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江湖不挨刀 > 章节目录 44 夜深人不静
    小刀和薛北凡甩掉了跟踪的人,回到秘密落脚点,这是重华租住的一处民宅。西域边陲一带,总有些来历复杂的人,需要地方避世,因此经常有空宅出租。租房的基本都是年迈老者,收了银子人就走了,什么都不问你,也自然不会出去乱说。

    小刀进院子转了转,觉得很有西域风情,“头一回见屋子建成一圈儿的!”

    “圈形有很多好处,堵上石门就谁都进不来了。这种荒山野岭的地儿,这样的房子可以防贼、防狼、防风沙!窗户往里开,院子里一样能晒衣晒太阳,晚上点了篝火,风吹不灭。”薛北凡解释完,就拿了刚才半途中顺手摘回来的皇榜,给郝金风,“这个适合你。”

    郝金风打开一看,皱眉,“叫我去招亲?”

    “嗯,混进宫去最好的方法,我们就装成给你帮忙的。”薛北凡笑着说,“想来想去我和重华都不适合,重华有心上人了,我臭名昭著。”

    郝金风摆手,“别这么说,不过也的确是个好法子,我倒是无所谓的。”

    “那就这么定了。”重华算了算日子,“我们商量一下具体对策,明日就启程入鬼城。

    右右一脸的担心,“这么混入皇宫,真能将皇位夺回来么?国师和大总管,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那就别去了?”小刀试探地问。

    “那不行!”右右赶忙摇头,“我母后还不知道呢,若是她突然回朝,没有准备被暗害了怎么办?我知道他们想害我母后的!”

    小刀翘起嘴角,“这就对了么!对了,你给我讲一下,那大国师和大总管具体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人?”

    右右在院子里一处能晒到阳光的石桌边坐了,“其实我之前说的,也并不都是骗人的,国师的确位高权重,他有常人没有的能为,有时候还能通神。”

    小刀暗自撇撇嘴,通神?别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吧。

    “而且……”右右说到这里,神色黯淡了一些,“国师英俊潇洒,平日也温文儒雅,很受人爱戴的,我一直很崇拜他。”

    “他不是老头子啊?”小刀一听到国师还以为是个糟老头,还穿着道袍僧袍的那种,可听右右的语气,莫非还是个美男子?

    “才不是呢!”右右赶紧摇头,“他是我鬼城第一美男子,一直也没娶妻,我听说……”

    “他暗恋你娘啊?”薛北凡忽然问了一句。

    右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怎知道?”

    “不难猜啊,这么说,那国师是因爱生恨?”

    “也不全是,他和大总管有些暧昧。”

    小刀眨眨眼,“他喜欢男人的啊?”

    薛北凡无奈望天,“大总管是个女的。”

    小刀嘴巴张开个圆圆的口子,“总管不都是太监么?”

    “你听谁说的?”重华和郝金风异口同声问她。

    “说书的啊!”

    众人沉默半晌,摇头。

    “大总管是娘的心腹爱将,跟随身边多年了,是个大美人,不过一直也没嫁人,据说她暗恋了国师很多年。”

    “关系好复杂!”小刀摸着下巴,“这两人按理来说要造反机会一大把,为什么不趁早而是偏偏选现在?莫非这时机有什么特别?”

    “具体我不知道,不过我娘临走前,曾经和国师吵了一架。”右右单手托腮叹了一声,“我原本一直当他俩是值得信任的长辈,这种被骗的感觉真糟糕。幸亏我娘的几个侍卫忠心,把我救了出来,和姚朵调包带出了鬼城。

    “那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郝金风问,“你既没有犯错,谁打的你?”

    右右嘴巴抿了抿,“皇城护卫队的规矩很严的,犯了错被撵走的都要狠狠抽一顿鞭子,因为怕被识破,我就忍一忍了,还挺痛的。”

    众人也皱眉,右右好好一个公主,受了这样的苦还挺淡定啊,倒是一点不娇贵。

    右右见众人看自己的神情带着几分怜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起来,还是我娘有见地,我小时候她就让我干活练功,平日也常和丫鬟们一起吃住。我也挨过她责打,所以大家都说我一点不娇气。”说着,她挠挠头,“这可能也是我唯一的优点了。”

    “唉。”郝金风摇头,“姑娘不要这样自苦,你有不少优点。”

    薛北凡抱着胳膊凑到他身边,笑问,“比方说?”

