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路上方贵妃跟在皇后身后言笑晏晏,这种危机感无由来的让柳微容紧绷了神经。
毕竟这宫里只有方贵妃还有人脉,谁知道会不会半路出事。
她还是远着些好。
果然,走过大半路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只猫来,那只猫看起来很像惠妃以前的那只,不过惠妃的那只已经杖毙了。
那只猫好像发了狂似的直直冲着皇后去。
请安的人群顿时大惊,有些还尖叫出声,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周围的奴才纷纷拦在自家娘娘身边。
白莲也挡在柳微容身前。
柳微容看到也在后退的方贵妃眼中的寒光和幸灾乐祸,心一沉,脚步往后退去。
前面的皇后大惊,慌了,脸上更多的是愤怒,看着只发狂的猫直直的冲向她,她身边的心腹侍书侍画挡在皇后面前。
“来人,快杖毙那只猫。”皇后咬唇,一边往后退,一边冷静下令。
不知皇后身上有什么吸引那只狂猫的,那只猫一只灵活的乱窜,但那双恐怖的猫眼一直猩红的盯着皇后。
由于那只猫的目标是皇后,一群妃嫔退后了一定距离后,便站定了,柳微容一直注意着方贵妃和皇后的动静,觉得有些拥挤,打算退后一步,一个不察,被人踩了裙角,还绊了一脚,眼角的余光之来及瞄到是一双浅蓝色的绣花鞋,身边的人见德嫔被绊倒,飞快的退了出去,生怕受到牵连,一时间,柳微容的身边除了白莲竟然没了。
没人可以抓,一个踉跄就要往地上倒去。
“白莲!”
“主子……”白莲回过头,正好看到主子就要摔倒地上,那地上正好有一颗尖锐的石头,瞳孔一缩,反射性的立即伸出手拉住柳微容,一个用力,将就要碰到那颗石头的柳微容拉了起来。
柳微容惊魂未定的站定,抚着胸口的心跳站在路旁,目光扫到她倒向的位置,惊愕的瞪大双眸,心头发冷,在她倒向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颗尖锐的石头,看来是有预谋的。
柳微容抿着红唇,脸上十分难看,加上不知谁踩了一脚她的裙角,不过那双浅蓝色的绣花鞋,她倒是印象深刻。
她曾见过魏嫔穿过这样的绣花鞋。
众人见德嫔没事了,纷纷掩饰眼底的失望。
谢嫔和魏嫔等人迎了上前,佯装关切的问了几句。
前面的方贵妃回头瞥了眼柳微容一眼,又收回目光。
端妃和贤妃也象征性的关心了几句。
柳微容谢过她们的关心,就没说什么话了。
其他人也讪讪的不说话了。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皇后身上。
皇后冷沉着一张脸,有些狼狈的喘息着后退,身后的妃嫔纷纷后退。
她身边的两个宫女还有一些太监死死的拦在前面,可能是临近太后的慈安宫,宫里的护卫很快听到动静到了。
那只发狂的猫一下子被毙了。
方贵妃的眼神暗了暗。
因为猫发狂的事,去慈安宫请安的事就搁下了。
太后也下旨让众人回去。
皇后快速的回凤仪宫宣太医。
柳微容也有些狼狈的带着白莲离开,罗嫔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快速的低声说了一句话就错身离去。
回到柔福宫,陈嬷嬷忙端了一杯茶给主子压惊。
柳微容抿了口茶,放松了神经,对今天的事有了个深刻的认识,她一直以为这么明目张胆的用发狂的动物害人的事在后宫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没想到这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
不过皇后的举动让她刮目相看。
尽管她自己也害怕惊慌,可是却很冷静的后退,前后都有自己的人守着,方贵妃连下黑手的机会都没有。
想起刚刚罗嫔对她说的话,当时她快摔倒的时候,站在她身后快速后退的人有谢嫔,魏嫔,还有一个就是静嫔。
