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对于夏嬷嬷的心思自然无从知晓,况且在周致眼里,断定夏嬷嬷是个恶毒的女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自己太拿一个女人当回事了,那也就忒掉价了不是?所以,周致并不是很关注夏嬷嬷的神色变化。
此处显然不是做槐花熟食的地方,张皇后一声吩咐,便让两名容貌秀丽的宫女引领着周致去了坤宁宫的厨房。
皇宫里有御膳房,张皇后每日要陪着弘治皇帝用饭。可在这坤宁宫里却也有厨房,这主要是用来为张皇后做些佐食点心之类的。况且皇帝来了坤宁宫,也是要伺候皇上饮食的。
坤宁宫的厨房也是重要的场所,防范很严。张皇后竟很是放心的让周致进入,这就让周致对张皇后很是感激。周致暗暗想到,皇后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所谓有胆有识,是真真的女强人。
朱厚照对周致要做出什么样子的槐花熟食很感兴趣,不过他毕竟是太子,像是做饭之类的事情,他是断然不能参与的。所以只有陪着皇后回了坤宁宫,静静等待周致即将做出来的槐花美食。
四篮子新鲜的槐花,经过了刚才的清洗,现在只剩下三篮子了。看起来很多,其实真要做出来的东西也不会有很多。周致先使用了两篮子槐花。
将这两篮子槐花放置在一个大的面盆里,然后分开几次撒上面粉。玉米只是在前两年才在大明北方推广,但现在俨然是北方人的主要食物了。所以在这坤宁宫的厨房里,并不缺少玉米面。
面粉和玉米面按照2:1的比例反复撒了几次,然后将面盆内的槐花搅拌均匀,使每粒槐花都要沾上面粉。
而后将这些沾好了面粉的槐花取出,放入大锅中开蒸,大约一炷香多的功夫做熟。
而后在上面撒上蒜泥,滚烫的油,辣椒面等等,趁着槐花正热搅拌均匀,满满的两大碗蒸槐花就宣告成功了。
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里,陪着周致打下手的两名宫女都面面相觑,暗道惊奇,好香!至于厨房内的厨子更是惊奇不已,没想到不起眼的槐花竟能做出来这样的东西,今日真是开眼了。
其实这样蒸槐花,周致在后世见母亲做过几次,每一次吃起来都味道鲜美甘甜。周致小时候的农村,各种好吃的糕点见的不是很多,每年母亲所做的蒸槐花就是最好的解馋食物了。
满满的两大碗蒸槐花做出来后,周致便朝其中一名宫女笑道,“宫女姐姐,烦劳您现在就给皇后娘娘送过去,这蒸槐花是要趁热吃的。”
这名宫女也是皇后的亲信,每日负责为皇后端茶送水,是可以绝对放心的。
秀丽的宫女莞尔一笑,便用托盘端着两大碗蒸槐花急急的去送给皇后了。
周致自然还不能松懈,还剩下一篮子槐花,周致是打算为皇后做出槐花粥的。
其实都是很简单的做法,周致先取了一大捧小米,少许红豆,将它们混合后冲洗干净,而后下锅开煮。等到煮沸后,用勺子将锅里漂浮的沫子全部捞出扔掉。而后便将槐花倒入锅中,大火煮沸,转而小火满攻,大约熬制一炷香的功夫即成。
这里需要注意的一个问题是在熬制过程中,不可揭开锅盖,以免槐花的香气四溢,跑的干净。
周致盛出满满的两大碗,而后便是让另外一名宫女用托盘装了,也给皇后送过去。
周致则是紧紧跟在这名宫女身后,去坤宁宫的偏厅面见皇后。
值得一提的是周致无论是蒸槐花还是煮槐花粥的时候,厨房里的几名御厨都站在一旁细心观看。本来就是很简单的做法,他们自然就牢记于心了。
周致尾随着宫女刚刚进入坤宁宫的偏厅,便听到太子朱厚照在赞不绝口,“母后,好吃,真是好吃,这蒸槐花儿臣还是第一次吃,宫里以前如何就没有这般美食呀?”
“咯咯,皇儿,这本是普通百姓之家的饭食,我们宫里自然不会有了。不过这蒸槐花确实好吃,这个周致,呵呵!真是有点儿道道。”皇后也随之赞许道。
显然是刚才他们母子二人吃蒸槐花吃的分外兴奋了。周致就心花怒放,今日总算是成功了。两样简单的小吃就能俘获皇后和太子的心,让他们开心不已,这次是闹着了。
也难怪了,他们平时锦衣玉食,偶尔吃一次这样的粗陋食物,自然是感觉美味的。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小的这里还有红豆槐花粥,请品尝!”宫女将槐花粥呈上去的刹那,周致急急说道。
趁着这个功夫,周致迅速朝张皇后和太子两人跟前的大碗瞥了一下。
我的天呐,两大碗蒸槐花他们竟然都吃的所剩无几。
二人见到这款颇具小情调美味的红豆槐花粥,色泽淡雅,清香溢远,不禁齐齐愣住。朱厚照未曾品尝就先问道,“周致,这是你做的?”
周致微微笑道,“回太子的话,这红豆槐花粥正是周致所做,还请太子殿下先行尝尝再说!”
周致还真不知道朱厚照原来也是个吃货,俨然顾不得形象,竟然猴急的从托盘里端过碗来,就要品尝。
夏嬷嬷却是急急的拦住他,道,“太子莫急!”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拿起汤匙,舀了一小口放入口中,而后咂咂嘴,感觉不到任何异样,这才说道,“太子请慢用!”
为主子先行试吃食物,这是夏嬷嬷的职责。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夏嬷嬷也不敢怠慢。
没办法,这便是宫里面的规矩。
夏嬷嬷其实刚才早就试吃过了周致做出的蒸槐花,色味俱佳,沁人心脾,正如皇后娘娘和太子所说,着实好吃。现在又试吃过了槐花粥,更感觉是人间美味。
然而蒸槐花也好,红豆槐花粥也罢,越是好吃,夏嬷嬷的内心越是气恼,更是增加了几分对周致的憎恨。
这个周致,难道他一个小小的乡下穷秀才,我夏兰就不能整治的了他,让他这般逍遥狂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