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之后,定国公府喜得双生麟儿。
洗三宴这天,萧衍应诺带夏花去了周家。一早天还未明她便起身等着,萧衍看她这般激动,故意磨蹭到不起。
知道夏花等不住,亲自过来服侍才起。
一路上她极力地表现出镇定,可萧衍还是注意她激动得微颤的手指。
连他跟她调笑,夏花都嗯嗯啊啊的回答很敷衍,显然是心都飞远了。
他的眉头蹙了起来。姐妹情深自然是好事,但这般,他心中十分不渝。
进了府,夏花便由下人引着去后院。
萧衍看了眼她急迫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转身随周府下人去周斯年的院子。
夏花见到夏暁的第一反应就是哭,哭得特别娇气。
夏暁还在坐月子,见她哭立即坐起身,嗷一嗓子就喊:“哎呀呀,你快别哭了快别哭了,大水漫金山了!”夏暁拥着她轻轻拍她后背,笑问,“花儿呀,你咋一脸不忍看我的表情?”
夏花被她一嗓子嚎出来,眼泪都憋回去了。
见夏暁还怪模怪样的冲她眨眼睛,夏花憋不住噗呲一下笑出来。她抬手就给了这丫头额头一巴掌,没好气地瞪她。
都是当娘的人,怎么还这么不着调?
夏暁的屋子布置得十分仔细,院落也宽敞精致。这些日子夏花眼力着实涨了不少,自是看得出夏暁屋里的摆设个个精品。传言这周世子对她幺妹十分喜爱,此时看来没作假。
知道夏暁过得好,夏花就放了心。
周斯年与萧衍之间的事儿,看夏暁的做派好似是不知道的,她便也没有跟夏暁分说。虽说这事儿夏暁已然脱不开关系,但夏花总觉得知道的越少越好。
姐妹两说了一会儿各自的境况,夏花便虽绿蕊去看两小侄子。
夏暁看着她的背影叹气,她家花儿变了,她也不知是好是坏。只希望她莫要太偏激做错事,免得往后不堪其重。
洗三过后,萧衍变得更忙了。
进来已有十多日不在府中,夏花隐约知道他的事儿怕是到了紧要关头。一面把后院把得死死的,不叫半点风声透露出去,一边私底下也止不住心慌。
她再要强,今年也不过才十九的年岁。
这段时日绷得太紧,夜里歇息也时常惊醒。
直到某日夜里,萧衍突然命人来接她走,夏花知道他定是要动手了。
看着心急如焚的福成,夏花当机立断地去取来紫衣紫杉的身契,命他们去夏暁身侧保护:“往后,夏暁便是你们的主子,请一定护她周全。”
紫衣紫杉磕了一个头,便领着身契去寻夏暁了。
之后到底发生何事,夏花并不清楚。她被送进一个小院子,这个院子里除了萧衍身边伺候的下人,就只有她一个主子。
夏花有些奇异的感受,询问福成:“府上的女眷可都送走了?”
福成是被萧衍特意派来陪夏花安顿的,见人送到了,他便要立即赶回萧衍身边。闻言心中吃了一惊,犹疑地瞥着夏花的脸色。
夏花笑:“福总管尽可放心,妾身是知情人。”
福成见她不像是说谎,便摇了摇头,说:“只有夏主子被王爷送来这里,王府中其他主子都在。”
夏花一愣:“小世子也不送走?”
提起萧鸣,素来稳重的福成脸上终于露出了嫌恶之色:“小世子自是不会出事的。不过王爷登顶之后,就不一定了。”
京城开始下雨,中间好不容易晴了几日。便从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变成瓢泼大雨,整日整日的下。
夏花整日守在小院子里,院子里的下人进出都十分警惕,弄得夏花也越发焦灼。
期间她接到过夏暁的一封信,是福成特意送来的。夏暁惯是个懒骨头,这般特特托人送信来,夏花没看信先吓了一回。
夏暁信写得十分打马虎眼,看似拉拉杂杂说了一通,实则什么内容也没有。只在信的末尾提了一句,说她打算带着孩子偷偷离开周府,回徽州陪两老。
并十分坚决地告诉她,莫要回信,回信她也收不到。
夏花看到这一句,气得只想透过信纸打死那个丫头片子。不过夏暁走了也好,周斯年参与了萧衍的事儿,知道能提前跑路了算她机灵。
这场压抑的等待,一等便是三个月。
等小院的门打开,萧衍的人来接她,夏花忍不住心潮澎湃又热泪盈眶。
她裹着镶毛边儿大麾立在廊下,看着庭院中跪在地上激动得发抖的两个下人,热血沸腾。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所期盼的未来即将到来。只要再咬牙往下走,她一定会成那高枝上的凤凰。
夏花极力地保持住镇定,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上翘的嘴角。
老天待她不薄!
