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蛋子试着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觉得下巴有了感觉!不禁看了一眼桓楚道:“小子本来我是要说道谢话的,但是此事因你而起,又是你表哥动的手……”说着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转过头去。
桓楚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我叫桓楚,敢问兄弟高姓大名?”那四蛋子斜睨他道:“你说话文绉绉的,谁哪里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桓楚复述一次,那四蛋子才爽快道:“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就问我叫什么就是了,干吗说那鸟语?我叫张四蛋,大伙都叫我四蛋子,唉,不对啊,他们方才都要叫我名字的,你没听见吗?”
桓楚听了,笑而不语!一直不说话的杨子在一旁冷眼旁观,见那四蛋子有此一问,心中忍不住想:“嗨,真是土到家了,那是出于礼仪,连这儿都不懂?”她正想到此处,突然却见那家伙,向桓楚跟前大踏一步,猛得在桓楚肩上一拍道:“好小子,你叫桓楚……我记下了……”
桓楚也在他肩上一拍道:“果然是我们秦人,说话就是爽,四蛋子……”说罢两人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杨子见他们两人说罢,都哈哈大笑起来,不由得白了桓楚一眼,上前道:“笑,笑什么笑,小心笑掉大牙?”
桓楚立时收敛了笑容道:“你又怎么啦?”
杨子扳着脸道:“你还有完没完,废话也太多了,你忘了,你来是做甚的?”
桓楚虽看不惯杨子说话的方式,但觉得她说的未尝不是没有道理,心理突然闪出爹爹的身影,眼下又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在骊山,想到这儿,心中像堵了铅似的,哪还有什么心思再说话。不禁心下一片茫然,默然不语起来。那叫四蛋子方才吃过杨子的苦头,见杨子突然发了威,哪还敢言语,又见他的表弟也被他禁的不敢再说话,忙在桓楚肩上一拍道:“兄弟,时候不早了,改日再聊……”
他说着行到一块别人方才铺好的稻草躺在上面兀自睡去。铺稻草人知道他心性,哪还敢惹他,只好另找地方铺卧,这一切都被杨子看在眼里,杨子不由得低声道:“你看看他什么品行,以后少他跟他来往……”
桓楚低声道:“坏人和好人不能光看表面的,有的人表面上说话做事看起来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阴险毒辣;有的人表面上看行为乖张,心里却是一副古道热肠……”桓楚说到此处,杨子不由得用惊奇的目光注视一眼桓楚……
两人这一夜,也不知几时倒在一处稻草旁睡着了,等到一觉醒来,东方已然微亮,看来已是拂晓时分了。就在这时,突然屋子里穿进一群士卒,他们粗声高叫的把正在熟睡的服役者吓了起来,桓楚本来睡觉就轻,他有一个毛病,只要换一处新地方,他就睡不着。昨天夜里还好,不知怎么搞的,还睡了一个多时辰!
那些士卒问他们是不是昨天新来的役兵,当知属实,便带他们先到灶吃了饭,然后才带他们进了皇陵场地。桓楚来到皇陵场地,见有些有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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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看,还不快走……”桓楚突然听见自己身后一个吃人一样的声音吼道,紧跟着只觉后背一阵剌烫,回顾一看,才知道自己吃了后面士卒一鞭。那士卒见桓楚怒目而视,心有不服!瞪眼吼道:“你还敢瞪老子?吃了熊心豹胆了?兄弟们又来个不怕死的家伙,来一起招呼这小子……”
说着四五个士卒向桓楚神情得意地逼近!别说四五个士卒,就是再加十倍的士卒岂是桓楚敌手。桓楚怒嗔目欲裂,双拳紧握!杨子看他的样子想要给那些士卒苦头吃!怕他坏了大事,忙上前推一把桓楚道:“我看你小子是在家当权当惯了,敢在兵爷面前叫板了,是不是?”说完,又在桓楚胸前挥手打去!她言语间不时给桓楚递眼色。桓楚立时闪念道:“我这心性,差点又忘了自己是来做甚的……”
那些士卒见杨子上前一动手,桓楚立时傻了!不禁把目光都射向她,其中那个抽桓楚一鞭的上前道:“你是他何人?”
