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秀,你以为到此就结束了吗?其实还需要再添一把火。”
满月轻声逸出。
她不离开,自然还有理由。
前戏看了这么多,都在她预料和掌握之中。即将到来的夺权之争才是重中之重。
无论林简和林冬曜之前如何打压这十万大军的士气和能力,可这是响当当的十万精兵良将,虽是李景田一手培养出来的,可打起仗来却不是酒囊饭袋。
林简就是要以打压来反将一军,顺利夺权。
若是之前,满月必不会担心夺权之路会横生枝节,可今日——她那个正在气头上的夫君既然不会将火气都撒在她的身上,自然就不会让林简好过了。
况且这是十万大军。之前林简算计他们的一出出,林冬曜自然也是刻骨铭心的记着,而他一贯是未雨绸缪之人,断不会等到林简都算计到脑门上了,他才会反击出招。
他今日会与林简一同站上点将台,就是要夺权的。
前面的铺陈他可以跟林简一同合作,接下来却是比谁又快又狠的时候了。
林简也会拿出与他抗衡争夺的对策。
这二人一来二往的,必有一伤!!
“添火?王妃,属下不明白。”
隐秀以为到此为止了,可看自家王妃神色如此凝重,隐秀心里头也不觉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在点将台上的苏康不知何时到了满月这边。可因为有林冬曜安插的侍卫保护,苏康也无法近身,若是闹出了动静,对林冬曜与林简都不利。
“让他过来。”满月沉声下令。
她的嗓子还在恢复之中,但还是听不出之前动听清冷的声音。
“王妃,王爷吩咐过,未经他的允许,任何人若是靠近您,格杀勿论。”
乔装成侍卫的杨晓黎为难不已。
“王妃,皇上请王妃到点将台上。”
苏康不理会杨晓黎,兀自开口。
“王妃不会过去的,你回去吧。”隐秀冷声回绝了苏康。
满月不话,视线移开,看向高高点将台。
此刻,林简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而某双王却是清冷着面孔目视前方,仿佛她这个王妃等同空气一般,可有可无。
满月不知道的是,某双王虽然面容没有朝向她,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她,看得他眼角酸涩,却没有就此移开的打算。
嘴硬心却软,这句话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若是王妃不肯,你还请隐秀姑娘过去一趟吧。皇上有话请隐秀姑娘传给王妃。”
苏康如此,杨晓黎若有所思的看了隐秀一眼,显然隐秀并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康眼底的深意,满月和杨晓黎都看了出来,唯独隐秀对苏康没有任何感觉。
“隐秀,去吧。”
满月瞥了眼苏康,轻声下令。
隐秀的心在谁身上,满月是知道的。只不过,迟重本人正如他的名字一般,迟钝笨重,亦或者是心如明镜却不肯逾越半步。
此刻,苏康眼底明显划过一分异样的激动。
隐秀却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丝毫感觉。
隐秀跟着苏康朝点将台走去,这边杨晓黎却有些忧心忡忡。迟重那子真是迟钝,苏康这都准备下手了,他还——
“王妃,要不要属下去警告一下苏康,不要心存妄想。”杨晓黎终是忍不住,要主动出击为迟重这个好兄弟铺路。
满月瞥了他一眼,凉凉道,
“感情事,各自断!旁人如何插手?就好比你与冰儿,我也交给你们自由发展。”
满月一番话,的杨晓黎瞬间红了脸,不出的不好意思。
王妃聪颖过人,洞悉人心的本领自然不是他们能比的。其实王妃会发现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王妃,属下——”
“你只是喜欢现在的冰儿,却未必知晓她的曾经。若你能接受曾经的冰儿,那才是真的爱她,才配真的跟她在一起。”
满月知晓苏康对冰儿的感情,但冰儿曾经也是穷苦出身,更有过不堪回首的过往,所以杨晓黎现在还不是真正的了解冰儿。
“是,王妃,属下知道了。”杨晓黎郑重点头。
——
隐秀随着苏康走上高高点将台。
不远处,一直在暗中保护林冬曜的迟重目睹这一幕,眉头快速皱了一下,旋即恢复一贯的木无表情。
“其实皇上有话传的话,给你不一样吗?非要我上来作何?”隐秀不悦的问着苏康。
她跟苏康打过几次交道,第一次的时候还差点死在苏康手里头。也是从那一次开始,苏康对于隐秀,心底有了异样的感觉,这感觉一存就是五年。
“皇上自有皇上的安排,做属下如何能多问?”苏康语气淡淡的,只是此刻的心情却与往常大不相同。