萧衍登顶帝位的前一个月,肃清朝堂,整顿宫闱,忙得脚不沾地。
原本老府邸的女眷,除了夏花是从小院子紧随萧衍之后进了宫。其余的女眷都是在萧衍安定好朝堂秩序之后。
而等张氏李氏等人一并进宫来,夏花早已占了一部分宫权。
册封女眷是在一个半月之后。
在此之前,张氏身为名正言顺的明郡王妃,理所当然入主了未央宫。其余侍妾由福成安排分驻两宫,等候册封,而后再做其他安排。
又过了些时日,要事告一段落,萧衍有了些兴致进后宫。第一时间进的就是夏花的钟粹宫。
萧衍到时,夏花正在里间沐浴。
偌大的宫殿除了她贴身伺候的珠翠钗环,到处都空荡荡的。也有过不少听闻过夏花受宠的宫人来献殷勤,然而夏花均没接收。在她分位没被定下之前,明面上,夏花恪守侍妾的本分。
萧衍看在眼里,心道,他养了的王府后院里头,就只这么一个聪明女人。
不过眼下聪慧不聪慧不重要,目前最勾得他心痒的,再没什么顶的过夏花在沐浴这事儿。
四个月没碰过女色,圣人也难忍。
还未进门,才听见潺潺水声,萧衍的眼睛便绿了。
恰恰好他推门进来,夏花披了一件薄衫起身。
萧衍见状勾唇一笑,大步走过来,将吃了一惊的夏花抄起又丢进了池中:“朕还未沐浴更衣,不若花儿亲自伺候?”
夏花捂了捂被吓了一跳,怦怦跳的心口,牵了嘴角笑得如花开。
钟粹宫有用汉白玉砌成的温水池子,不必宫人特意换水。萧衍拥着夏花将人压在池壁上,狠狠吃了两回才算解了些馋。
夜里自不用说,他留宿钟粹宫。
事后按老规矩送来汤药,萧衍满脸餍足之色趴在床头,掀了魅色难掩的眼角随口问了一句:“吃得什么药?”
夏花才要喝,闻言放下碗回了一句:“回陛下,避子汤。”
萧衍愉悦上勾的嘴角顿时收住,眉头不悦地挑了起来:“谁要你喝那玩意儿?”
夏花被他犀利的眼色扫得头皮发麻,不作他想,她立即将碗推了开:“陛下,这是王府的老规矩。”她自是懂萧衍的意思,今日端上来,她就没打算再喝。不过往日曾因喝药之事与张氏有过冲突,并未讨到好。
便是她不想喝药,也得萧衍金口玉言说了才能作数。
“倒了!”
话一落地,夏花立即将药倒在身侧的花盆里。
萧衍看着她一番动作,却依旧眸色沉沉。瞥了眼夏花老老实实不说话的模样,忽而嗤笑道:“你不是挺聪慧的?这点事儿想不透?”
声音又低又沉,听在人耳朵里,仿佛用一根羽毛拂人心扉。
夏花睫毛颤了颤,不否认,“妾想得透,但妾做不了主。”
萧衍盯着她,夏花被他这种视线盯习惯了,依旧低着头没有抬起来的意思。
须臾,萧衍突然说:“朕曾在王府说过的话,与你,依旧有效。”
夏花正在细细地擦拭着头发,闻言心中一喜。
微微抬头,见他此时脸上的神色称不上愉悦。她脑子飞快地转了下,知道今日的行事令萧衍感觉不快了。
“陛下后宫未定,”夏花也算摸到一些萧衍的脉,这人心思诡谲,有什么事必须立即解释否则他记仇很久。
于是不敢耽搁,立即解释道:“许多事没定新章程,妾只能按照老规矩来。”
她轻言细语的,萧衍却并不信她。
“花儿,别跟朕玩心眼儿,嗯?”忽而松弛下绷紧的上身,萧衍又重新趴下去,“你那点小聪明,在朕这儿都不够看的,可知?”
“……陛下误会了。”夏花笑。
她说着话,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精致的容颜在灯光下恍若美玉。
萧衍的眼神顺着她的领口,白皙如羊脂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痕,活色生香。他看着看着,就又开始冒火,目光非常自觉地往她的衣衫里头钻。
室内又安静下来,万籁俱寂。
灯芯被火烧过,噼啪炸响,一人光裸着背部,眼神幽绿地在榻上盯着软榻上的精致人儿。另一人低着头,专心地擦拭湿发。
“你能否认不是在暗示朕给你高的分位?”
低沉的声音,突兀地打破寂静。
萧衍这话说得委实犀利,夏花抬头迎着直戳人心的目光,心里倏地有些绷紧。
她抿了抿唇,硬忍着没露出怯色。
弯了眼角,浅浅一笑:“陛下误会了,妾不过在说妾是个本分人罢了。”她嗓音细细的,又软又哑,委委屈屈:“若是惹陛下不快,是妾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
萧衍被她气笑了,这女人在他身边这么久,这狡舌如簧的对上了自己才知道堵心!
明明一副娇弱的皮囊,却偏长了这么多心眼子!可这样爱算计的女人他居然不觉得厌烦,反而兴致勃勃?
萧衍缓缓吁了一口气,合上眼睛。
顿了顿,还是气不过。
突然掀了被子下榻,他抱起夏花又丢回了榻上。萧衍道:“既然你这么有精神头说这些话,不若做些正事,陪朕再纾解一回。”
按着人凶狠地攻城略地,萧衍的汗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夏花身上。
他心道,定是他还没腻了她的滋味,腻了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