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6日,XX大学,某在校女大学生跳楼自杀,经抢救生还,清醒后却精神失常,据悉……”
“怎么了,小张,两年前的报纸还在看?”一位体态偏胖的中年男人站在办公桌前,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拿着报纸的青年。
“随便看了看!”被称为小张的年轻人连忙站起身,不紧不慢的将褶皱的报纸塞回抽屉里。
“放心吧!你没来之前的那件事我们处理的很好,就像你现在经常做的那样,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中年男人拍拍小张的肩膀,予以安慰。
“好了好了,今晚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唉!算我老王多嘴,每次活动宴会,你可都是早去晚归,比谁都勤快呢!深受郝副市长的喜爱啊!我可是要被比下去了!”中年男人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青年并没有应喝他。
“算了,不说了,那我们走吧!”
“好!”。
冬日转寒,凌冬之时,入夜,天空开始飘起雪花,零零洒洒,冷冷清清的,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相似的是去年和前年也好似是这几天飘起雪来的。
一个小时之后,幸福苑酒店,一辆辆高级轿车相继开来,就连酒店老板都亲自迎接,简单问候,各位贵宾也陆续走进酒店。
一套极为奢华的套间,老王和小张各自站在一位中年男人身边,这个男人自带上位者的姿态,举手投足间透着压人一等的气势,在场十几位中就数他德高望重了。
男人面相普通,体态较老王相比更为厚重,更是臃肿了些,与在座的其他人交谈时不时露出微笑,就像一只久经沙场的狡猾老狐狸。
交谈甚欢之时,距离中年男子最靠近的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凑近这只老狐狸,低声耳语:“郝副市长,您看市里的这次工程的承包权能不能……”
“这次工程啊!市长可是全权交给我处理,这承包权嘛,毕竟是为了群众嘛,还得慎重选择人选啊!不过……”郝副市长递于眼神询问‘贼眉鼠眼’。
“好!好!好!”
“这是郝副市长您的手提箱吗?赶紧拿好,可别丢了!”‘贼眉鼠眼’一边大声叫喊,一边吩咐手下把手提箱递过去。
一直保持冷漠脸的小张接过,仔细清点,然后对郝副市长点了点头。
“好!好!好!就交给你了!举杯吧!”
双方都很满意。
一杯酒过后,双方匆匆离去,没多说一句话,因为利益关系已经结束。
然而饭桌上的菜肴一下没动,大大小小二十几道菜,奢侈程度很高,估计这顿饭要几千块的花费。
众人分分离去,小张停留了片刻,最后赶紧跟上老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此处酒店的的另一处豪华套房中,正交谈几位贵宾,不过这次坐在上上位的却换成了‘贼眉鼠眼’。
“您看,这次市里工程的建筑材料的承办方……”
“好说好说!”
“……”
一间又一间,一桌又一桌,一次又一次。
……
几个小时后,郝副市长从宾馆房间里走出,整理好衣衫,顿了顿嗓子:“小张,处理处理吧!”
小张慢步走进,手里拿着一摞钱,床上是一个正在抽泣的女孩儿:“该说的之前都说了!”小张把钱扔过去,然后在房间转了转,手里好像多了,而后转身离去。
小张全程保持着冷漠脸,没有任何感情流露,仿佛做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在小张即将离开宾馆门口时,突然,迎面撞来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倒地起身后什么也没说,就跑过去了。
而小张却在原地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口中才喃喃吐出几个字:“明...天...吗?”
夜已深了,雪也烈了,积雪也厚了,深一脚浅一脚,沙沙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传递,路灯下的恋人们却毫不在意,恋人之间的热情在这种氛围下更加温馨。
皎洁的月光打在白雪上,映射着,一张冷漠的脸,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眼神,永远沉默的脸。
他再也没回去。
“郝副市长,您看那小张不会有问题吧!这两年里,整天闷着脸,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老王满怀深意的问着。
“这不可能的,他的命都是我捡的,是我给他的一切,他不可能背叛我,他也没有理由的。不过我对他确实满意,等那个老东西下台,我可就是真正的郝市长了,到时候,有可能还会提携小张呢!”
郝副市长说的什么意思,老王一清二楚,此时的他,眼神里透着寒意,仿佛是要吃了人。
“是啊!是啊!”老王尴尬地应和着。
“……”
“本市副市长经由不明人士举报贪污受贿行为,各种贿赂视频九十五余部,不雅视频多达三十余部,相关涉及人员全部被抓获,据悉仅有一人在逃,赋以在逃人员照片,如有发现及时报案。据悉……”小张随手将今早的报纸扔进垃圾桶。
走在冷清的马路上,一幕幕景象浮现在脑海。
“小海啊,我,我是姐姐,你,你是好学生,一定要努力啊!一定要考上政法大学啊!父母还要交给你照顾了,我...我...我对不起你们!!!”
“宝儿姐,你哭什么啊,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在哪儿啊?我来找你啊!告诉我呀!!”
“……”
“小海啊!这件事就算了吧!人家有权有势,我们这小老百姓斗不过他们的!”
“凭什么?难道宝儿姐就活该受着罪吗?凭什么?我不信!你们,你们,我再也不回来了,我要讨回公道!!”
“……”
“滚一边去,小屁孩子,还来这举报市里的大领导,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告诉你,就算是真的,就凭你,也不行!”
“你们这些混蛋,官官相护,一群垃圾,一群走狗!!”
“……”
“孩子,怎么回事儿?让人家打成这样鼻清脸肿的,你家人呢!”
“我没有家。”
“老王,把他带回去,挺可怜的,正好家里缺个仆人。”
“是!”
“……”
小张走着走着,进入了一家慈善精神护理院。
两天之后。
寒冬之日,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机械地询问着路人,精神好似有些空洞:“你们看没看见过我的儿子,都离家两年了,我女儿也成了痴呆,儿子也离家出走。”
“女儿成了痴呆,儿子离家出走……”
“女儿成了痴呆,儿子离家出走……”
小张只身来到警察局,露出了两年来从未有过的笑容,灿烂,安逸,解脱。
“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