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没想到得到那张藏宝图竟会如此简单,更没想到他取来的这张图并不是六爷的。六爷临死的时候向李岩吐露了深埋心中的秘密,他们结义的七兄弟每人保存一张藏宝图,只是六爷此刻手中已经有了两张藏宝图。
六爷自己随身所带的藏宝图悄悄传给了李岩,同时又告诉李岩他府门口石狮底下还藏有一张。因此,李岩才指使刘一手趁天黑后,偷偷挪开六爷府门口的石狮,取回了第二张藏宝图。
只是李岩心中大惑不解,因为六爷临终前的谈话,把暗害七兄弟的矛头指向了七兄弟中的汪四爷,而他所藏的第二张藏宝图恰恰又是汪四爷托他暗中保管的。汪四爷如果是为了得到七张藏宝图独吞吴越大墓的宝藏,那他为什么又把自己那张图交给六爷代为保管?这道理非但李岩想不明白,就是六爷至死也没能想通而不能闭眼。
事过重大,而且他们一行人中,刘一手和安柔又都有内鬼的嫌疑,李岩怎么也不敢托大,不敢说出真相和自己心中手疑窦,因此连童瑶在内的几人,都以为刘一手去六爷府取来的图正是六爷收藏保管的那份,而没人知道那张图其实是汪四爷的,更是无从知晓李岩身上其实已经有两张图了。
刘一手去取图的时候,童瑶甚至一度担心,暗中提醒李岩是不是应该和他同去,防止刘一手得到图后隐匿或者用假图调包,李岩却似胸有成竹,他相信刘一手一定会带着图回来,甚至不会打开偷看一眼。
李岩本打算暗中跟着刘一手的,如果刘一手行为异常,那就坐实了李岩心中对他的怀疑。当然,李岩是决不会表露出他想暗中跟踪的意思,倒是安柔不但和童瑶一样不放心刘一手,主动提出她暗中盯住刘一手,这个想法一出口,立即得到了李岩的赞同。
两个都有嫌疑的人互相暗中监督牵制,李岩就不愁这张图到不了手。他也不惧哪一个人夺了图就跑,因为抢图之人必定就是内鬼,更主要的是,此图共七份,如果不集齐七图也是枉然,李岩已经赌上了,不论他俩哪一个心中有鬼,七图没集齐前,肯定会隐忍配合李岩得到七图。
李岩当着大家的面,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一只小荷包,取出里面的一张残破的小羊皮纸,见上面画了一些线条,便不再细看,重新把那张图封在了小荷包中。
童瑶见李岩得到了六爷的图,心中欢喜,却又不无忧色地道:“李岩,虽然你得到了六爷的图,可你要集齐另外六张图,恐怕机会渺茫。六爷告诉过你,他们七兄弟已死其六,虽然你得了六爷的图,那其他五张图就再也没了下落,何况那个神秘的汪四爷,谁又知道他隐藏在哪儿呢?”
李岩倒是不慌不忙,呷了一口茶淡定地道:“许多事是欲求而不得,你若不去思量时,说不定倒有意外的收获。童瑶,六爷死时和我们在一起,这就是最大的线索。”
童瑶大惑不解,安柔忽然插言道:“李岩,你是不是说汪四爷可能就是害死其他六个兄弟的凶手?如果真是他暗中做的,那他除了六爷的图没拿到手,他可能已经得到了其他五个人的图,再加上他自己的,大功即将告成。所以你料定,他害死六爷后,就会赌六爷死前把秘密传给了和他在一起的我们,那汪四爷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李岩狡黠地道:“如果不是这样,那六爷的死还有什么意义?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因为手中的那一小片羊皮纸,叱咤风云的六爷竟然因一杯毒茶而仙逝了,可惜,可惜!”
李岩把目光投向刘一手,一直一言不发的刘一手,咬了咬牙道:“李岩,我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如果此事不是汪四爷所为,而是意外知道了他们秘密的局外人呢?就象是那些暗中一直盯着我们的日本人。”
李岩一楞,皱着眉头道:“刘一手,你说的也有道理。唉,只可惜六爷死得太早了,恐怕有些事我们永远也搞不清楚,都随着他的死而成为一些不可知的秘密了。”
童瑶眨了一下眼,对着闷闷不乐的刘一手道:“刘一手,你也别太担心,我猜想李岩也肯定想到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事。如果李岩完全相信了六爷临终前的话,那他还不是早把你当作汪四爷的卧底给劈了啊!”
大家都楞了楞,刘一手忽然一拍脑袋道:“对呀!童瑶,幸好你点醒了我!多谢了!嘿嘿,李岩你小子也真够坏的,不早说出你心中的疑虑,害我白白为你操碎了心。”
李岩只是坏坏地笑了笑,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唉!我也只是一种猜想,心中实也不安。如果真的是汪四爷所为,那他此刻在哪?他又会不会找到我们?”
因李岩这话大家顿时变得心情沉重起来,眼见天色也不早,就互相道了个别,各自回房。李岩正在洗脚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童瑶一声惊叫。李岩心中一凛,来不得穿鞋立即打开门冲向童瑶所住的房间。
当他看到安柔穿着睡衣紧紧地抱住童瑶时,这才松了一口气。紧随李岩追出来的刘一手楞楞地问道:“童瑶,出了什么事?这么大喊大叫的?哎呀,瞧你俩也不象有什么事嘛!我的大小姐,你不会是见到一只蟑螂就吓成这样了吧?”
一听得“蟑螂”两字,童瑶又惊叫了一声。李岩这才完全放了心,又好气又好笑地道:“童瑶,小小的蟑螂有什么可怕的?这儿也没什么好旅店,条件是差了点,今夜你俩就将就一点,明天咱们换一家干净的旅馆。”
童瑶脸色苍白,急得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见童瑶手指着卫生间,李岩心中疑惑,暗自戒备慢慢靠近。
卫生间的窗户纸破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插在木生梳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