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熟悉的刺客
边境东大营南宫远的来信送达御策殿,迟砮不敢耽搁,第一时间送给了鄢子月查阅,鄢子月看过之后,找了昃离商讨。
“离,他们遇到麻烦了”。
“嗯…”。
“离,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没有,只能让南宫将军他们不要操之过急,放慢裁军的进度,尽可能的安抚”。
“是我们没做好善后安顿事宜”
“月儿…”。
“离, 我们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有效的安顿这些裁撤下来的兵将”。
“嗯…”。
彻夜的商讨,直至天明。
次日朝议,官员上奏,各地不少返乡的兵士一时适应不了生活,无处谋生,有的竟然入山为匪,打劫来往的商贾富绅,让各城城主一时无计可施。
鄢子月听着,忍了一肚子的气,退了朝,回了御策殿,发了一顿火,冷静之后越发觉得需要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否则,事情越愈演愈烈。
连续几日,鄢子月都睡不好,总是夜半起来,站在胧月台的宫阙之上,迎风而立。
“子月…”,裂天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只有陪伴,无声的陪伴。
“裂天,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鄢子月只是顺嘴一说,觉得两人沉默着,有些太过寂寥了。
“我…”,裂天眸子里闪过一丝忧伤。
鄢子月见裂天没有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才意识自己好像问错话了。
“对不起,裂天,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事”。
“不,没有”。
“是吗”?
“在我的记忆里,在雪林里生存,为了能活过下一秒,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鄢子月本想打断裂天的话,不想让他想起一些残忍痛苦的回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或许,裂天需要将自己心中的那些不好的东西全倒出来,才能注入美好的东西,让他的生命变得不一样。
鄢子月很用心的听他讲着,说到可怕的地方,会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给他安慰,让他仰躺在自己的腿上,温暖他的心。
裂天将记忆里所有不堪的东西都说了出来,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没有那种压抑的沉重感,多了几分对未来的美好的憧憬和向往,尤其是现在有鄢子月在身边,确切的幸福感,唾手可得。
这一日 早朝,一直称病的白麓居然来了,容光焕发的样子,笑容满面,让人疑惑,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她的表现,对鄢子月毕恭毕敬的行礼,明显有些取悦的意思。
鄢子月仔细留意了白麓的一举一动,不像是言不由衷,相反更像是发自肺腑,如果一切都只是她的假象,只能说她真是太会演戏了。
朝议之后,鄢子月前脚刚进御策殿,后脚昃离便跟了进来。
“月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月儿,你难道不好奇吗”?
“当然好奇,所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说不好,月儿,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康王府,白麓没有任何异样的进了府便再出没有出来,跟过来查控的人只好在处面一直守着。
胧月台的夜晚总是那么静谧怡人,凉风爽爽,是天然的避暑去处。
鄢子月的寝殿,火凤权杖闪着红色的微光,若隐若现,鄢子月在榻上辗转反侧,眉心紧锁,似有梦魇。
次日,按理是休沐日,鄢子月还是早早就起来了,不知不觉便来了中天殿前,看殿里只有几个宫婢在做大清扫,才想起来是休息日,只好转身去了御‘策殿。
“殿下,今日不是休息么,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迟砮亲自擦拭着御策殿的案台。
“嗯”,鄢子月应了一声便书案前去,翻阅已经分类好的奏报。
迟砮停下了手中的活,为鄢子月泡上来一杯花茶。
“殿下,早膳想用点什么,我吩咐人去准备”。
“不用了”。
“殿下,早膳还是要吃的,莲子羹如何”?
鄢子月看向迟砮,停顿了几秒,才道:“迟砮,你坐”。
“殿下”,迟砮有些怔了,心中犯嘀咕,却又不敢不从,摸到一边,坐下。
鄢子月见迟砮如此拘谨紧张,便笑道:“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殿下,您说,我听着就是”。
“光我说,有什么意思呢,我想听你说”。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好,我来问你,你如实回答就是了”。
“是,殿下”。
“这个大总管,你做得还习惯吗”?
