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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淼被保镖推走了。
走之前他深深的看了王小飞一眼,然后左手的食指看似无意识的在嘴唇上划拉了一下。
旁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便是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往他处想。
唯有王小飞明白这个手势的意义。
何淼是在提醒他,莫要忘了与自己的约定。
王小飞微微颔首。
何淼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离开赌场后,姬诗文的八卦之魂立刻就熊熊燃烧起来,确切的说她的八卦之魂从赌王要跟王小飞单独玩一局的时候就已经燃烧起来,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渠道释放出来。现在离开了赌场,自然是再也无法压抑,赶忙问道:“赌王最后跟你聊了些什么?你俩是不是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赌王用手指抹嘴唇的那个小动作是不是在提醒你什么?你俩以前认识吗?若是不认识为何赌王会对你另眼相看?”
王小飞都惊了。
姬诗文这姑娘可以啊,看上去大大咧咧粗线条,没想到观察力如此的细致入微,连赌王用手指抹嘴唇这个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姬长柳说道:“妹妹,好奇心不要这么强,这种明显属于隐私的问题就不要过多的追问了。”
姬诗文说道:“哥,你少在我面前装,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不好奇么?刚才我就听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咕,现在倒是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姬长柳尴尬至极,然而这是妹妹,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姬诗文再度将视线转移到王小飞的身上,也不说话,就死盯着他的脸不放。
王小飞笑了笑,说道:“赌王说我是大气运者,所以想要验证一下。”
“什么事大气运者?”姬诗文两眼冒星星,有点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姬长柳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一生都被幸运女神眷顾,也可以说是狗屎运相伴一生。”
“这俩是一个意思吗?”姬诗文说。
“怎么就不是一个意思了?”姬长柳说。
姬诗文:“同样的意思,不同的形容,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个雅致一个低俗,啧啧啧。”
“能明白是啥意思就行了,你管是什么形容呢。”姬长柳说。
姬诗文叉腰:“有你这样跟妹妹说话的么?”
姬长柳泪流满面,心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妹妹啊。
“所以呢?你是不是大气运者?”姬诗文时刻保持着对王小飞的关注。
王小飞说:“赌王说我是,但是我觉得我不是。我要是大气运者,早特么发家了,哪至于还像现在这么落魄?”
姬长柳顿时有种胸口被人闷了一拳的感觉。
王小飞若是都能用落魄来形容的话,那自己就只能是路边的乞丐了。
这种无形之中的嘲讽与装逼,实在是太伤人。
心肝脾肺肾都被伤了一圈,要吐血了都。
姬诗文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姬长柳脸色的变化,“哥你咋了?”
姬长柳单手捂着胸口:“别管我,让我静静。”
王小飞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姬诗文有点懵:“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王小飞说:“没什么啊,就是无形中伤害到了你哥脆弱的自尊。”
姬诗文哦了一声:“这样啊,那随便伤害,他的自尊不怎么值钱。”
姬长柳大怒:“你还是我妹吗?”
“你有意见?”姬诗文斜着瞄了哥哥一眼。
姬长柳沉声道:“没意见,我就是问问。”
“哼。”姬诗文皱了皱鼻子,又把话题扯回到了王小飞的身上:“后来呢?”
王小飞:“什么后来?”
“知道你是大气运者,之后呢?总不会就是为了验证一下这么简单吧。”姬诗文说。
王小飞说:“对啊,就这么简单。不然你以为要做什么?”
