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总裁办。
傅寒坐在真皮座椅上看合同，陆森敲门走进来，傅寒抬头看了眼，问：“怎么了？”
“何姐那边出现了点问题。刚才那边来消息，冯晴朗送的咖啡太烫，何菲菲闹脾气，沈加欢帮冯晴朗话，和何菲菲发
生了口角。”
傅寒扶额。
“知道了。”
他看了眼还没来得及校对完的合同，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离开了办公室。
*
冯晴朗的手背红了一大片。
何菲菲站在门口，怒火中烧，她指着沈加欢的脸大吼道：“你以为自己现在在傅寒身边上班就了不起了是吗？你现在居然敢
这样跟我话？要是我告诉你们傅总你就是这么对待合作的模特的，你不被赶出傅氏才怪！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好自以为
是的！”
这胸大无脑的人一旦闹起脾气来，真的是要命。
沈加欢冷冷地望着她，也许是真的和傅寒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连看人的眼神都相差无几。她：“何姐难道不记得自己
签下的合同么？无任何不可抗因素擅自终止拍摄，由何姐一人承担损失。”
何菲菲气得脸色涨红：“你！”
“何姐，我们都是正常打工的，靠工资吃饭，靠老板的脸色吃饭，你这样不干就不干，这么多工作人员怎么办？”她顿
了顿，又，“至于你的教训你，不敢不敢，我只是做我自己最本职的工作，并且提醒何姐，这并不是不可抗因素。”
她的声音很淡，表情也很淡，仿佛是现在正在经历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这么多年了，她在乔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棘手的客户，总结出来的道理就是，大部分人都像是弹簧，你强他就弱，
你弱他就强，只要在合理的区间之内，绝不委曲求全去迎合蛮横无理的人。
何菲菲有合同在身，她敢违约，就是死路一条。
何菲菲气得直发抖，却又一时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驳斥她，只能傻站着干瞪眼。
摄影棚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哎哟，今天是谁惹菲菲生气了？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哦对了，何菲菲还有个“人间挚友”，江曼。
看到江曼，何菲菲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忙问：“你怎么来啦？”
“我刚跟乔亦在附近，想起来你在这边拍摄，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了？拍摄不开心？”
何菲菲的嘴巴撅得老高：“怎么可能开心？！有这种工作人员，我不被气死都是运气好！”
于是江曼的目光顺理成章地和沈加欢地交叠在一起。
拍卖会上的种种在江曼的脑海中蜂拥而至。
江曼下意识地握紧手，道：“我们又见面了，沈姐。”
沈加欢微微一笑：“嗯，又见面了，江姐。”
于是在下一秒，沈加欢就看见了走进摄影棚的乔亦。总是那么耀眼，人群中第一眼就能注意到，总是这样。
关于乔亦，尽管她内心深处仍有纠结，但沈加欢始终是想通了，不是自己的，就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
她爱过乔亦，就算是这样的结果，就算被伤害，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加欢？”他望着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们的见面变得这样生疏和拘谨。
她依旧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你好，乔总。”
他还想话，沈加欢却率先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始终淡淡的，让人看不出端倪，却又让乔亦的内心深处没来由地
发疼。
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其实看到沈加欢这样对自己，并不快乐。
以至于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对她，别这样冷漠地对我，求你。
她转身去忙别的事。
冯晴朗戳了戳沈加欢的后背，问：“啊？那两个人是谁？你认识？”
“我之前在他们公司上班。”
“哦——”冯晴朗想了想，又，“我们等会儿怎么办啊？她要是不拍怎么办？何菲菲会不会告诉老大，我会不会被炒鱿鱼
？”
沈加欢摇了摇头：“傅总不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
“也是哦！”冯晴朗频频点头，“没错！我们老大又帅又多金人又好，超级喜欢他！”
沈加欢蓦地一僵，她突然想到那天在拍卖会的时候，傅寒对她的话。
——我和别人不一样，因为别人很容易就会爱上我。
的的确确，无法否认。
他就是很容易就会被别人爱上的优秀的男人。
所以他总是骄傲，总是任性，因为总有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她又想起那天在傅寒的公寓里，他笃定地对她，你一定会爱上我。就像是胜券在握的猎人对猎物发出最后的通牒。他们
两个人就像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永远是站在胜利的主导位置。
她生性倔强，傅寒越是想要胜利，她就越不给他赢的快感。
他们互相折磨，互相牵绊。
