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顾子善艰难的开口，只觉得满口苦涩。
他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在赵清欢的心中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不堪的形象。
话一出口，赵清欢就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莽撞了。
她心底未必是这么想顾子善的，偏偏刚才就口不择言的说了出来。
让她向顾子善道歉，她又拉不下脸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默不作声。
赵清欢默不作声的态度，让顾子善以为她就是默认了，心底一阵绞痛，常人说万箭穿心，他还觉得是夸张，如今切身体会一番，才觉得万箭穿心、心如绞痛这些词形容的真的是入木三分。
他想不通，为什么赵清欢要这么说，就因为陈子安是和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还是说，在她眼里，他们一直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他不过是消遣时候的一个玩物罢了！
顾子善被自己心底的想法一惊，他从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何时自己的内心居然会如此自卑，自认为玩物？
他见识过天堂和人世间的距离，那是穷极数代人都无法超越的差距，在这段距离中，他内心的孤傲被一点点的磋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自欺欺人式的自卑。
他好不甘心！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恒安，只因那是她珍视，想保护的东西。
没想到，到头来却在她心里落下一个睚眦必报的印象。
呵！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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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痛
“呵呵，”顾子善发出自嘲的冷笑，怒气自丹田上升，梗在心头，白净的俊脸变得通红，又由通红转为铁青。
当真是被赵清欢的一番话语气的狠了！
金丝眼镜下的鹰眸变得锐利起来，望向赵清欢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的整个人撕碎，看看她身体里面到底有没有心！
顾子善的样子吓到了她，赵清欢瑟缩着与他拉开距离，眼神无辜又带着一点小可怜。
棕榈树的叶子被晚风吹得呼啦啦作响，海风裹杂着咸腥扑面而来，夜色正浓。
明明很生气，顾子善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他随后出口的话就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巨大力气，“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对上，你选谁？”
他这是在逼赵清欢表态，一定要在两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来，他已经受够了陈子安的存在。
顾子善的话让赵清欢心底很惶恐，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动作表明了她的心意。
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抓住顾子善的胳膊，生怕他扔下自己一个人离开。
她的动作取悦了他，只是他还不满足，他问道：“我问你选谁？”
顾子善非要她在此时此刻做出一个选择来，“像我这样睚眦必报的人，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不，不是这样的，”听了顾子善自嘲般的话语，赵清欢小脸一皱，急的快要哭出来，带着哭腔说道：“子安哥哥是子安哥哥，你是你，为什么非要选一个。”
顾子善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和自己对视，望着她有些泪光迷蒙的眼神，说出了积压在心里不满的话。
“子安哥哥，好甜蜜的称呼，你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他的时候，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你可知道你对他的每一次称呼都像是往我的心口戳刀，我以为你会懂什么是分寸，可是现在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为什么非要选一个？告诉你，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顾子善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完最后一句，眼里流露出来的狠意让人心底发毛。
赵清欢听着顾子善的话，双手颤颤用尽全力将他从身边推开，声音带着不自然的抖动，“你明知道的，我们不过是利益的结合，你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多！凭什么管着我！”
顾子善咄咄逼人的话语激起了赵清欢心底的逆反，再加上本身就对陈子安的不忍心，上面的话脱口而出。
肉体伤人伤的表面，时间久了也就忘了，言语上的伤害却是深入灵魂，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时不时的从暗中钻出来，狠狠的咬你一口。
无情的话语狠狠打碎了顾子善的幻想，他所有的付出，在她看来不过是为了利益。
她总是很轻易的就能伤害到顾子善，置气的话，不经意间的话，都能狠狠的给他一刀。
“呵”，一声夹杂着痛楚的轻笑，顾子善脸上露出一抹少见的狠戾，凉薄的嘴唇重复出对他而言有些残酷、羞辱的话语，“为了利益？”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天性凉薄不仅仅是男人的天性，女人也不例外。
他低下头，注意到以往被忽视的清冷眉眼，这才发现，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这么久了，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可是她依旧是这幅淡淡的样子，过往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吗？
赵清欢心底也不好受，她对陈子安决然没有那份感情，可是面对顾子善的咄咄逼人，她就是不愿意顺着他的话走，无论怎么样对待陈子安，那都是她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他来替自己做决定。
她死咬着牙不肯松口，倔强的和顾子善对视着，她希望他能够理解她，尊重她，给她处理自己事情的空间。
顾子善把她的眼神理解成了挑衅，不妥协的挑衅，以及你凭什么管着我的意思。
心头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涨，他仅有的一丝理智让他意识到现在是在外面，“我们回去说。”
……
赵清欢踉踉跄跄的跟在顾子善身后回到了别墅，一路上她的手被顾子善死死的握住，挣脱不开，用力之大简直要把骨头捏碎一般。
一进卧室门，连灯都没顾得上开，赵清欢整个人就被顾子善拦腰抱起狠狠的摔在床上。
打不得、骂不得，顾子善一路上都在以极大的自制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
愤怒的火苗在寒风中几度被风吹得微弱，又几度蹿出更大的火苗，周而复始，竟比以前越发的壮大了。
赵清欢捂着手从床上爬起，摸索到床头，拧开床头灯，昏黄的灯火显现，给气氛冷清的房间增加了一点温度。
手上实在是太痛了，赵清欢低头看去，手背上的几根指印已经发青，乌黑乌黑的。
“你弄疼我了！”赵清欢有些生气的说道。
顾子善站在入门处，恰好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阴鸷的面容被黑暗遮住，让她看不清楚。
他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所有，唯一珍贵的便是胸膛跳跃的这颗赤诚之心。
这颗心，如今被她狠狠的拂在地上，践踏与羞辱。
他的手狠狠的抓在门框上，指甲伸进木纹里，用力之大在门上留下四道深浅不一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