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漓此话一出,全场哑然。我不禁在心里无语的摇了摇头,同时也明白了他的一切计划。真是一个心机颇重的人呢,他此举可谓是情节跌延起伏,曲折多磨呵?
好一个精密周全的认亲计划,哼!先来段子嗣纷争做铺垫,然后再巧妙漂亮的登场,将人一军,再加上,有那么多虾米在那瞎起哄乱嗷叫,这一仗,他打得可真是漂亮!而且,我心里亦是清楚,他这也不过只是做铺垫而已,真正的好戏还没端上台面呢。对于这,我不得不对此心服口服,与他相比起来,我远不及他的二分之一。
端木云站起身来,自他阴暗的脸上足以看出,他已然也洞悉了端木漓的阴谋,更看清了他的野心。
“大胆妖师!竟然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以及迷惑心智,煽动诸臣起哄造反!居心叵测,其罪当斩!”捍卫自己的权威及地位是每个君王的本能,手里的玉佩被端木云当啷重掷在地,当即碎裂三块儿,那清脆刺耳的声响,顿时扭曲了端木漓得意的脸。“来人!立刻把这妖师巫士给抓起来,打入死牢择日处斩!”
端木云一声令下,自殿外立刻冲进四名侍卫,将端木漓围了个严实。
“皇上!”然而,南平王却在此时突然出列为其说情请命,“皇上开恩啦!”
“怎么?皇叔莫不是被他收买,妄图造反不成?”端木云锐利的眼眸微眯着,脸色冷的宛如寒冬里的冬雪。
“老臣不敢。”南平王恭敬的垂首哈腰,然而那刻意加重的老字却无形提高了他的分量,“老臣斗胆,这块龙潭玉佩腰牌是先皇给每个皇子公主刻意定制的身份象征,寓意是龙嗣平安,国运昌盛,其雕工精细与上等材质民间绝难仿造,所以,请皇上三思,可别犯了先皇遗愿,手足相残的大忌啊!”为了让自己的话有足够的说服力,他不惜搬出了已逝的皇帝老子——先皇。
“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啊!”由着南平王带头,群臣当即跪拜一地,均为端木漓请命。
“你们……”看着满地臣子,端木漓当即哑然,“三皇叔,难道您也这么认为么?”他不禁走下台阶,在与南平王身着同样朝服的白须老者面前站定,挑眉道。
三皇叔?他莫非就是北平王?哼,这老匹夫与那南平王相比可就狐狸多了呢!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不禁暗自咂舌。
闻声,他抬起头,却没站起身,眼底沉甸的威慑不可一世,然而,他却掩藏的极好。
“皇上还是三思的好,先将其关押,调查其身世真相,再行处置也不迟,以免落人口实。”他的话婉转,却同样坚持。
“也罢!”端木云说着,随即看向端木漓,“就依皇叔所言,暂且先将他押解地牢,听候发落!退朝!”说完,随即过来拉起我转身直接自大门走出了朝堂。
他并没有拉我回惜依宫或是祥龙宫,而是直接上了咱俩的专属基地——皇宫后山。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一到崖边,端木云便随即松开了我的手,表情僵硬语气冰冷。
“是的。”望着他冰冷的侧脸,我毫不隐瞒。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到这地步,我也毋须再继续掖着,“你还记得我去祥龙宫找你陪你批阅奏折的那晚吗?第二天我便被人虏了你可知道?这也是我为何会中毒出现在密橱里的原因,而这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就是端木漓,这一切都是他精美无缺的计划,目的就是一石二鸟,害我流产,还有就是迷惑你的理智让你沉迷酒色荒废朝政。”
“什么?!”我的话,令端木云震撼的瞪大了双眼,“那你刚才在朝堂之上为何不说?”
“因为,他确实是你的手足没错。”这就是我为何保持沉默的原因,因为我不想他们手足相残。其实我赶去朝堂的目的只是想要牵制住端木漓和那些野心勃勃的王爷贼子们,是铁了心要拿无辜孩子的小命的,只是后来的变故打断了我原有的计划。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端木云听罢,转头看着我,眼底的怒气已然消散了大半。但,在那双锋锐犀利的眸子里,却多了太多的疑问。那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拼命读懂一道难解的迷题。
“被关在密橱里的时候。”我说了谎,有的东西不宜道的太明,“因为,密橱是单面透视墙体,外边看不到里边,可里边的人,却可以将外边的一切一览无遗。”一说到这个,那段鲜血淋漓的记忆便不受控制的浮出脑海,挥都挥打不掉。
“紫依,我……”听到我这番话,端木云震惊的同时也充满了歉疚,“对不起,我真是该死,我……”
“这不是你的错。”我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打断了他的自责,“那些都过去了,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云,你会爱我多久?你爱我究竟有多深,深到什么程度?”一股强烈的预感猛的袭上心头,让我隐隐不安了起来。
他究竟爱我到怎样的程度?纵使,我做了许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他对我的爱,也能不动摇么?然而,这些却连我自己也心里没底。我所犯下的,的的确确是不可饶恕的。
“我会爱你一辈子,直到我们老去死去,你说这样的爱有多深呢?”他深情的凝望着我的眼,在他眼里,我看到了我的影子,那里面容纳的,只是我而已。
然而,竟管如此,我的心却无比忧郁而沉重。因果报应皆循环,上天对我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安排呢?我没再说话,静静的闭上了眼,感受着山风的凉意。
当晚深夜子时,地牢里便传来了端木漓越狱的捷报,说是被数名黑衣蒙面人救走了。端木云大发雷霆的咆哮怒吼,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端木漓的成功越狱,无疑是在端木云的阵地埋下了地雷火种,危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翌日,有关他的一切通缉令布满了大齐国土的每一个角落。
转眼,秋天的脚步渐渐远去,冬天却近了,空气中的微弱细风,竟也是这般刺骨沁凉。
端木漓越狱已然过去了大半月光阴,然而朝中上下却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片安宁祥和。他就像是自人间蒸发了般,任凭端木云怎么样的人肉式搜索,他就好比是上了天入了地,全然不见踪影。
至于冷如月,我吩咐他的事情,他至今也没有个结果出来。这段时间,除了皇上妃嫔们的召见,他几乎也是不怎么能见到他的人。哎……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还有端木漓,他呢?又在干什么?
