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矛盾,心中明明后悔的要命,可是却偏偏在歧路上越走越远,不肯回头。太多的人,太多的利益相互裹挟在了一起,殊不知当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身不由己。
就在这一年的冬天远在濮阳的赢广却做出了最正确的一个选择,那就是他与妘淑兜兜转转的绕了好大一个圈,终于走到了一起,由于需要考虑到秦国的反应,赢广并没有大肆操办,而是在自己的小圈子内通知了一圈,就把喜事给办了。妘淑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看法,现在的她在意的是能和赢广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倒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就在结婚的当天,濮阳城内突然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让赢广与妘淑的婚礼增添了不少的亮色。
“哥你怎么来了”
当看到风尘仆仆的妘翼亲自赶到了濮阳,一身盛装的妘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一头扑进了妘翼的怀中泣不成声。
留了短须的妘翼显得比过去成熟了许多,长期身居高位,自然而然的带了一些上位者的威严,只不过这一切在自己的妹子面前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浓浓的亲情。只见他拍了拍妘淑的香肩,温和地笑道:“都多大人了,还动不动的就哭鼻子这大喜的日子,可不兴这个”
赢广也在一旁接话道:“宴席早就准备好了,外面天冷,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今天是家宴,外人一个都没留,只有赢广一家五口外带上妘翼,而在席间也是一直谈论着婚礼上的事,国家大事是一点都没说,不过当赢广娘带着赢羽回了寝宫,墨印、妘淑也都撤了席的时候,妘翼这才开口说道:“秦王不久前来了诏令,命我月氏所属年后尽起大军参与到这中原大战之中,现在朝中上下吵成一团,到现在也没定下个章程。我这次亲自过来,一方面是参加你和小妹的婚礼,而另一方面则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赢广皱了皱眉,盘算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秦王是在伐赵的过程中见识到你月氏骑兵的战力,现在是想将你们月氏彻底拖下水。这第一嘛,秦国不会放着这么一支战力强悍的骑兵不用,毕竟他要的是中原一统,任何力量都是他所需要的。而这第二点,则是月氏这几年平稳发展,国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而秦国连年征战,国力损耗严重,此消彼长,月氏便隐隐有了尾大不掉之势,秦国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附属国越来越强的,所以命月氏出兵便也成了必然。”
“朝中诸人也是这么说,所以他们并不主张出兵,可是难就难在不出兵得有个足够份量的理由,否则秦国的怒火也不是我月氏能够承担的。”
妘翼的脸上满是凝重,他心中十分的清楚,月氏平稳发展了多年,国力民生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可在秦国的眼中,自己的子民就像是已经成熟的庄稼,秦人这个农夫已经举起了镰刀准备收割了。
赢广眼珠一转,忽然问道:“羌族现在的局势如何他们有没有再次攻掠月氏”
“羌族”
妘翼摇了摇头,十分确定的说道:“羌族的状况很不好,已经被我们压制到了南部一隅,如果不是有楚国的支持,他们早就被我们月氏吞并了。”
“能够确定楚国也参与进来么”
“当然,羌族的战士大规模的装备了楚国的制式装备,如果说这中间没有楚人的影子,以羌族现在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弄到那些装备的”
“好来人啊去传公孙泽过来无论他在干什么,都要他立刻进宫”
就这样,在濮阳王宫内的一处小小偏殿,一盏昏暗的烛火照亮了小小的一角,在这里,三个大男人躲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而那不时传出的阴测测的笑声,更让这画面变得诡异了许多。
“驾驾”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一支运送粮草的车队艰难地向前行进着,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是月氏驻守的土堡,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那些饿红了眼的羌族人。
“沧卢,咱们的土堡不是已经贮备了足够的粮食么,怎么忽然又调集一批粮草过来”
左耳朵上挂着一个铜环的曾珂多不耐烦地将眼前的雪沫扶掉,粗声粗气的问道:“按咱们现在的脚程,怕是不能在元日之前回到王城了。”
“不是怕,是肯定回不去了。”沧卢用了甩了下鞭子,回头望着后方车队中飘扬的大旗,忽然小声地对曾珂多说道:“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你不觉得这次我们运粮有些高调的过分么,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对面的羌族可是穷的要死,你说,如果你知道对面有足够让你和你的族人过冬的粮食,你会怎么做”
曾珂多冷冷地打了个寒颤,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小声答道:“那我肯定会放手一搏,只要能得手,族里的那些老弱就可以平安度过这个寒冬了。只不过那羌族不是一直有楚国的接济么,再怎么惨也不会让他们饿死吧。”
“半饥半饱的状态才是最可怕的,这个时候的人,有一定的体力,还有足够强大的,他们会为了一口吃的,爆发出极大的战力,楚国是不会让自己的看门恶犬吃饱的,顶多是饿不死罢了。”
沧卢紧了紧马缰,犹豫了一下,说道:“进了土堡尽快交接,让弟兄们咬咬牙坚持坚持,就说我们要在元日之前赶回去,相信大家伙不会多说什么的,总之,越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好”
就在这支长长的队伍陆续进入土堡的时候,在远处的一个小土包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直到所有的粮车进入到土堡之后,那个黑点才迅速的离开,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地当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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