沈加欢和冯晴朗在一边忙，何菲菲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和江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现场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接下来的
拍摄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顺利进行，就在不远处干等着，有意见也不能摆在脸上，气氛无比尴尬。
沈加欢抱着一叠海报走出摄影棚，冷不丁在门外遇见了乔亦。
他穿着一件浅咖色的风衣，站在冷风中，衣角随风飘着，像极了年少时候校园里梧桐树下等她的少年。
沈加欢没话，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加欢。”到底还是乔亦先开口。
她停下脚步：“乔总。”
“加欢……”他犹豫了半晌，随后道，“我有很多话想对你，但是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起……”
“如果不知道从何起，那就不用再了。”她垂下眼眸，道，“乔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伸出手去拉沈加欢的手，在两个人双手相撞的瞬间，他又尴尬地放开：“对不起。”
沈加欢呼吸一窒：“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很多……是我的错，才会让你离开乔氏，让你和傅寒……”
“我和傅寒之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且接近傅寒是我自愿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也不用愧疚，本来就跟你没有
任何关系。”沈加欢顿了顿，又道，“至于江曼，她不过是对我有点敌意，我能理解，也不打算追究。但是如果太过分，我也不
会一味退让。所以，你不用再对我多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听。”
乔亦望着沈加欢，问：“你还在怪我，是吗？”
“你觉得我在怪你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值得我去耿耿于怀？！”沈加欢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她决然地转
过身，，“乔亦，我很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得，但除此之外，我们再没有任何瓜葛。”
沈加欢吸了吸鼻子，今天的空气都是咸腻的。
她抬起头，突然想流泪。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他的声音近乎哀求。
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听到乔亦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话，她知道，在乔亦的潜意识里，是不愿意失去她的。
朋友？不，她和乔亦不是朋友。
她想起那天在酒吧，傅寒质问她的问题，于是沈加欢转过身，直直地望着乔亦，道：“你爱我么？”
乔亦下意识地闪躲她探究的目光。
她不依不饶，她走近乔亦，追问道：“或者，你爱过我么？”
“加欢……”
“如果没有，你凭什么指望我会为你留下。”
啪——
她话音刚落，只见江曼的手已经落在了乔亦的脸上。
“你还跟这个贱人纠缠不休？！”
闻声，冯晴朗跑过来，怒道：“你谁是贱人！你话注意点！”
“我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话？”江曼白了冯晴朗一眼，转而把目光投向沈加欢，“我记得我警告
过你，离我未婚夫远一点！”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江曼就这么甩了乔亦一个耳光。
她还记恨那天的拍卖会，乔亦让她出糗，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沈加欢的手下败将。
“你难道不应该问你的未婚夫为什么不离我远一点么？”沈加欢抬眸，冷冷地望着江曼。
“我未婚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江曼面露怒色。
沈加欢笑了一声，她问乔亦：“你快乐吗？和她在一起，你快乐么？”
江曼道：“沈加欢！你不要太过分了！”
“别人两口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何菲菲抱胸站在江曼的身后，道，“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沈加欢没理睬她的阴阳怪气，只是问：“何姐什么时候开始拍摄？”
何菲菲拧着眉头：“拍什么拍？！发生了这种事你还让我怎么拍？！你们工作人员就这种工作态度，影响我拍摄的心情，
今天不拍了！”
“那何姐请准备好支付违约金吧。”沈加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既然你不拍了，那我们都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何菲菲气得直跳脚：“你！叫你们傅总过来！我要告诉他，傅氏竟然出了你这样的员工！”
沈加欢拉着冯晴朗的手，漫不经心丢下一句：“随你。”
江曼朝着她的背影怒吼道：“站住！把你跟我未婚夫的事情清楚！”
“无可奉告。”
还没走两步，又听见江曼：“是么？那我就去问问沈家老太太，究竟沈家是怎么出了你这种喜欢勾引别人未婚夫的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