渐渐的,就连端木云都逐步的放松了警惕,唯有我,始终悬着一颗心。因为我知道,端木漓是绝对不会这么轻言放弃善罢甘休的。
“天气冷了,别总是开着窗户。”端木云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说话的同时,他拿着一件雪白的毛皮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揽腰将我带离了窗前,在桌前坐了下来。
“这是?”摸起来质感茸滑,感觉超温暖超柔顺,也不知是什么毛皮的。
“这是狐裘披风,是极品银狐的皮毛所制,很舒服很暖和的,这个冬天有它,你就不用怕冷了。”他将领口给我拉拢了些,说着在我身边挨着坐了下来。“怎么最近感觉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是在烦愁什么呢?”
“我哪有?是你多想了吧?我只是不太喜欢冬天而已。”我随即撅嘴否认,“冬天都要穿好多厚重的衣服,我苗条曼妙的婀娜身材都没法展示了,还是春天好啊!春天就可以看到漂亮的挑花了。”
“傻瓜。”听罢,端木云不禁宠溺的伸手,刮了一下我有些凉凉的鼻尖。“走,咱们出去转转吧?”他随即提议道。
“不去,有什么好转的,又没下雪,就是些光秃秃的树枝有什么好看的。”然而,我却摇头拒绝了,“这么漂亮的银狐,杀了真是可惜,也太残忍了,万般皆生命,云,以后别再狩猎了。”抚摸着身上漂亮的狐裘披风,我好生不忍,倍感怜悯。
“好,以后我再也不去狩猎了。”端木云当即便答应了我,“有一大堆的公文还等着我去批呢,我就不陪你了,最近公务繁忙,咱们可能要好些日子见不着面了。”说着,他站起身。
“嗯,那你忙吧。”我答应的慷慨,然而心里却不免失落。这么快就又要走了,而且,得好些天会见不到他呢。
“那我先去了?”他是这么说着,但人却一步也没动。
“嗯,去吧。”咬咬牙,我甜笑着点头。
他笑着也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如一阵疾风,他走的很急,看来是真的有忙不完的事情等着他呢。
虽然和端木云是事先就说好的,可一连几日看不到他人影晃悠,心里还是不禁空落落的难受的紧。哎,也不知道他究竟还要忙多久?
叩叩叩——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怎么了?”径自一个人无聊的品着苦不拉几的茶水,我眼皮都懒得抬。
我话音一落,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推门走进来的,是冬雪,还有崔公公。咦?他怎么来了?
“娘娘,皇上有要事需要与娘娘商谈,特让老奴来请娘娘过去。”崔公公刚一进门,冬雪便随即不露声色的退了出去,她这一走,崔公公便直接道明来意。
“皇上找我?”他,终于忙完了吗?一听他找我,心里顿时高兴不已。“那,走吧。”说罢,我随即便径自走了出去。
不过,崔公公却并不是带着我去祥龙宫,而是直接上了皇宫后山。
远远望去,便见一片刺目的白,白的银光闪闪,近了山脚才发现,那是皑皑白雪的光芒在闪耀。奇怪,这后山怎么积雪的?这还没到那下雪时节啊?而且,整座皇宫,还偏偏雪都全数堆在这儿了。
“娘娘您上去吧,皇上在上头等着你呢,山上很冷,可别冻坏了皇上的龙体。”见我傻愣呆呆的停了下来,崔公公不禁不满的催促道,然而,他却没有要上山的意思,说罢,退在了一边。。
“嗯。”点点头,我只好暂时收起满心的好奇,一步步艰难的朝着山着松开手,转过了我的身子,让我望进他的眼睛,“知道吗?看到你惊喜不已的模样,我真的好幸福,好,满足。”
“云,谢谢你。”听着他的一席话,我的泪光不禁浮动在眼眶转动着,却是幸福甜蜜的,“不过,这是什么花啊?长得跟桃花倒颇有几分神似的,只是香味比桃花更浓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