    郝金风一板一眼还挺认真的样子,问,“她根本没啥大缺点吧?”

    众人都一愣,小刀翘着嘴角点头,“对啊。”

    “我长这么难看,经常有人说我给娘丢脸。”右右嘴里嘟囔了一句。

    “有么?你长得很不错啊。”郝金风虎了吧唧还替右右抱打不平,“女娃五官端正不就成了么,我瞅着就挺好。”

    右右被臊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看一旁。

    小刀乐了,到了郝金风身边,和薛北凡一左一右看着他。

    “大哥,你觉得怎样的女人好看,哪样的女人不好看?”小刀感兴趣地问。

    “嗯。”郝金风想了想,“你啊,小月姑娘,还有右右姑娘都挺好看的。”

    右右苦笑着看了看小刀又看了看晓月,“两位姑娘都是天香国色的,我还是算了吧。”

    郝金风眉头一皱,“有什么区别么?都是年纪轻轻的丫头,高矮胖瘦各有特色,这百样米养百样人么,何须自惭形秽?!”

    薛北凡笑得爽朗,单手一搭郝金风的肩膀,“唉,大哥,你这话说得有道理。”

    “那可不。”郝金风一拍胸脯,“我爹常说,‘你娘当世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还不载我个二货手里了,你看我娘也没配给个绝世美男啊!”

    话没说完,小刀抬手拍他脑袋,“不准瞎说。”

    郝金风摸头,有些讪讪,“本来就是么,我就看不惯那种以貌取人的。”

    “那你爹当年也不是讨了个最漂亮的?”薛北凡抱着胳膊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是我娘和我爹成婚生子,到后来抱着我妹子跑了,这一切,跟她长得好看不好看都没关系。”郝金风一个劲晃脑袋,给右右鼓劲儿,“傻丫头,那些以貌取人的人的话不用听信,你挺好看的,知道不?!”

    右右傻傻看着郝金风,最后,红着脸蛋点头,“嗯!”

    郝金风见她脸上的失落不见了,似乎重拾信心,也满意。他还得意地看小刀,那样子像是问——你大哥安慰人有一套吧

    小刀和薛北凡瞧着右右红着脸一直偷偷瞧郝金风的样子,都无奈扶额。

    薛北凡忽然低声跟小刀说,“可惜了,你们上边要再有个哥哥就好了。”

    小刀心思还在郝金风和右右那里,一下子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瞧他。

    “啧,那你大哥不就是郝二了么?”薛北凡坏笑,伸出两根手指,“二哥被人看上了,可喜可贺。

    小刀让他气乐了,踹了他一脚,不痛不痒赏他一句,“你才好二呢!”

    郝金风忽然回头,一脸不解,“你咋知道我小名儿?”

    众人捂嘴……

    之后的一下午,右右一直粘着小刀问她郝金风的事情,眼、里桃花朵朵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当然除了郝金风。小刀想起她娘经常说的那句话,“人傻一点,幸福就来得容易点。”果然傻人傻福么……只是,小刀望向窗外一脸认真练刀的郝金风——她大哥这方面应该十分迟钝吧?

    晚些时候,众人一起在院子里吃晚饭,热腾腾的面刚上桌,出去打听消息的重华就跑了回来。他神情焦虑,地到了薛北凡身边,“有人故意放消息出去,说你大哥没死,装神弄鬼另有图谋。”

    薛北凡微微皱眉,点头,“估计是薛邢传出去的。”

    “怎么办?”重华不知为何,十分紧张。

    薛北凡只是笑了笑,一摆手,“没事。”

    小刀见事情真的传出去了,也有些心里没底——倒不是担心薛北海那个大骗子,而是比较担心薛北凡会受连累。而至于为什么要担心这个一直挂在嘴边的讨厌鬼,小刀可是没往深处想。

    是夜,小刀和晓月一间屋子休息。

    晓月半夜就听到旁边的小木床咯吱咯吱直晃,抬眼看了看。就见小刀跟炸油条似的,正在被褥里滚来滚去。

    晓月坐起来,就见小刀皱着眉头托着腮帮子,一会儿趴着叹口气,一会儿有朝天翻个身,辗转反侧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她的别扭劲了。

    “小刀。”晓月忍不住问了一声,“你不舒服啊?”

