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孙坚兵入颍川,在阳翟待了数日,办了几件事。
先是孙坚表朱治为颍川太守,接着如王阵、冯亮等原颍川郡府的诸吏,仍旧各居其职,又周路从郡兵中选了两千精锐,预备带去常山,——颍川郡兵现计有四千左右之数,周路不好都将之带走,故而周路只从中选了两千精卒,余下的都留给了朱治。
这几件事办好,罗涛等州府吏员正好到了颍川,来接孙坚。孙坚、文丑与罗涛等人相见。罗涛带头拜倒在地,向孙坚行礼,说道:“孔公病重,已离府归乡,州中一日不可无主,吾等请明公移驾入治。”
不过对孙坚而言之,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坐稳豫州刺史之职,所以孙坚没有再在颍川多待的打算,就想要去州治了。他问文丑:“卿是想在颍川待些时日,还是想归常山?”
文丑笑道:“我自不急归常山。”
孙坚闻言,哈哈一笑,说道:“那既如此,我与卿尚可再同路一程。”
两人在颍川又停驻了一日,次日拔营,自往东去。从颍川到沛国,要经过陈国、梁国,绕点路的话,还可以路经汝南。☆豫州总共有六个郡国,分是颍川、汝南、陈国、梁国、沛国、鲁国。
这六个郡国中,汝南最大,次之沛国、颍川,再次之陈国、梁国、鲁国。
也就是说,孙坚如想坐稳豫州刺史这个位置,第一个需要控制在手中的就是汝南,然后是沛国、颍川,再然后是陈国、梁国、鲁国这些地方,而在陈、梁、鲁三国中,除了陈国需要重视之外。梁国、鲁国又皆可不必太过在意,这是因为梁、鲁二国地窄民少,这两个郡都是最长处不过四百里,最宽处则只有二百里,单就军事能力而言之,几可忽略不计。
事实上。如论地窄,陈国的面积其实和梁、鲁差不多,也不大,但陈国有个陈王刘宠,刘宠麾下有一支颇为强大的部曲,刘宠善弩,因而他军中弩手众多,当年黄巾乱时,他就是凭这支部队保得了陈国不乱。直至张角败亡,也没有多少黄巾兵敢入陈国境,此回诸侯讨董,他尽管因是诸侯王的身份,不能擅自出境,没有直接带兵参与,可却也是遣了些人马相助文丑、孙坚,并亲自带兵屯驻在了离陈留郡界不远的阳夏县这个地方。且自号为辅汉大将军,因而虽然陈国亦地窄。但在军事上却是不可忽视的。
且还有一个缘故,陈国相名叫骆俊,有文武才干,在陈国深得百姓爱戴,远有声名。陈国文有骆俊,武有刘宠。因而辖地虽小,却不能与梁、鲁并列,孙坚需也得对其重视。
孙坚这是初上任豫州刺史,他自知出身非是士族,此次所以能得为豫州刺史。又仅是因文丑之奏表,并没有得到朝廷的诏命,故而怕是难得州中士人及各郡国守相的支持,所以此次去谯县上任,他没有选最短的路程,也就是没有选经陈、梁而至谯县这条路,而是选了先入汝南,再折往北去,入陈国,再去梁国,最后再入沛国谯县这条远路。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通过这次的行程,一来看看汝南、陈国、梁国这三个郡国的郡守国相对他的态度会是如何,是支持,还是不把他当一回事儿,再一个则是想炫耀一下兵马武力,若是这几个郡国的郡守国相不肯服他,他便可以借机以武力来威吓、压制。
文丑明白他的意思,反正这段路绕得也不是太远,便乐得给他壮壮声势,没有对此提出反对的意见,同意了他选的这条路线,并同意和他一起行军。
两人带军出了颍川,先入汝南,汝南太守名叫徐缪,闻获此讯,乃召臣下相议。是时,汝南郡的郡主簿是许劭,许劭因对徐缪说道:“孙文台其人久经战场、数平叛乱。当今世乱,唯兵强者能保一境安稳,孙文台有善战之名,府君不妨迎之。”
许劭却是看重了孙坚‘善战’之名、之能,那么为了能在乱世中保住汝南、乃至豫州的安稳,徐缪就可以去迎接他,也即默认他的州刺史之位。
徐缪有点犹豫,说道:“孔公无失德,而被孙文台逼出州府,不得不扶病归乡,……子将,孙文台能逼孔公,我如迎他,万一他将来再来逼我,如何是好?”
孔伷被孙坚逼走,孙坚因而得了豫州刺史之位,万一将来孙坚再图谋汝南,再把徐缪逼走?徐缪自不甘愿。
许劭言道:“孔公固无失德,可我还是那句话:而今乱世,唯兵强者能保境安民。孔公不谙兵法,又欲与孙文台争雄,最终被孙文台逼走也是自取其咎,而府君与孔公不同。”
徐缪言道:“有何不同?”
许劭言道:“今府君如能迎孙文台,来日凡孙文台之令皆奉行之,孙文台又有何理由逼明府?”
徐缪言道:“可若是他来日所令,使我不能从之?”
许劭无奈道:“来日如不能从之,自有来日之对策。今孙文台与文武猛联兵入境,明府若不迎之,恐就不是来日会被孙文台所逼,而是眼下就有祸患了啊!”
许劭这一句话简而言之,可用七个字概括: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句话说出,徐缪默然无语,最终虽是不情愿,也只能长叹一声,说道:“罢了,就如卿言,我去迎那孙文台!”
徐缪出郡府,带着许劭等吏,往迎孙坚、文丑。见了徐缪、许劭,孙坚、文丑自是热情有礼。在汝南待了两日,文丑、孙坚两人辞别离去,继续行程,北上而至陈国。
陈王刘宠、陈相骆俊,他两人没有徐缪这么纠结,因为陈国虽兵马较强,可到底地窄,不像汝南,一个郡几乎就占了州地的一半,既然地窄,想法就不会多,见连汝南都默认了孙坚州刺史的地位,刘宠、骆俊自不会出头逞强,也出迎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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