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姐姐!”张雪莹此时已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何滋味,只能拉着梅冷香的手,作着无声的安慰。
“其实,如果是男家传出八字不合,多半便是拒了婚事,我心里也清楚。平大人丰神俊朗、前程似锦。而我相貌平平、无才无德。他、怎么瞧得上我呢?多半是平大人与平夫人的意思吧!”梅冷香脸色黯然,神怀落莫地说道。
“不是呀,香姐姐您很好!端庄温柔、姿容秀美,待人处事更是大方得体。我想,可能真的是八字不合吧!您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张雪莹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心中又愧又慌。
“嗯,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好在母亲与父亲只是觉得可惜,倒没往这上面想。不然,若是心中种下这根剌,以后对两府的交际可能有阻碍。毕竟平家是平贵妃的娘家,我可不想他们因为我树一个强大的政敌。”梅冷香清醒而乐观的说道,恢复了一惯的大方爽利。
张雪莹见她不似作假,暗自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便明里暗里的对梅冷香更细致周到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却有些忧虑,在她看来,梅冷香配平敢当是再好不过。如今平敢当却是拒了这门亲事,以后又会说门什么样的亲事呢?!既然自己打定主意要与他划清界线,他如果能早日娶一位贤良淑德、美丽温柔的妻子就好了。
想得她心里直冒酸水,辗转难眠,白天经常是完,摇头叹息不已,苦着脸,将一杯茶当酒似的一饮而尽。
“齐人之福也不好享啊!”高俊却突然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不是吗?原想左右逢源,互不辜负。无奈,唉!”高桦露出一丝涩笑,突然话峰一转“我冷眼瞧着,张氏竟不想与我过一辈子似的,所以,我想是不是她心中另有他人呢?”。
高桦目光炯炯地看向高俊,高俊脸色一变,端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怎么会这么想?”高俊许久才恢复冷静。
“一个女人应当出嫁从夫,一心想着拉拢丈夫,讨丈夫欢心才是。张氏却相反,制造事端,对我冷淡不已。这些都不由得我不向这方面想!”高桦始终盯着高俊的脸。
“若真是如你所猜的那样,你又想如何?”高俊放下茶杯,淡淡的问道,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戾气。
“按理说,此等不贞不节的妇人应该告她不守妇道,让她与那奸夫一起游街沉塘。让她的家族世代以她为耻,让她饱受世人的唾弃;可是,我心里虽气愤,却又有些不忍。”高桦说着,难过的以袖捂面。
高俊冷冷的看着他。
“她毕竟一开始对我家还是有情有义的,我也不能绝情如此!只是,毕竟这有损我的尊严与名誉啊!如果被我娘知道了,她或许会被气死。”高桦继续说道。
高俊的眼神更冷了“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可我相信我的猜测不会有错。”高桦笃定的说道。
高俊慢慢靠向椅背,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我有心成全她们,可是,时机还未到。最近我为了我的事正焦头烂额,自从当了上林苑监右监丞后,我几乎成了京城里的笑柄。如果我现在再与张氏和离,指不定别人在背后会怎样耻笑我。”高桦看着高俊,露出一个阴阴的笑容。
高俊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微笑“其实堂哥不用着急,你的事我一向放在心上的。正好,户部的林员外郎最近要高任。堂哥若是不嫌弃,我便跟李尚书打个招呼如何?”。
高桦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过望,站起来向高俊行了一个大礼“谢堂弟,这、这可是正五品啊,还是户部。谢谢,谢谢你了。”
然后朝高俊挤了挤眼睛“你相信我是个知恩必报的人,张氏的事,我心中有数,到时机成熟,我自会还她自由之身。让她去过她自己想要的日子。”
高俊站起来,朝他拱了拱手“堂哥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好,堂弟,我送你。”高桦笑得得意、满足,殷勤的送高俊下了楼。
“去大兴!”一下楼,高俊便对等候在下面的添寿说道,然后翻身上马,扬起鞭子抽动马儿跑了出去。
添寿急忙骑着自己的马跟了上去。
高桦在后面听得分明,脸上露出一抹嫉恨的笑意,重重地冷哼一声,向高府方向走去。
刚回府,又恨又喜的他便看见熊氏一脸喜气地等候在二道院子门口。
“相公,您终于回来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堂哥熊贵调到刑部作右侍郎了,今天晚上我在春风如意楼订了雅间,您要好好陪陪他。过几日堂嫂到了,我再在府中设宴请他全家。”熊氏迎上来笑容满面的说道。
高桦一听也是又惊又喜“好啊,这太好了。堂哥连升两级啊,这可是正三品。”他又羡又妒,又想起自己要到户部任郎中的事,又不觉挺直了身子。却想着还是等调令下来再告诉熊氏,让她好好欢喜一下。
夫妻二人都是一脸喜气的进了院子。
周围的仆妇都露出一丝笑意,好久没看见主子如此高兴了,让她们心底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晚上的春风如意楼包间里,高桦正红光满脸,笑意盈盈地替熊贵倒酒“堂哥,咱们好久没聚了,今晚不醉不归。”说完,又替大理寺寺正郑夏倒满一杯“郑大人请!”。
熊贵点了点头,执起酒杯“熊某今日借花献佛,敬在座各位亲友一杯水酒,以后同朝为官,还望各位多多指点。”说完,一下子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