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小桥、荷塘,秦大头上戴着斗笠,悠闲的靠在石墩上,手里拿着一个钓竿在塘边钓鱼。清风裹着荷香来,耳边仅有鸟儿偶尔的啼叫声,秦大惬意的闭上了双眼。
“蹬、蹬”急促而轻巧的步子轻轻的响起,秦大睁开了眼睛,微微笑道:“怎么跑这么快?”他顺手拿过丫鬟泡好的灵茶,“喝口茶,顺顺气。”
“大哥!”秦五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抓住秦大的双臂。来不及喘气,张口就问道:“母亲是不是在你这里?”
“没有。”秦大听了妹妹的话,神色凝重了起来,将妹妹按下,“母亲怎么了?别急,慢慢跟我说。”
秦五急的快哭出来了,“刚刚母亲听祝六说,杜若的师父来接她了,神色就不对了,后来听说父亲也出去了,她就说自己累了想睡会。我就先回自己房里了,可刚刚我去看母亲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房里了,连荷姨、荣叔都不在!”秦五说的荷姨、荣叔是文夫人母亲留给文夫人的心腹侍从,尤其是荷姨平时从不离开文夫人三丈之外。
“大哥,你说母亲会不会想不开啊!”秦五眼泪哗哗的留下,“都是那对丧门星母女惹得事!娘惹了祸还不够,女儿还要来!亏得父亲没认那小贱|人!她……”
“够了!”秦大低喝一声,转身对下人吩咐了一句,神色有些凝重,“我不怕母亲想不开,就怕母亲做傻事!”
“大哥,你说什么啊!难道你还巴着母亲——”秦五生生咽下了那一个字,“难道你觉得母亲拖累你了?”她泪汪汪的问道。
秦大揉了揉眉头,“你胡说什么!我在母亲身上留了护身符,只要不是她去故意挑衅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应该都不会出什么问题,更别说是母亲自己想不开了。”
“那母亲还能做什么傻事?”秦五先是不解,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哥,你说母亲她——”
“少主。”下人匆匆走了过来,在秦大耳边低语几句,“杜姑娘在山下的拍卖会所里失去了踪迹,家主已经让人把会所封起来了,不准任何人进出!”
秦五听到下人的话,脸色一下子白了,她软在地上,“不会的,肯定不会是母亲的……”
秦大对下人喝道:“把你知道全部说出来!”
“是。”下人把在客栈发生的一幕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秦大听完后,脸色微沉,“小岚,你好好想想,母亲会去哪里?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之前找到母亲!我看杜若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秦五一愣,“为什么?”
秦大冷笑:“这场骗局从头到尾就漏洞百出,且不说其他,谁会把一株千年的天露草随便种在客栈的花园里?别说是她成天在外历练的人,就是你,你会信嘛?”
“为什么呢?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秦五不解,杜若为什么要假装被骗了呢?
“她或许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换个角度,他要是杜若,他会做跟她一样的选择,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身后多一个随时会捅自己刀子的人。秦大脸色微沉,他只希望,他能早一步找到母亲!
“要是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贱|人的!”秦五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还是担心,母亲会不会伤了她吧!”秦大苦笑,为什么不能放过她?母亲对杜维阳、杜伊璇动手的时候,杜家不也放过她?再说杜若铁了心要治母亲,她又怎么可能真伤了母亲?秦大可是很清楚的记得杜若的资料,一个才六岁、没有一点背景的小女孩,就能让一个金丹期真人收她为徒,又亲自给杜维阳治病……想不到懦弱无能杜伊璇、杜维阳居然养出这么一个女儿。只可惜她已经长大了,羽翼渐丰,要是母亲在六年前告诉他该有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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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那个拍卖师的尸身在郊外找到了。”秦家探子跪在地上向秦晋文回报道。半天不见上面的人有任何动静,他眼珠稍稍往上面抬了抬,就见秦晋文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一会我会把阿若直接带走。”林浩远说道。
“多谢。”秦晋文知道林浩远是在给他留面子,只希望妻子没错到最彻底,再想起女儿,他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会轻易的就跟人走呢?还不跟我们说一声。”
“阿若目前在东面。”林浩远缓缓的说道,“我看她应该是故意的——”
“故意的?”秦晋文脸色一沉。
林浩远瞄了他一眼道,“你要是为难,可以我来。”
“不用了。”秦晋文苦笑,他这次要还是含混过去了,恐怕女儿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林浩远起身道:“走吧。”心里暗忖,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他都敢利用了!回去真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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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妆台前,一名衣着华贵、妆容完美的贵夫人手执着一柄牙骨梳,慢慢的梳着散落的长发。梳着梳着,突然瞥见了一丝白光,她浑身一颤,慌乱的叫道,“阿荷!阿荷!我又有白头发了!”