    小刀抬头瞧了她一眼,这一眼吓了晓月一跳,那个哀怨啊……

    “你怎么啦?”晓月下床,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摸她额头,确认没病后,觉得小刀可能有心事,“出什么事了?”

    “我比我大哥还二呢,我才是郝二!”小刀哭丧着脸。

    晓月扑哧一声乐了,“郝二……”

    “我图一时嘴快,又中薛北海那混蛋的计了。”小刀抱着头,“完蛋了,薛二那厮被我害死了。”

    晓月听得稀里糊涂,“薛公子怎么了?”

    小刀抱着枕头,“那家伙,早上那会儿明明知道了也不跟我说,当时他骂我两声就好啊,省的本小姐睡不好。”

    晓月也趴下,搂着另一个枕头问她,“你干什么了?”

    “我把薛北海还没死的事情捅出来告诉薛家那三个妖怪了。”

    “那薛北海的确没死么?”

    “是啊!”

    “那你说的是事实。”晓月不解,“这有什么问题?”

    “唉,你不明白啊。”小刀懊丧地扶着额头,“薛北海那只老狐狸精明阴毒,他才不怕我说出去呢,估计早就算到了。”

    “你说清楚些,急死我呀?”晓月着急。

    “啧。”小刀翻身坐起来,“你想啊,本来江湖上对薛二就说法不一,传言也多,有人说他深不可测,也有人说他是烂泥糊不上墙。”

    晓月点头。

    “这回薛北海突然无故假死,他自个儿躲起来不见了人,江湖人上哪儿找他去?”小刀隔着被褥抱膝盖,“可是薛二这阵子却突然在江湖上走动了起来,大家找不到薛北海,可不得都来寻他了么?”

    晓月愣了愣。

    “还有啊,他之前干嘛在北海派那三只妖怪眼前装怂货啊,不就是不想招惹来是非。”小刀挠头,“这下如果更多江湖人来找他,他不想挨打就只能还手,到时候人家一看他之前故意隐瞒,估计猜测更多……哎呀,我知道他之前说想逃,是逃什么了。”

    晓月此时已经差不多都明白了八九分,了然地问了一句,“是逃出他大哥的控制吧?”

    小刀抬起头,最后懊恼地抓头,“我是不是很二?还自以为聪明。”

    “你才不二呢,能自己猜到的,估计就只有你了。”晓月微微地笑了,伸手摸她脑袋,“其实这话少主早就说过,重华也知道的。”

    “哈?”小刀拽着被子,“不是吧,他们那么早就知道我很二?‘

    晓月哭笑不得,“当然不是说你了,是说薛公子。”

    小刀歪过头,“薛二?”

    “武林之大,练武之人都是好勇斗狠的,谁服气过谁?可为什么薛北海做了那么多年的天下第一,每一个能撼动其位呢?”晓月轻轻地摇了摇头,“除了他功夫好之外,少主说过,最重要的是他的心计谋略,薛北海是个聪明过头的人。”

    小刀低头看着被面上的团花图案发呆,的确……薛北海的功夫她没见识过,但是第一眼觉得他名不副实,可如今看起来,自己这一路都被他紧紧地控制在手里,哪怕她们只是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

    “少主说过,薛公子从小就像是生活在他大哥搭的牢笼里头,哪怕再有本事,还是逃不出去,就像个绊了线的木偶似的。”晓月轻声叹气,“最可怕的是这个笼子肉眼看不见,他做的每一件事,每时每刻都可能是在替他大哥完成某一个计划,最后可能救了人,也可能害了人。”

    小刀眉头紧皱,原来是这么个意思,“那薛二总是漫不经心的死样子,是因为自暴自弃,不是装深沉啊?”

    晓月无奈地说,“重华之前跟我说过一件事情。”

    “什么?”小刀赶紧问,“关于薛二的么?”

    “嗯,一件事情,足以证明薛北海的可怕。”晓月压低了些声音,“薛公子其实是偏房生的,他娘非常漂亮受宠,可惜难产死了。”

    小刀一挑眉——果然不是一个娘生的!

