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闻讯,也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右贤王,右谷蠡王率军很难甩掉杨骁,韦季彦,阎岳枫等将领,又如何突破萧云,郭怀远在安西都护府的防御.
端坐在马背上,伊然托腮思考,良久低声询问:“铁木尔,如此形势下,莫非部落要放弃南征大唐,调兵前往西线痛击安东尼?”
此刻,突厥境内能调集的军队,唯有河套地区的休屠王,浑邪王两部,这两个部落全在提防杨骁,韦季彦,及郭怀远的军队.
若非遇到亡国灭种之事,轻易绝不能调动.
不然,大军南征大唐时,他早率领两部南下,从侧翼进军大唐,打通突厥前往大唐河西道的路线了?
“汗王,迫不得已时,休屠王,浑邪王两部,确实是部落的救命稻草,末将建议派遣休屠王率军前往部落西陲,阻挡安东尼率领的萨珊步骑,派遣浑邪王带兵帮助右贤王,右谷蠡王打通返回部落的通道,从天山南部杀回去,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打击安东尼的军队.
唯有如此,才有机会阻挡萨珊人,化解部落西线的危机.
另外,杨钺试图拉拢安东尼,牵制部落的兵锋,如此,我们越发该全力以赴打击唐军,令杨钺的卑劣计划化为泡影.”
以暴制暴,以战止战!
突厥处在风雨飘摇之际时,铁木尔没有半点惧意,退意,反而准备首先狠狠重创萨珊人,解除部落西陲的隐患后,再重新集结优势兵力,与大唐拼死一战.
看着伊然犹豫不决,似有所虑,铁木尔慷锵有力的说:“汗王,浑邪王助右贤王,右谷蠡王甩掉唐军时也许有所损耗,然返回部落后,突厥四大部落全力痛击萨珊人,化解部落西陲的威胁不说,还有机会抢夺安东尼囤积的粮食,从减缓部落因旱情带来的危机.”
“右贤王,右谷蠡王回援征战萨珊人,杨骁,韦季彦,阎岳枫等唐军将领怎么办,他绝非吃素的,一定会率军追击,一旦他们从西线闯进部落内,所带来的后果远比萨珊人更可怕!”
伊然面色苍白如纸,脖颈青筋如藤蔓,紧攥着的拳头嘎吱作响.
形势比预料中更残酷,除非唐军继续留在吐蕃境内,可惜几率太小了.
“汗王,吐蕃地域辽阔,即使杨骁,贺恒瑞等人占领吐蕃,也需花费不少经历治理,何况右贤王,右谷蠡王临阵倒戈后,打乱唐军的计划,他们尚未占领吐蕃王城,末将相信凭浑邪王等人的能力,一定会抓紧时机抵抗萨珊人.“铁木尔坚定的说,催促道:“汗王,下令吧,时不我待,不能在犹豫不决了.”
时不我待?
伊然同样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面容冷酷的向旁边信使吩咐道:“你星夜兼程前往浑邪王,休屠王两部,传达诏令,吩咐休屠王率部前往西陲阻挡安东尼,命令浑邪王率部帮助右贤王,右谷蠡王撤回部落,四支精锐在西线斩杀萨珊人.
此战必须重挫萨珊人,抢夺他们在西陲囤积的所有粮食,军械,金银!”
萨珊人侵犯突厥,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既然突厥冒险迎击,就需狠狠教训对方,令萨珊人骨子里害怕突厥人.
从而彻底打消侵犯突厥的念头,安安分分待在西陲,休要在踏进突厥境内作祟.
“喏!”
信使深知突厥面临的问题,不敢有分毫迟疑,召集十名信使,调转马头向西而去.
伊然长长叹口气,瞪眼倒在地面萨珊使者,策马扬刀一刀击毙对方.
“谁敢踏进突厥疆域内,这便是下场!”
语落,伊然扬刀向身边诸将高喝:“全军加快行军速度,尽快南下.”
西陲面临的问题已经有了妥善安排,他相信休屠王,浑邪王,右贤王,右谷蠡王,能根据前线形势变化做出最好的防御.
当务之急,他们需要尽快前往南疆,与唐军作战中争取大捷.
毕竟,突厥极有可能同时面临两场战役,任何一处都不可掉以轻心.
一旦落败会影响另一处战役,同样会把突厥拖进战争的泥潭中,令部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杀!”
铁木尔振臂高呼,附和伊然的言语,希冀鼓励三军气势.
“杀!”
“杀!”
“杀!”
三军齐鸣,纵马穿梭浩浩荡荡南下.
.......
黄昏.
伊然,铁木尔领兵抵达西受降城外,左贤王,左谷蠡王率领亲信亲自在北门迎接.
前锋精锐南下时,伊然对他们寄予厚望,希望通过侵略大唐获得足够多的粮食,帮助部落的化解旱情.
左贤王,左谷蠡王同样抱着无限的遐想,不但准备占领大唐北部几道,为部落掠夺足够的粮食,而且希望通过南征大唐建立丰功伟绩,扬名立万.
怎奈世事多变幻,除初战偷袭大捷外,接下来几场战役部落损兵折将,气势跌落谷底.
他们实在不清楚如何向伊然交代,如何向追随他们南下的兵将交代.
两位王爷身穿铠甲,严肃的面容中带着几分失落翘首远望.
瞧着北方犹如钢铁洪流南下的部落骑兵,他们嘴角情不自禁浮现出几分浓浓的笑意.
如今前线战事不利,突厥处在危境中.
伊然,铁木尔率领精锐南下,却如送来一汪清泉,会改变部落在南疆的糟糕处境.
他们重新部署,重新备战,一定会把失去的东西陆续夺回来.
伊然,铁木尔抵达北门时,左贤王,左谷蠡王躬身向伊然行礼,齐声道:“恭迎大汗率领精锐南下!”
怎奈伊然面容阴鹜,丝毫没有两军会师带来的喜悦.
左贤王,左谷蠡王,颜行军在南疆的几场战役,烂的犹如一泡狗屎,令多少部落健儿葬身南疆.
若非临阵斩将影响军心,伊然恨不得招来左右亲军,当场斩了左贤王,左谷蠡王,宣泄内心的怒火.
怒目狠狠的瞪了眼二人,冷语喝道:“左贤王,左谷蠡王,此处非说话之地,前往城内府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