他是侍奉年轻君王的一级隐卫,伴君如伴虎,所以在她眼中,普通性情的女子如何能了解他这颗沧桑历练之心。而他与隐秀的第一次可谓是不打不相识,起初,他只是觉得隐秀是令他刮目相看的隐卫,是难得一见的优秀女子隐卫。但比起男子来,还是逊色不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五年来,隐秀的能力却是锻炼的非比寻常。尤其是她与令狐女官一同失踪的三年,再次回来,令他更加刮目相看。
也使他沉寂了三年的心,再起波澜。
话间,隐秀已经随着苏康到了点将台上。
“皇上,隐秀来了。”
“嗯。”林简听了,轻声应。
林简这会却不急着开口。
“王爷。”见此情景,隐秀走到林冬曜身后。
“隐秀,你且站在这里吧。皇上要你上来,不过是为了让你将稍后在此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告诉王妃罢了。皇上用心良苦,你且仔细听着吧。”
林冬曜如此,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揭穿了林简的用意。
隐秀神情一凛,旋即乖乖站在林冬曜身边,这点将台上冷风烈烈,可王爷与皇上之间紧张的气氛却比这冷风还要寒彻透骨。
见隐秀到来,林简视线看向底下众人,依旧是对他们不屑一顾的表情和语气。
“你等虽是十万大军,却是乌合之众,在朕眼里,派不是任何用场。只怕连五十米外的箭靶子你们都射不中。”
林简此话一出,孟战第一个站出来。
“回皇上,这十万大军卧虎藏龙,不乏忠君爱国的英勇之士,皇上不能如此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是啊,皇上,臣等尽心操练日夜不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保家卫国。”
“皇上若不信,可亲眼见证臣等操练。”
平时与孟战关系交好的几个将领也纷纷开口。
“尽心操练?呵——如何个尽心?本王倒是要开开眼界。”
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林冬曜蓦然出声,话音落下,年政已递上良弓羽箭,林冬曜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几乎未作任何停顿,仿佛是连刻意瞄准都不曾。
破空之音倏忽响起,羽箭飞旋着离开。
点将台下角落里,满月却因为这突然响起的破空之音而有一刻不适应的感觉。
前些日子,她被李景田带人追赶,也是这般声音倏忽响起,就在她背后一刻不停,后来铁英还受了伤,而她虽是伤了李景田,却不得不也有侥幸在其中。若最后苏康和隐秀不能及时赶来的话,那她今也无法站在这里。
这似曾相识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她什么。
等满月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是清明耀目。
林冬曜射出的羽箭不偏不倚,正好打断了标有李字的帅旗。
偌大的李字帅旗应声倒下。
底下众人一片哗然。
“谁有此本事也可一显身手。”
林冬曜此言看似是不屑,实则是为了激励众人心中士气。
“王爷,这有何难?属下等也可做到!!”
“回皇上,王爷,属下等虽然未必人人都能做到如王爷这般百步穿杨,但属下等已是身怀绝技,不落人后。有剑法准星不输王爷,也有力大无穷能掀翻战车马匹,更有能具备伏地听敌预知敌情者,也有——”
“王爷,皇上,属下等绝非乌合之众,也不会因为李景田离开就军心涣散。皇上大可将属下等派到战场上与西域叛军一决高下!!”
林冬曜的激将法看似是起了作用。
只是如此浅显的法子,又如何会是林冬曜的杀手锏?
“你们还是先看看王爷的羽箭如何用的吧。”
这时,年政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将众人视线倏忽吸引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支羽箭上。
“这羽箭没有——箭头?”
“真的没有箭头!”
众人惊呼声不绝于耳。
原来林冬曜射出的羽箭竟没有箭头!!那箭头既不是乌金锻造,也非特殊金属,而是与羽箭的箭杆一样的酸枝木结构。如此一来,之前还跃跃欲试的一众将领是瞬间哑了火。
没有箭头只有箭杆的羽箭他们谁也没有那个能力射中旗杆,况且还要具备非凡的臂力。
“未曾想——王爷受伤醒来,不过短短时日却能恢复如此神勇之姿。属下等钦佩不已。”
这时,有将领发出由衷的钦佩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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