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世友虽在钱世宇和秦晼凤的保护下,比较天真,却不傻,知道表姐是在夸他,笑得也越发甜。
“都坐吧。”兰夕铃把友哥儿安置在自己身旁,又对钱世宇道,“表哥尝尝,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福来楼。”
“是吗?看来我今日有口服了。”钱世宇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聂海冰自从他们落座后便不怎么说话,虽然她与兰睿珩之间隔着兰夕月……
若换做往常,兰夕铃一定会问聂海冰怎么了,看起来手足无措的样子,但如今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不会再去多嘴,况且聂海冰那幅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海冰,你是不是不舒服?”兰夕铃突然张口问。
众人视线都被她这句话吸引过去,兰睿珩也默不作声的瞧着聂海冰,眉头微微皱起,聂海冰忙摆手道:“没有,我挺好的。”
“那怎么不吃呀?”兰夕铃努努嘴,示意她看看自己碗里已经被戳出好多个窟窿眼儿的包子。
聂海冰窘迫不安的夹起水晶包咬了一大口,傻笑回道:“嘿嘿,不好意思,我平日里就是这么吃东西的。”
兰夕铃注意到兰睿珩明显弯了弯唇角,她腹诽道:“大哥这是……在笑?”
钱世宇的心思一直都在兰夕铃身上,看见她这样,也暗地里打量着聂海冰与兰睿珩,了然的笑了笑。
兰夕月以前或许不懂,但如今倒是明白着呢,她抬头正好与兰夕铃眼神撞在一起,二人心照不宣的笑笑,继续低头吃饭。
酒足饭饱后,钱世宇突然对着聂海冰道:“我与幼弟初次来王城还有许多地方想去逛逛,不知道聂姑娘可有空给我带个路?”
兰夕铃不知道钱世宇为何会突然对聂海冰抛出橄榄枝,不过在看见他那一脸若有所思的笑之后便懂了,也跟着附和道:“是呀,海冰,我表哥第一次到王城什么来,我看着友哥儿也乏了,我也先带友哥儿回去,大哥还有旁的事情要忙活,恐怕是帮不了表哥了,左右你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不若就陪着表哥去逛逛吧?”
聂海冰被他们轮番上阵,弄得晕乎乎的,“这……”
谁知此刻兰夕月竟然也出来帮腔,“海冰,盛情难却,你就帮我家表哥一回吧。”
“你们你们……”聂海冰娇嗔,被她们几人堵得是哑口无言。
兰睿珩却抿唇一言不发,脸色无表情,也看不出悲喜来,兰夕铃故意转头问:“大哥,你以为如何?”
兰睿珩没想到妹妹会故意看向自己,到如今若是还不明白三妹打得什么主意,那兰睿珩真是白活了!可是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兰睿珩自己也说不清楚,打从母亲去世后,他就没有考虑过这些,看着距离自己五步之处的小女,蛾眉杏眼,红唇皓齿,脸颊微红,垂头不语,他个高,从这儿望去,只能看见少女头顶的珠花摇晃,似乎也摇晃着他的心。
“大哥?”兰夕铃见兰睿珩半天不出声,又叫了一声。
兰睿珩刚回神,话没有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我陪表哥去吧。”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大哥,兰夕铃无奈的说:“你不是之前还说你有事?”
“明日也一样。”兰睿珩面不改色道。
兰夕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海冰你回家小心些。”
聂海冰点头,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的说:“知道了……”
在马车上,友哥儿便睡着了,他平日在家中也有午睡习惯,这会吃过饭就哈欠连天,兰夕铃笑笑,让陈嬷嬷抱过去,给他盖上薄被,她与兰夕月一起靠在这边说话。
兰夕月笑问:“你何时也有了当月老的兴致?”
兰夕铃愣了片刻,知道瞒不住,才笑着说:“什么月老不月老的,不过是替大哥着急……这眼瞧着年岁也不小了,你知道那位是肯定不会替大哥着急,虽然我是作妹妹的,却也不能不看着些。”
说到秦氏,兰夕月也叹了一口气,她的亲事,秦氏必定也不会上心,父亲肯定会用她当作挥洒权势的酒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把她的亲事定下来了,这段时间母亲也是着急,日日去老太太跟前请安,就是想让她作主给挑一门好婚事,齐大非偶,只要男方人品出众,家世清白,婆婆和蔼好相与便可。
知道兰夕月又由己及人,想起了自己,兰夕铃便劝道:“月姐姐也不要太担忧,总会有法子的。”
“但愿吧。”兰夕月可不像兰夕铃那么乐观。
她说到底只是一个庶出女,自己的父亲又如此这般拎不清,若是哪日听秦氏挑唆,直接把她许给哪个老爷做填房,她可真是不如削了头发做姑子去来的干净。
兰夕铃道:“这段时日,月姐姐让姨娘去他听一下可有合适的人选,我记得百花宴上,若是夺魁后,可跟皇后娘娘讨一个赏赐。”
“你……”兰夕月难以置信的看着兰夕铃。
兰夕铃心想,虽然于理不合,但是她早就与睿王私定终身,睿王要娶她可以去求皇上的圣旨,但是兰夕月就不一样了,上头还有一个继母压着,亲事肯定由不得自个儿,若是能够说动皇后出面,那一切都好说了。
其他事情兰夕铃没有把握,不过这位皇后,她略有耳闻,贤良淑德,待人接物都温语和善,如是真能夺魁,私下与她说清后,想必皇后娘娘会可怜兰夕月允诺此事。
兰夕月踟躇着,“此事恐怕有些不妥……”
兰夕铃拉住兰夕月的手道:“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若是此时不拼一把,日后她真将你许了别人,当如何?”
面对兰夕铃的文话,兰夕月心中咯噔一下,她也明白兰夕铃所言非虚,秦氏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从当初进紫玉先生别庄一事就可看出来。
兰夕月迟疑片刻,还是未应下来,只说回去与姨娘商议一二。
回屋后,春菱不解道,“小姐,您为何不替自个儿考虑考虑,刚想着旁人了。”
兰夕铃笑着摇摇头,解释着,“兰夕月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姐姐,她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对我和琪哥儿诸多照拂,若是能帮她一二,我就不愿看她深陷泥沼,不过若是她自个儿不愿意,我也无话好说。”
“咱们小姐,就是心太善。”醉薇道。
兰夕铃没说话,若是她们知道自己要做的事,还会说她心善吗?本来这些前世与这辈子都没有害过她的人,她还是希望能够以礼相待,对付秦氏和兰夕柳那些手段她也不屑于用那些肮脏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