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人的力量更是无穷的,当一个人决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这件事基本就成功了一半。
当刘子墨从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中醒来时,窗外的桂花树已经长出了嫩黄的花苞,在清晰空气的洗涤下,隐隐有一丝香气四散开来。
刘子墨有些疑惑,往日里小鱼都是比他早起,在他起床的时候总是能第一个走进来,为自己穿衣穿鞋,洗漱打扮,而现在他房间外的那间小间,竟然听不到一点响动。
刘子墨当然不会认为小鱼偷懒了,这个小丫头做事情十分积极上心,尤其是对自己的事情,更是比对自己还看得重,还要来的仔细,断不会因为贪睡而不服侍自己的。
带着一丝好奇心,刘子墨这一月来第一次自己穿了衣服,漫步走出了房间。
刘子墨首先看向的是小鱼的床,没有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睡过,视线再以转,一个娇俏的背影顿时映入了眼帘。
却见小鱼此刻正埋头伏在桌子上,桌上还放着一些布料,已经可以看出衣服的样子了。
看到此情景,刘子墨哪里还不明白,小鱼这丫头一定是晚上又没睡,加班加点的缝制旗袍,想让花样年华里能多挂上一件旗袍。
从床上拿来被子,轻轻盖在了小鱼的身上。
“哦?”小鱼睡得却不是很死,刘子墨的手刚离开衣服,她就睁开的了眼睛,发乎一声低呼。
“是啊!”刘子墨一手按住小鱼的肩膀低声道。
“啊?少爷,你起来啦!”小鱼摸了摸眼睛,猛的摇了摇头,定睛看着刘子墨说道。
“恩,昨晚又熬夜了吧?不是让你们好好消息吗?”刘子墨看着满桌的布料,很是心疼的说道。
“没事啦!少爷,你等会,我去打盆水给你洗手。”小鱼连忙站了起来,一边还伸手去擦眼睛。
“这两辛苦你了!”刘子墨没有再拦,他知道小鱼就是这样,要是不让她去做,她反而更难过。
刘子墨拿起桌子上的布料一看,却见衣服已是做成了,只是上面的花纹还没绣好,小鱼晚上应该就是在绣衣服上的图案。
“少爷,水好了。”这时,小鱼轻声叫道。
刘子墨一番洗漱之后,顿时感觉一身清爽,今儿个可是花样年华开业的日子,他必须得让花样年华一炮打响,成为南京城一道靓丽风景线,更让穿旗袍成为一种时尚,一种身份的象征。
当刘子墨迈出房间的时候,小鱼更是给他送上了一份重礼,她们三人一天一夜下来,竟然缝制两件旗袍,这第三件,就是桌子上的那一件,小鱼就是想通宵将这件衣服缝制好,到时就有六件了。
伺候完刘子墨洗漱后,小鱼顾不得自己洗漱,坐在桌子旁,拿起那件半成品,就开始了缝制,如果她手快的话,应该还赶的急。
旺财今儿个穿着新衣,脸洗得干干净净,人显得特比精神,正在外院站着,他的身后还站着刘信四人,昨儿晚上,刘子墨已经确定了他们几个将入驻花样年华,旺财如愿以偿的当上了掌柜,而刘信四人暂时先当伙计。
留园门口,两辆马车早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当刘子墨出现的时候,旺财几人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行过礼后,便跟着刘子墨上了马车,向花样年华驶去。
刘子墨利用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分析好了,旗袍走的路线必定是高端,只供给给富家女性和有身份的人,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管理的还是比较严的,不允许女孩子抛头露面,自然更不不会出现在闹区,而花样年华所在的巷子虽然有些偏僻,在某种程度上却正好满足了她们的意愿。
位置虽然有些偏,可是离闹区却不是很远,交通还算便捷。
马车驶到花样年华的门前,旺财先跳了下来,迎出刘子墨,待得刘子墨一挥手,便屁颠屁颠的去安排事情了。
花样年华四个镶金大字已是高高的高高的挂在了店铺门的正中央,这子自然不是刘子墨写的,他最近虽然仍然会不时练字,可是这种场合,还是登不了大雅之堂,昨天直接请陈子龙写了送去裱好的。
