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东侧的大臣长孙无忌府邸内,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聚在了一起。
满头的愁容,让人心生一种远远离之的想法。
案台上,摆放着大唐特有的食物,配以昂贵无比的灰酒,长孙无忌今日可是下了血本的,而这血本他是不下也不行,此事由不得他。
“那秦超倒是有身好本事,竟能将陛下蛊惑的头脑发昏,二位,这可如何是好?”长孙无忌端起酒碗一口灌入,烈酒呛得人不停的咳嗽,但长孙无忌却毫不在意。
“那份所谓的计划书你们二位是没见到,若是让你们二位见到了,怕是也被那小子给蛊惑的差不多了。”房玄龄轻轻的喝了口酒,苦笑着摇头道。
杜如晦有些惊愕,房玄龄虽然很多事情都拿不定主意,还需要杜如晦来帮助做判断,否则历史上也不会留下房谋杜断这句成语,但毫无疑问,房玄龄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而以房玄龄的这番姿态,怕是也被那小子给蛊惑了进去。
“玄龄,那计划书上到底所言为何?”
“东西长十里,南北宽九里,共计四十余里长,高五丈,宽三丈,防御分为上下两层,下层可用长矛推枪将敌人攻城云梯推倒,亦可用弓箭对敌进行攻击,垛口仅有人头那么大,每隔两尺设一垛口,城墙与现有城墙间隔二十丈宽,登城云梯全部采用暗式布局,仅能通过内城进入,倘若敌军攻破了外城城门,则正好可以放敌入城,两座城墙内外夹击,入城之敌,必无退路。而这样一座工事,竟只需一百万贯。”房玄龄仍旧一脸苦笑着说道。
打心眼里,他是不大相信这份计划书的。
规划什么的都很合理,让人眼前一亮,但唯独造价上面让房玄龄很不相信。
就是现有的这座城墙,一百万贯也难以建造,更不要说更高大,更结实的新城墙。
‘嘶……’
杜如晦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如此规模宏大的工事,竟只需百万贯?
“倘若真能以这个价格建出那个城墙,还是很值得的。”震惊过后,杜如晦也不由的评判道。
“莫说是一百万贯,此刻朝廷怕是连十万贯都难拿出来。”长孙无忌痛斥道。
有些话他们心知肚明,但却不敢讲出来。
李世民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很清楚,而李世民现在最应该做的,其实是安抚民心,安抚大臣,安抚世家。
建造城墙,虽看似利在千秋,可实际则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即便是要建造,也应当以北地边境城池为主,而不是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威胁的长安进行加固建造。
“可陛下现如今火热的很,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房玄龄无奈的看了眼长孙无忌。
他又何尝不知其中的道理?可李世民心意已定,他们这些从来都不敢跟李世民纳谏的心腹大臣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李世民,然后想尽办法的去扫清一切障碍。
“此事我等不好多言,但某人却更为合适不过……”杜如晦微微眯着眼睛道。
“你是说?”长孙无忌愣了下,旋即想到了一个人。
杜如晦轻轻的点了点头,确认了长孙无忌的猜测。
修建城池,他们不是不支持,而是不应在这个时间段去修建,若是在明年提出这个计划,下面的大臣也不敢有太多的反抗意见。
“秦超那小子不是搞了个钱庄吗?未来修建城墙的钱基本是从这里面出的,想必二位也已经接到了程知节的书信,二位意欲如何?”房玄龄笑着问道。
“这钱,咱们都能拿得起,只是那小子却限制了名额,真是狡猾。”长孙无忌缕着胡子笑骂道。
“不若咱们三个合伙参上一股?权当是支持朝廷未来的计划了。”杜如晦紧接着说道。
五千贯,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秦超搞出来的这个方式虽然会削弱他们的利益,但也均摊了他们的风险,对于这些本不报太大希望,但又舍不得放弃的家伙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老夫正有此意,这小子倒是精明的很,每次都知道拉上一些靠山,真是个人精。”长孙无忌说道。
“靠山亦是靠山,也同样是一把悬在秦超头上的利刃。他想独占五层股份,那就看他能不能吞的下去了。”杜如晦意味深长道。
秦超这人太过精明,以至于有时候让杜如晦都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搞个钱庄真的需要这么麻烦吗?别的不说,单是拉上程知节,在这长安城内便无人敢找他的麻烦,否则程知节分分钟会教那人如何做人。
倘若觉得一个程知节尚不保险,大可拉上同样与他关系不错的牛进达,或是送与长孙皇后一成股份,这样的后台,便是皇帝也不好轻易动他。
况且秦超开办钱庄,那可是经过皇上点头的,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找他的麻烦?
可秦超偏偏搞出了这么一套复杂的办法,新进勋贵,世家门阀,商贾巨豪,这些人固然可以对钱庄的经营带来好处,但也同样具有着较大的威胁,这么多双眼睛会不时的盯着钱庄,如此巨大的压力在身上,倘若是赔了,那会是什么后果?
难道秦超真的没有想过后果吗?肯定想过,可他为何又要如此操作?
杜如晦觉得自己看不清楚秦超这个人,既精明,又愚蠢,却又偏偏让人找不出可以举一反三的例子来。
“呵呵,这个小子,咱们还是不用多猜了,况且猜了也是无用……”长孙无忌有些尴尬的呵呵一笑,说道。
他跟秦超的接触是最多的,对那小子的感觉也绝对是没的说,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
“什么?陛下欲大兴长安城池?”魏徵听闻李世民有意要修建长安城池,瞬间惊愕万分,瞪大了眼睛的看着自己的仆人。
“奴婢也只是听人说的,真假尚且不知。”
“你且将事情缘由仔细道与我听。”魏徵觉得这事并不是假的,而坊间传闻也基本不是空来风,难道陛下真的有这种想法不成?
那奴仆将所听到的传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魏徵,而对面的魏徵则是越听面色越是严谨。
此事是绝对是真的,水泥是个什么东西?连魏徵都不知道,坊间传闻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而且还跟秦超沾上了关系,以魏徵的精明,哪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