好。
因为要去国公府拜年,钱世友特意换上了在江南时,母亲就给他做的新衣裳,绛红色的袄子,饱暖又精神,兰睿琪也换了姐姐做的新衣裳,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坐着马车往国公府去。
镇国公府里,老太太一大早就起来盼着了,这还是头次见到小女儿的孩子,她心里高兴,当年因为亲事,她与小女儿把话都说绝了,这些年来虽然有心想见见女儿,却拉不下脸来,女儿以为她还在气头上,也不许小辈们来王城。
“老夫人您别着急,现在时候还早了,还要过会人才到呢。”丁嬷嬷笑着给老太太盛粥。
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丁嬷嬷你跟在我身边一辈子了,也知道我的心思,大女儿所托非人,死因不明,小女儿远在千里之外,也有二十几年没见了……”
“您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丁嬷嬷道,“若是实在想得紧,就该送信去给凤姐儿的,两个姑娘中啊,就数凤姐儿脾气最像您!”
“唉,也不知道宇哥儿和友哥儿都什么模样。”老太太脸色挂着期待的笑,低头喝粥。
等丫鬟们都收拾好,前院就来了消息,说侯府的马车已经到门前了,国公夫人喜不自胜,已经满是沟壑的双手颤抖着吩咐,“快!快去请进来!”
镇国公早晨有事要忙,只说午饭前能赶回来,这也没办法,他心里也挂念未曾谋面的两个外孙儿,况且若是不回来陪他们用饭,自家老太婆肯定又要唠叨个没完没了。
知道此次来王城,肯定要到镇国公府拜见,出行前钱世宇问母亲可有信要带给外祖母,当时母亲的脸色变了变,什么话都没说,只叮嘱他瞧一瞧外祖母和外祖父身子可硬朗,别忘了礼数,旁的便没了。
从前之事,钱世宇略有耳闻,知晓母亲有心结,他也不好多言,东西却是精心挑选的,这么些年钱府除了王城,家里产业遍布大卫,乃至西域、楼兰、突厥等国,自然得了不少好东西,给外祖母的除了两株小孩那么高的人生,还有两朵藏红花,并一些珠宝首饰,给外祖父的则是一柄,由一位非常厉害的铸剑师,亲自打造的宝剑。
伯父伯母还有几个兄弟姊妹,钱世宇也准备了许多东西,这一次来加上兰氏兄妹准备的拜年礼,看起来可壮观了。
秦氏大房那边,秦靖峰并妻子聂氏带着几个儿女也早早就来了上房,给老太太请过安,便坐着说话,等客人来。
兰氏兄妹对国公府很熟悉,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从门口走到了上房,见屋里人都齐了,众人请安寒暄完,老太太瞧着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钱世宇,声音有些颤抖的问:“是凤丫头的孩子吗?”
钱世宇抬眼望去,只见坐在上位的老人,虽然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朴素,却都是上好的料子,脸上纵横交错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过精神矍铄,看起来身体硬朗,钱世宇悄悄松了一口气,母亲虽然没有言明,提起外祖母时,脸上愁眉紧锁,还是十分挂念的吧。
见老太太满脸慈祥的看着自己,钱世宇牵着友哥儿的手,上前几步在老太太跟前跪下来,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
“外祖母,我是宇哥儿,这是友哥儿。”钱世宇自己先喊了一声,又垂头低声对友哥儿说:“叫外祖母。”
友哥儿目光清澈,好奇的仰头打量着国公夫人,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外祖母。”
“唉唉,快起来快起来!”国公夫人双目含泪,情绪激动,想起身去扶钱世宇和钱世友。
丁嬷嬷怕她摔着,在旁边虚扶着。
钱世宇和钱世友被老太太扶起来,都说隔代亲,友哥儿倒也不认生,多了个外祖母,还这般和蔼可亲,他很是高兴的扑到国公夫人怀里腻歪。
国公夫人也乐得哄小家伙说话,问了许多事,在王城里习不习惯呀,吃的还好吗,睡得还好吗之类的。
看见老太太宠爱友哥儿,兰夕铃打心眼儿欢喜,上一世国公夫人到死也没有能和秦晼凤缓和关系,但她知道外祖母心里一直挂念这小姨,这一世,钱世宇同钱世友一同来王城,应当能有所缓转。
“呀!有了友哥儿,我和琪哥儿都失宠了。”兰夕铃笑着打趣儿。
兰睿琪被兰夕铃教导的十分好,此刻也不会去跟表弟争抢外祖母的宠爱,附和道:“是呀是呀,外祖母有表弟,就不要我跟姐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