店铺里早就装修好了,按照刘子墨的要求,将店铺格成了十个个部分。
在每个部分的墙上,都用牌子上写着字挂在那儿。
一、凤唐歌旗袍品牌
二、秀观唐旗袍品牌
三、忆江南旗袍品牌
四、格格旗袍品牌
五、吉祥斋旗袍品牌
六、一水秦淮旗袍品牌
七、瑞蚨祥旗袍品牌
八、金陵梦旗袍品牌
九、锦衣阁旗袍品牌
十、东方格调旗袍品牌
这是刘子墨想出来的十个旗袍的分类,其中有两款是专门争对南京城而设计的,像上次为柳如是设计的那款旗袍被刘子墨命名为一水秦淮,届时将由柳如是穿着进到店面内当模特。
听得一阵马的嘶鸣声,刘子墨连忙出去看,花样年华的开幕他告诉的人不多,实际上他在南京城认识的人也并不多,还大多数十青楼女子。
这倒不是刘子墨轻视青楼女子,柳如是能成为花样年华的品牌代言人,就说明了刘子墨的态度,只是刘子墨不想让旗袍局限于青楼女子身上,它更应该走进的是那些深居大院,走进那些夫人小姐的房中,而柳如是仅仅是代表了这十款旗袍中一水秦淮的韵味。
让刘子墨十分意外的是,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是竟然是有着一面之缘的妙玉。
她今日隆装盛饰了一番,浅粉色的百子刻丝旗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旗髻上插着玫瑰紫的宫花,更映衬出肤若凝脂。她转过脸看到自己,嘴角梨窝隐现,旗头上栗红的蕙穗随着她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而让刘子墨十分疑惑的是,她竟然穿着一身旗袍,虽然在款式和图纹上和他设计的有着很大的区别,可是衣服的结构却绝对是旗袍。
妙玉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刘子墨标站在门口,杆般楼里待着,和一干才子世家子弟谈谈情,聊聊诗词歌赋,跑这小巷子来干嘛。
认真说起来,自己也就和她有过一次接触,而且还是和朱炫发生矛盾的那一次。难不成是朱炫叫来的?可是这四人,到现在都还没路面呢。
只是来者是客,而且还是这么一位对秦淮河有着影响力的女子,若是应对得当的话,可以起到很好的带头作用,就冲着这点,刘子墨也得以贵客相待。
“赵美人来了,子墨若是早知,定当焚香沐浴以待贵客!”刘子墨今天看了这么多窈窕的女子,那一张张脸孔彰显着各种魅力,牵动着刘子墨的心神,这一刻,口也不由花了起来。
“若真的如此,丽华当日日前来!”赵丽华虽然明知刘子墨是在假言恭维她,可心里还是不由闪过一丝喜意,每次看到刘子墨,她都会感觉心跳莫名的加速,那身上浓厚的男人气息让她迷醉,高大的身材给她一种安全感。
“那子墨就日日焚香沐浴候着!”刘子墨毫不犹豫的说道,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若果真如此,不如让我们刘公子为你赎身,把将将养在这,你们日日可以相见,丽华还可以为我们刘公子沐浴更衣。岂不是金陵一段佳话?”朱炫那熟悉的声音带着调笑声传入刘子墨的耳中。
“赵美人可是楼里的台柱子,就算是我肯,那边也不愿放人啊!”刘子墨闻言心中一动,眼光看向赵丽华,却正好碰上赵丽华有些灼热的眼神,两人眼神一触即闪,刘子墨闪烁着眼睛似有遗憾的说道。
“只要刘公子有意,舍得花银子,那边哪有不放人的道理,只是少了丽华这颗摇钱树,怕是要狮子大开口了!”杜其宗在旁插嘴道,这四人一向是一起出没,这种活动自如也不会少一人。
“诸位公子就会拿我这个弱女子取笑,丽华不过蒲柳之姿,哪里能入刘公子的眼,做我们这一行当的,自古就是新人换旧人,丽华已经老了,楼里早有年轻女子等着呢!”赵丽华一手捏着衣角,面带幽怨的说道,一双凤眼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刘子墨。
刘子墨听着话有点不对头,这什么跟什么啊,今儿个可是花样年华开业的日子,可不是在这说风流话的,怕待会朱炫几人还说说出什么话来,连忙说道:“各位还请进,我们里面说话,今儿个诸位能来,是我刘子墨的荣幸,我们一人一件旗袍奉上!”