    “因此薛公子一落生便交给了薛北海的娘,也就是大夫人带。”晓月说着神色也冷了几分,“大夫人很恨薛公子的娘,没多久薛家的老爷也死了,一家大权就落在了大夫人手里。”

    “那毒妇不是从小就虐待他吧?”小刀来气。

    “不是,薛公子从小文武皆学,大夫人下了苦功夫培养他,就是不疼他。”晓月说着,看小刀,“重华说,他小时候有一次去北海派玩,薛北凡练功去了,他要等一个时辰,觉得气闷就满院子乱转,最后经过大夫人房门口,听到大夫人正在教薛北海。”

    小刀眯起眼睛,“教他什么?”

    “教他,要利用一个人,当然他越有本事越好了。要控制一个人,对他有恩比胁迫更好。要折磨一个人,哪里痛,都不如心痛来得过瘾。真的恨一个人,让他一无所有被人遗忘,比杀了他千刀更痛快。”

    小刀张大了嘴,“原来薛北海的坏是从他娘那儿学来的啊!大妖怪生小妖怪。”

    “重华说他当时听不明白,也没在意,想走的时候,却听到大夫人嘱咐薛北海,‘那个女人的儿子,是你完成大业最好的棋子,尽情地用吧,一定别让他跑了。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别让他快乐,哪怕一天都不行!他喜欢什么,你就毁掉什么。”

    小刀都能想象到那位大夫人咬牙切齿说这些话时候的狰狞表情,一拍床板,“这薛二也太好欺负了吧?宰了那对母子妖怪不行么?”

    “谈何容易。”晓月摇头,见小刀气急磨牙,笑着歪头看她,“小刀,你那么聪明,不如帮一下薛公子吧?你也关心他的是吧?“

    小刀微微一愣,撇嘴,“我还不是被薛北海利用……再说,谁关心他了。”

    “其实啊,这次薛公子的确是很不同的,他以前从来没认真干过什么事情。”晓月摸着下巴琢磨,“你猜会不会是因为你呢?”

    小刀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就是这次不同?”

    “嗯。”

    “不太可能是因为我。”小刀道,“我才跟他认识几天,就算他满口胡说八道,但他有心没心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应该有另外的原因。”

    “什么原因?”

    小刀坐在那里想了良久,忽然一拳头捶床铺,“我知道了!”

    “什么?”

    “薛北海可能跟薛二做了什么交易,等他找到龙骨五图后,就让一切结束。

    晓月听了,将信将疑,“小刀,你为什么会这样猜?”

    小刀皱起眉,“那位大夫人教导薛北海的那一套里,还少了一句呢,重华可能没听到。”

    “哪一句?”晓月好奇,“对了小刀,你娘也教过你是不是啊?”

    “这些话,我娘的确说起过,但她不是教我害人,是要我防着坏人的。”小刀掀开被褥披上外衣服,“要对付薛二这种人,让他一无所有是没有用的,要先给他一样东西,再让他知道永远得不到,他就会彻底被打败。”

    “什么东西?”晓月见小刀穿好衣服像是要出门,追问。

    小刀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回答,“希望。”

    晓月就见月光下,小刀神色严肃,似乎正在想什么心思。

    “小刀。”

    小刀转脸看晓月。

    “你娘比大夫人厉害。”晓月微笑,“你一定有办法对付薛北海。”

    小刀笑了笑,也没多说话,出门往远处跑了。

    ……

    对门的屋里,薛北凡正睡着呢,就听到门口急促的脚步声响,睁开眼睛。这屋子里三个人住,薛北凡在正当中对着大门的那张床上,左右两边是重华和郝金风的床铺。三人都醒过来了,心说大半夜的,谁啊?

    就在这时,“嘭”一声,大门被踹开了。

    三个男人一惊,都坐了起来,就见月色下,一个白衣服的女人站在那里,杀气腾腾气势汹汹的。

    月黑风高的,众人一下子没认出来,郝金风喊了一嗓子,“谁啊?劫财还是劫色?”

    重华和薛北凡一脸佩服地看他。

    这时候,挡着月亮的云朵飘开了,众人才看明白,是皱着眉头的颜小刀。

    郝金风小声问,“唉,妹子,你干嘛呢?”

    颜小刀大步走进屋子,到了薛北凡的床边。

    薛北凡拉着被子裹住自己,“不要吧……真的劫色啊?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小刀伸手一把抓住他衣领子。

    重华张大了嘴,和郝金风面面相觑,颜小刀有夜游症么?