“我习惯,能侍奉殿下,是我的荣幸”。
“说真话”。
迟砮抬头直视了一下鄢子月的眼睛,这才回答道 :“不能说习惯,这是我的职责,我既然接受了,就要做好,不能马虎”。
“那你喜欢大总管一职吗”?
“喜欢,不过不是喜欢这个大总管的称谓,喜欢是这个大总管的所做的事情”。
“那好,这些奏报都是经你的手分类的,你有看过吗”?
迟砮一听,惊得跪下了,才知道原来鄢子月是想问这个。
“你这是怎么了,如实回答就好”。
“是看过”。
“嗯那说说你看过的都有哪些”?
“这”,迟砮沉默了一会,看鄢子月的脸色没有半点怒意,才诺诺的一件一件数来。
“那就说说最近这一件吧,卸甲归乡的兵士上山为匪,为祸一方,你怎么看”?
迟砮听着,浑身打了个颤,直抚额擦汗。
“迟砮,别害怕,起来吧,你没的过错,我也不会怪罪于你。但是,我想听实话,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吧”。
“是”,迟砮撑着膝盖站了起来,退后几步,思索了良久,才开口将自己想的全说了。
鄢子月听着迟砮说完,微微一笑道:“迟砮,这个大总管,你当得称职。今天你说的话,对我很有用,以后这些奏报,你感兴趣的都可以先看一看,但不能只是看,看过的要给我一份意见书”。
“我我不敢”。
“我要是你,我就谢恩”,鄢子月笑着凑近盯着迟砮的眼睛道。
迟砮与鄢子月对视一眼后,赶紧低下头,双膝跪地,磕头道:“谢王女殿下隆恩”。
“起来吧”。
“谢殿下”。
“嗯迟砮,我有点饿了,莲子羹听着不错,我想尝尝”。
“是”,迟砮欢喜了出了御策殿,打发婢女赶紧去司膳处。
又是一日忙碌,一抬头已经是黄昏,鄢子月伸了伸懒腰,简单的用了些粥食,便又伏案继续了。
夜色笼罩,一个身影翻墙潜入了宫门,躲过来往一轮一轮的巡查近卫,总算摸进了王宫里来了。
“什么人”?
黑影没能躲过近卫长铁琅敏锐的眼睛,被发现后,急于逃走,慌不择路,被铁琅的近卫给包围了。
“胆敢夜闯王宫,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铁琅剑指黑影道。
黑影不想束手就擒,抱着侥幸的心思,跟铁琅交上了手,却不想功夫不济,受了一点皮肉伤,让人给绑了。
铁琅毫不留情的摘下黑衣人的面巾道:“说,你是谁派来的刺客”?
“我不是刺客”,黑衣人反驳道。
“趁夜独闯王宫,还携带兵器,你不是刺客,是什么”?
“我来找月公主”。
“月公主?王宫之内没有什么月公主,你就不要狡辩了,来人,带去内司监,我要亲自审问”。
“是”,近卫应声,强押着黑衣人。
“慢着,我要找的月公主就是当今火凤的王女殿下”,黑衣人解释道。
“满嘴胡言,带走”,铁琅认为黑衣人只是为了脱身而撒的谎话。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带我去见她,她见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哼带你去见殿下,不正好给你机会行刺,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怎么样,我都不会相信你,带走”。
黑衣人被押着往内司监去,路上正好瞥见远远走过来的一个人影,看那身形特征,确认是裂天之后,便高呼道:“裂天,我我是北海,裂天”。
铁琅一听身后的北海叫唤,赶紧让人堵住了他的嘴道:“你再瞎嚷嚷,我这就割了你的舌头”。
裂天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人,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对劲,回头又看了一眼,瞟见一队近卫好像是押着一个人,那个人正努力的挣扎着向自己嚷着什么。
裂天本不想理会这些,转身走了几步,脑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以为是天狼的勇士找自己来了,便折回赶到近卫的前头等着。
“裂天殿下”,铁琅拱手行礼道。
“嗯”。
北海见是裂天,跳脚的嚷起来,努力着用舌头想要把堵在口中的棉布给推出去。
裂天看了一眼北海,见不是天狼的勇士,却有些熟悉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