“这些旗袍都是女子穿的,那我们呢?”贡若甫在旁笑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一众男子都是看向了刘子墨,他们倒不是真的贪图刘子墨送什么,只是今儿个刘子墨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自打见面,这嘴就没合拢过,没有了平日里那股嚣张和傲气,他们可要趁此机会,好好戏弄一番。
“你们放心,到时自会送到你们府上,若是满意,还望各位帮着美言几句。”刘子墨闻言不由一动,这女子有服饰,那男子也可以啊,自己回去可得好好琢磨一番,顿时一番话就许了出去。
说完,刘子墨不待他们再说,再次将一众人向里面迎去。
“你们四人给我照顾好客人,有什么需要就跟那个掌柜说。”刘子墨落在了后头,趁机对着跟在后边沉默的四女说道。
“是,少爷!”四女盈盈答道。
其实不用刘子墨吩咐,她们也会这么做,刚才进去的那些人她们都认得一二,都是南京城有名的人儿,见他们和这位新主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显然是关系不浅,对这位新主人不由多了一丝好奇。
在花样年华的内部,每个隔间的墙上都悬挂着几幅图画,是昨日刘子墨让马湘兰连忙画出的,都是旗袍的直面图,能够让来客在没有旗袍样品的情况下,一样可以欣赏,了解旗袍的特点和款式。而由小鱼他们赶制出来的六件旗袍已经分别展示在了所代表款式的隔间。
“这旗袍看着怎么有点像胡服啊!”陈子龙看着那一件件精美的旗袍,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欣赏,可是一番细致观察下来,却发现和书中所言及的胡服有着几分相似之处,不由轻轻说道。
吴伟业笑吟吟的看了看刘子墨,慢慢说道:“没错,我回去后也查了资料,这旗袍还真是很早就出现了,只是现在的经过改良了。”
看着众人仍然很不相信的样子,再看着刘子墨一副你说的意思,吴伟业低声叹了口气,给众人将其了旗袍的发源史。
旗袍作为袍服大家族中的一员,其发源有人认为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的深衣。深衣自春秋战国至汉代曾为时人所重,后世的袍服或与深衣有着一定的渊源关系。事实上,深衣与袍服颇有差异,前者上下分裁,效果相当于把上衣下裳连成一体;袍服则不分上下,基本失去了上衣下裳的意义,后来袍服逐渐被接纳为一种稳定的服饰式样,与上衣下裳的服制并行不悖。袍服自汉代被用于朝服,起始多为交领、直据,衣身宽博、衣长至附、袖较肥阔,在袖口处收缩紧小,臂肘处形成圆弧状,称为“袂”,或称“牛胡”,古有“张袂成荫”之说。袍服式样历代有变制,汉代深衣制袍,唐代圆领裥袍,明代直身,都是典型的宽身长袍,穿着者多为知识分子及统治阶层,久而久之蔚成风尚。袍服因而代表的是一种不事生产的上层人士及文化人的清闲生活。服饰上的宽衫大袍。褒衣博带,逐渐成为中原地区衣饰文明的一种象征。
流行于少数民族地区或游牧民族的袍服,一般都较为紧窄合体,以利于骑射或其他激烈活动,这种服式多采用左衽、窄袖,袍身比较适体。历史上,汉族人民也曾多次采纳这种窄身合体的袍服样式,赵武灵王所推行的胡服骑射就是比较典型的事例。唐代的胡服也风行一时,胡服在唐开元、天宝年间与胡妆、胡骑、胡乐同为时人趋奉,可算异域文化一次大面积的流行范例,属于长安街头当年的“舶来品”。在辽、金、元等少数民族政权统治时期,合身的袍服都曾一度扮演着服饰的主角,虽然又都经历或表现出变得宽博的过程或趋势。
不知何时,众人都是聚集在了吴伟业的身后,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打量着旁边放置的旗袍。
“锦衣旗袍诗,曼玉花样时。”说完之后,吴伟业忍不住摇着头吟道。
“好诗!这些旗袍也着实精致,我对刘公子给我们准备的礼物有点好奇了!”贡若甫拍手赞道。
其他人也是低声附和着。
刘子墨却不在其中,他的眼光已经转到了一名女子身上。