    薛北凡仰着脸看抓着自己衣领的小刀,见这丫头少有的一脸深沉,被她逗乐了,无奈问她,“怎么啦?”

    小刀盯着他看了良久,“这次算我连累了你,我会负责的!”

    薛北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重华和郝金风更是困惑——什么事啊,要搞得负责那么严重?

    “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薛北凡伸手拍拍小刀的手。

    小刀眯着眼睛靠近了他一些,薛北凡睁大了眼看她一点点靠近,也不自觉有些出神。

    就见小刀突然开口,一字一句地说,“薛北海那个贱人。“

    薛北凡一愣,看着小刀。

    “本小姐饶不了他。”说着,小刀戳戳薛北凡的心口,“咱们跟他杠上了,看谁笑到最后!所以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别稀里糊涂的了。”说完,将傻了眼的薛北凡按回去,用被子蒙住,转身出屋了。

    等小刀把房门关上,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郝金风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重华,“咋的了?”

    重华却是笑了,抬头看被蒙在了被子里的薛北凡,“唉,都说英雄救美,没想到不做英雄做流氓还有美人来救,你说你是不是好命?”

    良久,才从被褥里传来了薛北凡闷闷的一声轻叹。

    重华笑着躺下。

    一旁郝金风愣了半晌,问薛北凡,“我妹子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薛北凡没动弹。

    重华竖起一根手指对郝金风“嘘”了一声。

    郝金风心中了然,叮嘱薛北凡,“我义妹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啊,你不准有负于她,要好好珍惜!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

    夜深,小刀说完了想说的,堵在心口的气也散了,就有些犯困。躺下刚眯了一会儿,突然,就听到门外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凌乱的琴声。

    那琴声极响且吵,这哪儿是抚琴,砸琴呢吧?

    小刀一下子觉都醒了,蹦起来,就看到晓月果然也被吵醒了。

    另一头屋子里,郝金风捂着耳朵抬头问一脸无奈的重华,“薛北凡怎么的了?”

    重华笑了笑,“开心而已吧。”边说边对他摆手,“随他去,很久没见他那么有精神了。”

    话音一落,“嘭”一声,小刀踹开屋门往外看,就见薛北凡披了见衣裳正在院子里“砸”琴呢。

    “薛二,你干嘛!”小刀来气,“吵死了。”

    “我本来睡得好好的!”薛北凡回嘴,“都怪你这死丫头!”

    小刀瞪眼,捂住耳朵,“吵死了!我要睡觉。”

    “我谁不着你也不准睡。”薛北凡将手边一个酒坛子往桌上一放,“来,陪大爷喝酒。”

    “打死你!”小刀操起枕头就要丢。

    薛北凡作势又要抚琴。

    小刀跺脚,“我要睡觉!”

    薛北凡对她勾勾手指,“喝完这一坛子放你回去睡,不然我弹一宿。”

    小刀眉间拧个疙瘩,心不甘情不愿走出去,“就一坛子啊!”

    薛北凡笑了,收回手,“嗯,一坛子。”

    “切。”小刀撇撇嘴,走到他身边坐下,拿了酒碗倒酒,咕嘟咕嘟一碗烧刀子喝了,仰着脸“嘶”一声。这会儿,一阵凉凉的夜风吹过,小刀深吸一口气,“爽快!”

    薛北凡低头给自己也倒酒,小刀将他的酒碗枪来,将酒坛子塞进他手里,“拿这个喝。”

    薛北凡看了她一会儿,拿起酒坛子一扬脸,喝了起来。

    晓月趴在窗边看着两人乐,转眼,就见对面窗户里,重华正看她呢,嘴角带笑做了个喝酒的姿势,像是问她——喝不喝?

    晓月想了想,点头。

    最后,连右右都被吵醒了,推开房门一看,院子当间一大堆篝火烧的很旺。众人不知何时都起了,正推杯换盏喝得豪迈。小刀和薛北凡边喝边斗嘴,重华轻声细语似乎在跟楼晓月讲什么。最后……右右的视线落到了拿着酒碗的郝金风身上,莫名想到了她娘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找到喜欢的,赶紧嫁了吧,反正不让你做女王!”

    右右翘起嘴角,就见郝金风似乎看到自己了,端着酒碗对她招手。她赶忙推开门,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一起喝了起来。

    夜深人不静,头顶风推流云,这边塞苍凉的寒夜,下酒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