“姑娘,您看错了,不是白头发,是你簪子的闪光。”一名相貌寻常的中年女子不紧不慢的安慰贵夫人道。
“真的?”贵夫人眼底浮现迷茫。
“真的!”中年女子将铜镜移了移,“您看,你的头发还是那么黑。”
“黑?”贵夫人摸着涂着胭脂水粉的脸,喃喃的说道,“我以前不用涂胭脂都这么漂亮的……我以前不用涂胭脂都这么漂亮的!”她蓦然站了起来,冲到被她绑着的杜若面前,狠狠的扇了她两巴掌,“杜伊璇,都是你这小贱|人害的!”
杜若已经撤了防护罩,被文氏两巴掌扇得顿时有些头晕、眼冒金星,一股铁锈味从嘴里散开,啧啧!打的还真用力!修为没了,力气倒是挺大的!杜若暗暗嘀咕,这女人居然疯了!
“夫人。”那中年女子拦住了文氏,“我们解开禁制要紧。”
“对,先解开禁制!”文夫人摸了摸自己脸,“等解开禁制后,我就能继续修炼了,我就再也不会变老了!”
杜若嘴角一抽,这文夫人灵根还算不错,四十多岁修炼到筑基期后就嫁给父亲了,算来也快三百岁了,修为一直停留在筑基期八层境界没上去过,筑基期的寿命话发音很别扭,有点像外国人说中国话一样。
杜若思忖道,蛇真人?金丹期修士吗?养蛇的?难怪这地方味道会那么难闻。
“走!”文夫人直接往内里走去。七转八拐后,来到了一个味道更大的洞里,文夫人都忍不住皱着眉用帕子捂住了鼻子,“蛇真人,你在吗?”
“是文夫人吗?进来吧。”房里悦耳的男中音慵懒的喊道。
文夫人刚走进洞府,就惊讶的叫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恼道:“蛇真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那洞里只摆放了一张装饰极为华丽的大床,床上挂着粉红色的薄纱幔帐,透过幔帐就见一名长发男子同五名女子躺在一起,六人皆身无寸缕。杜若淡定的转移了视线,这文氏原来找了一个邪修来帮忙!道家不禁情欲,甚至很多房中术都是道家传出的,但大多数修士还是披了一层道貌岸然外皮的,能如此恬不知耻的修士基本上都是邪修。
“我在交配嘛。”长发男子懒懒的直起身体。
“蛇真人!”文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什么!”她出生尊贵,嫁的夫家又好,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无礼!更不要说如此粗俗的话了!
“哦,你们不那么说,我是说我在行那巫山云雨之事。”蛇真人从床上起身,扭着腰就这么一丝不挂的朝他们走来!
文夫人厉声喝道,“你快把衣服穿好!”阿荷忠心耿耿的站在文夫人面前,面对浑身光溜溜的蛇真人,眼睛都没有眨下。
蛇真人听到文夫人话,随手捞起丢在地上的一件外袍披上,“文夫人你幼崽都生了两个了,何必假惺惺作出一副雏儿的模样呢?”
这人说话怎么不伦不类的?杜若觉得进石洞后,看到的这几人有说不出的别扭。
“蛇真人,你说要找一个跟下禁制一样血脉的人来,我已经弄来了!这小姑娘是她的外孙女!她的父亲是那人的嫡亲侄儿,母亲是那人的女儿。”文夫人被蛇真人的话气的脸色发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按下怒火,用力的拉过杜若对蛇真人说道。
蛇真人见到杜若眼睛一亮,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这个小姑娘好漂亮!还真是舍不得杀了!要是跟我交|配多好!不对,是跟我行云山云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