“靠。”姬诗文跳着脚嚷嚷道:“不可能,你绝对在蒙我,哪有那么简单啊。大气运者诶,这名字一听就特别的牛掰,可能还牵扯到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类的,赌王确定了你的身份,说不定会做法将你身上的气运给吸收了,你要当心啊。”
王小飞说:“看来你没少看内地的网络小说啊。”
姬诗文说:“这种设定又不是只有网络小说才有,几十年前的传统小说中也有相关的描述啊。诶,你这人也真是的,我在很认真的跟你沟通呢,不要当我是在开玩笑好不啦。”
王小飞说:“行,我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你说的那些事儿,应该不会出现。”
“防人之心不可无。”姬诗文强调。
姬长柳见机插话,“妹妹,你未免把赌王想的也太糟糕了吧,何况赌王已经耄耋之年,怎可能是王兄的对手。他的本事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家里那些保镖一起上都奈何不得王兄。”
姬诗文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
王小飞拍了拍手:“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咱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姬长柳抬起手看了看表,“差不多也该的吃晚饭了,王兄想不想尝尝澳岛这边的美食?我知道几家不错的餐厅。”
姬诗文抢在王小飞之前开口:“过来一趟肯定要吃饱喝足才回去嘛,否则不是白跑了。一会吃饱了咱们还可以去马场过过瘾,我刚打听过,今晚的那场赛马,有两匹马是特意从法兰西运过来的,这俩匹马自从参加比赛以来,冠亚军就是它俩的囊中之物,从无旁落。以至于现在光是出场费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很多人都想要近距离的目睹一下这俩匹马的风采。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呗。”
姬长柳说道:“既然是这么红的马,那门票应该早就卖光了吧,贵宾票更是有价无市。”
姬诗文嘿嘿一笑:“嘿,我早就准备好啦。”
“你啥时候准备的?”看到自己妹妹亮出了三张赛马的贵宾票,姬长柳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姬诗文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你就别管啦,反正一会跟着我走准没错。哎呀呀,肚子都快要饿瘪了,走走,先找地方觅食。”
言罢又看向了王小飞:“你应该不会扫兴吧。”
王小飞耸了耸肩:“我闲人一个,去哪儿都可以。这里你们是主人,客随主便嘛。”
姬诗文打了个响指:“那就没啥说的了,哥,出发,找地方吃饭去。”
姬长柳小声的嘀咕道:“我怎么就变成司机了。”
不过口头上虽然在低估,手上脚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满,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在澳岛的公路上飞驰起来。
赌场内。
何淼坐在落地窗前,默默的看着这辆载着希望的跑车离开。
开门声从身后传来。
接着是一串极为熟悉的脚步声。
何淼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闭上眼睛,再睁眼,眼神已经如同古井一般毫无波动。
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何淼身后,双手缓缓的搭在了轮椅的推手上。
“见到那位大气运者了?”中年男人开口,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很有点歌唱家的范儿。
何淼说:“什么大气运者?”
“呵。”中年男人笑了,手上一使劲,轮椅就转了个圈,何淼也从背对变成了面对:“你已经多久没有上过赌桌了?十年,还是十五年?今天却为了一个年轻人破戒,并且还输掉了赌局。何淼,别忘了你能走到今日,都是谁扶持的。当着我的面撒谎,你的心不慌吗?”
何淼说:“我为什么要慌?”
“看来人快死了,果然也会变得任性啊。”中年男人冷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自己的后人吧。”
“那些逆子,与我何干?”何淼说。
中年男人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后还点了支烟:“何淼啊何淼,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你为什么要娶那么多姨太太,又为什么拼了命的造人?不就是想要给你们何家留点香火么?为了瞒过我们,你甚至故意恶劣对待你的后人,就是想要让我们误会你跟你孩子们的关系,这样就算将来清算,或许也能有那么两三个被放掉,你何家的香火也就能得意保存。”
“同时除了你明媒正娶的几房姨太太,你还有好几个情人,她们也给你生了一堆私生子。你的账户每年都会少一大笔钱,就是给了这些情妇还有你的私生子吧。你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殊不知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我们不想拆穿罢了。”
何淼依旧面无表情:“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OK,看来不给你点证据,你还真以为我在撒谎。”中年男人说完拍了拍手,房门再度被打开,一个黑衣保镖站在门外。
“去,把六号带进来。”中年男人说道。
何淼的眼角跳了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很快他的预感就变成了现实。
中年男人口中的六号,就是他其中一个情妇。
何淼的嘴唇开始颤抖,之后蔓延到了手脚。
中年男人凑过去,手肘压在大腿上,双掌交叠,大拇指帖在一起顶在了下巴处,嘴角微微翘起,“给你面子,你就是赌王,不给你面子,你就是一个傀儡。年轻时候还听话,怎么到老了反而顽皮起来。你的一些手段确实挺高明的,换了别的组织或许真被你忽悠过去了。然而我们不会,因为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们都是蝼蚁,生杀予夺,尽在我手!想逃?这辈子没戏,下辈子更不可能。”
“你注定是我的奴隶,生生世世,不得超脱。”
何淼噗的一口喷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