杨子媚眼微笑道:“好说,好说,我表弟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兵大爷们多多包函……”
那士卒听了豁然明白,扬鞭指桓楚对杨子道:“他是你表弟……”
杨子不慌不忙道:“正是……”
桓楚见杨子说话间已行到那士卒对面,不知向那士卒手里塞了什么物件,那士卒面上的怒气立时去了一大半道:“罢了,罢了,你们去吧……”
杨子方转过身要走,那士卒又唤道:“慢着,记住你是他表哥,往后得管着他,免得他再生事端……”杨子拱手正色道:“请大人放心,小得一定管好表弟,不让他再生事端……”桓楚见杨子说罢,那士卒兵不耐烦的挥手让他们去。
“你方才给他什么了?”当杨子方到桓楚跟,桓楚一把便拉近杨子低声问道。杨子没好气地道:“没给什么……”桓楚听了,疑色道:“我明明看你给他什么了,要不然他本来凶神恶煞的,怎么突然得变和言悦色了?”
杨子不耐烦地道:“你问这么多做甚?”说着她便拂袖而去。桓楚见杨子当真生了气!也不敢再问下去!直追上去杨子,跟着那些士卒向皇陵的深处行去……
那些士卒们带他们绕过一条崎岖的山路!又穿过一条十几丈深洞穴,行到洞外,豁然开朗,只见洞外一片宽阔!桓楚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念闪道:“原来是别有洞天啊,若是那些士卒带我们进来,我焉能晓得地宫的必经之路便在此处?”
“好了,好了,就是此处……”桓楚正想间,忽然正听到那些士卒齐声,桓楚闻声抬头,望前一看,不远处正看见一大片人正挥舞着膀子,抡着大斧巨锤在凿石砌壁!桓楚一边看一边向他们靠近,只见他们把石壁凿得叮叮砰砰直响。杨子看见如此状况,不禁吃了一惊,虽是初春时节,冷意尚未退却,可那些服役者个个都光着膀子,穿着短袖!额头还是渗出汗来!她一想到自己是女儿身,干那些苦力,累倒是不怕的,练武都练出来了,只是她如何能忍受穿着厚厚的衣服干那些苦力,别说她光着膀子干活,就是她穿得单薄些,也能被人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杨子正愁苦无良策时,突然听到一个耳熟的声响起:“大人我们就干这些活计……”杨子随即拾眸一看,那人不是桓楚,却又是谁!原来桓楚也替杨子为此事发怔,故而有此一问。那士卒适才见他太过傲慢,斜睨桓楚道:“怎么,不想干?”
他还未等桓楚答语,便续道:“到这儿来的,叫你做甚就得做甚,别说是你们这些初出茅庐年青弟子,便是上阵打丈的士卒,到这儿来的都要脱层皮!”
那士卒虽然再答桓楚的话,却手扬长鞭,指着所有的兵役们厉声吼道!那些听见他训话的兵役们,无不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唯命是听。那讲话士卒扫视一下所有的兵役,见那些兵役遇到自己有眼色,无不低首埋头,不敢正视于己。豁然转过身来手指桓楚厉声道:“还站在此做甚,想吃鞭子吗?”
桓楚不禁怒从中来,怒视于这些暴君养的暴兵!杨子见情势不对头,忙上前道:“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毛小子计较是也不是?”那士卒方才得过杨子的好处,自然不便说什么,只好道:“你要向你表哥学习学习嘛,你带他下去吧……”杨子听了适如大赦,忙一把拉回桓楚道:“不说话行不?不说话会死人吗?”
桓楚听了脱口就道:“我还不是……”他话说到一半,不知何故又折了回去,冷笑道:“好,好,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杨子知晓桓楚说话是为了自己,这点她心知肚明,可不知何故,她还是忍不住说话伤了桓楚!当她脱口而出时,便立时感到后悔,可话一出口,想收回却是万万不能的了!
她正自恼,突然声后一个声音道:“小兄弟,你叫杨子吧……”杨子回眸视之,却是适才训桓楚的那个士卒!杨子不禁心下吃紧道:“看来,他是想借此机会,又想得到些好处……”
嘴上却道:“大人,小人正叫杨子,您……”还未待杨子答完,那士卒道:“看你的身子骨,长得瘦不啦叽,肤色又白又嫩……你能做那这么大的苦力吗?”杨子听了士卒的话语,不知他已看出自己是女儿身,还是在嘲笑于己!那士卒说完,见杨子一脸不知所云的模样,就道:“看你也是一个有眼色的娃儿,这样吧,你就去伙食灶边那边报到吧,洗洗菜,打打水不成问题吧?”
他说罢,在杨子肩上拍了拍!杨子听了,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听坏了!忙又道了声:“我没听错吧?”
那士卒道:“怎么,不想在伙食那边干活?愿意在这一同陪你表弟吃苦?”
杨子听了,不禁看了一眼桓楚道:“谁愿意陪他一头笨牛。”
然后抬首道:“我愿意听大人的安排……”
那士卒道:“那最妙不过了,不过有一条,你记得着,不要以为我特别照顾你,就为所欲为,不守规矩,懂吗?”杨子听了连连点,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