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清晰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但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对什么都不甚感兴趣,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身着淡粉色纱衣,腰间用一条集萃山白色软烟罗轻轻挽住,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淡粉中显的格外注目,裙领由两条银色织锦细带交叉挂颈的的样子。外衬一条较宽的云纹银的长绸带环绕在莹的的臂间,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三千青丝用水晶蔷薇花簪子微微别住,流露出一种淡然的清香。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
李玲玉怎么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进来,李金斗没来么?刘子墨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本想上前和李玲玉打招呼,却见李玲玉一人在那欣赏着旗袍,眼里流露出一丝迷醉,对不远处吴伟业那边的喧闹似乎充耳未闻,不由驻足在旁观看起来。
李玲玉的的手指头一跳,跳到了一件丝绸的深紫色的旗袍上。花青雪白的手指头和那种凝重而典雅的深紫相映成辉。深紫里暗暗藏着一些花朵,线条简洁的花朵。花青的手指头落上去,就被那种光滑感推了一把,手指头像要跌倒的样子。花青让手指头站了起来,手指头触到了那细小的盘扣,那是精致的同样用深紫色面料做起来的盘扣,小巧,很惹人爱怜。
李玲玉就抓着那粒小小盘扣不放,像要从那件旗袍上把它扯下来似的。接着,花青的手指再次跳起来,落下去,落在一件暗银色的旗袍身上。这是一件右开襟的适合春秋天穿的旗袍,有着轻快而高贵的味道。
李玲玉的手指掠过了这件旗袍,又落在一件棉布旗袍上。这是一件短袖的,碎花,下摆也很短的,大概可以穿到膝盖以下吧。衩却开得有些高,李玲玉可以想象闺蜜筱兰穿着它走动时,若隐若现的大腿。丰满肉感的大腿,脸上已是爬满了红晕,心里想着,若是如此穿着,岂不成了青楼的那些女子,会被她母亲责骂吧。
李玲玉抚摸着棉布,棉布柔软得没有骨头,棉布在花青的手里东倒西歪,棉花在李玲玉的手里异常的熨贴
花青看到了一件黑色的旗袍,是用厚重的绒布做的。襟边镶着厚厚的花边,结实的盘扣,那扣眼就像是一只空洞的眼睛。竖着的领子也很结实,在冬天,这样的领子,会保住主人的体温。衩开得不高,如果走动,只会看到隐约的小腿。
李玲玉就想到了筱兰的小腿,筱兰的小腿是圆润的,像一块圆的温润的玉。
这时,刘子墨迈着轻缓的步伐走了过去,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旗袍是一种内与外和谐统一的典型民族服装,它有着流动的旋律、潇洒的画意与浓郁的诗情,可以表现出我中原女性贤淑、典雅、温柔、清丽的性情与气质。李小姐很适合穿,如是玲玉不反对,子墨每种款式都给玲玉送上一件。”
李玲玉有些惊愕的转过头,小嘴微微张着,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喜,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意,在刘子墨深邃的眼光下,慢慢将头低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充满着江南风韵的女子,刘子墨的脑海里莫名的闪过一段话。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