这三个都是老熟人了。
有两个她拒绝了她们的拉拢,有怀恨在心的动机,一个是静嫔,这个安静的静嫔一向是她所忌讳的。
因为原著里她算是暗中投靠了皇后的人。
到底是谁实在难说,最大可能应该是魏嫔了。
那双浅蓝色的绣花鞋应该是魏嫔的。
其实只是摔倒倒没什么,可是当时的地上却突兀的出现了一颗尖锐的石头,这就值得人深思了。
看来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这事她跟杏儿和陈嬷嬷她们提了,陈嬷嬷和杏儿两人顿时大惊。
“你们说会是谁对我下黑手?那双浅蓝色的绣花鞋我见魏嫔穿过。”柳微容搁下茶碗,蹙眉问道。
“这个不好说,浅蓝色的绣花鞋奴才就见过几个妃嫔穿过,奴婢让人查查。”杏儿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柳微容点头,将此事交给了杏儿,就去和团团培养感情。
中午的时候,猫发狂袭击人的事落幕了,这只发狂的猫是一个贵人的,那个贵人被打入了冷宫。
事实的真相无人知晓,不过慕容澈去了一趟关雎宫。
皇后腹中的胎儿安好,只是动了一些胎气,经过此事,皇后闭门养胎,太后接过掌宫大权。
柳微容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皇帝看来是知道方贵妃下手了,太后却让那个无辜的贵人了出来。
当然还有其中的小故事,说的十分生动。
虽然只是一部分三字经的解释,但慕容澈听得眼中异彩连连。
这下柳微容的头垂得更低了。
“这些是谁教你的?”慕容澈瞥了眼柳微容,摸摸团团的头发轻声问道。
“是娘亲教的,父皇,娘亲教的对不对?”团团弯着眼角,双眼亮晶晶的瞅着慕容澈,奶声奶气的问道。
“很不错!”慕容澈赞了一句,高深莫测的瞅了她一眼。
团团高兴了,窝在慕容澈怀中乱动。
这个小叛徒。
柳微容暗暗哀嚎一声,都把自己的底子出卖了。
慕容澈又和团团说了会话,然后让陈嬷嬷带着还有些兴奋的团团下去睡觉。
挥退了杏儿和白莲。
慕容澈揽过装鸵鸟的柳微容,沉声道:“德嫔,你就没什么要和朕的说的?”
柳微容曲解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忐忑,低声道:“皇上说的是三字经的释义吗?这都是嫔妾的理解,不知对不对,就当小故事讲给团团听了。”
“不过皇上放心,以后嫔妾绝不会这样做了,免得教坏了团团……”说着,她沮丧的低垂着头,恹恹的说着。
慕容澈怔住了,是啊,德嫔当初连字都不认识,还是他让陈嬷嬷教导的。
不过德嫔对三字经的释义浅白而容易理解,有些还暗含深意。
和大儒教的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没有大儒教的晦涩难懂。
很适合团团这么小的孩子启蒙。
“不用担心,你的见解很不错,或许从另外的角度来释义会更好。”慕容澈从团团对三字经的释义看出了另外一条路。
或许该可以将这个推广下去。
“将你对三字经的释义和小故事写出来,朕有用。”想到就做,慕容澈很干脆的开口。
柳微容抬眸,有些错愕的望着慕容澈。
“皇上……这,不好吧,嫔妾就懂一些皮毛而已。”
慕容澈嘴角扬起,难道赞了一句:“朕觉得你对三字经的理解比大儒的还浅白易懂!”
柳微容汗颜,这就是古文和现代文的差别了。
一个晦涩难懂,一个简单而明了。
“要是嫔妾理解错了呢?”柳微容很好奇的问了一句。
慕容澈挑眉:“朕会看。”
柳微容只好郁闷的应了下来,不过想到团团也要学,便抛开了这个郁闷。
“今天的事,你不用让人查了,朕心里有数!”慕容澈想到今天的意外,眼底一片冰冷,同时也会德嫔添了一份愧疚。
柳微容点头,心里了然。
看来估计就是上面的那几位,不知谁动手了。
对于德嫔的顺从,慕容澈很满意。
想到聪明乖巧的曜儿和孱弱的安儿,觉得德嫔还是生的好,身体健康又聪明。
益发的想让德嫔多生几个。
她背后没什么人依靠,就是她的父亲,也仅仅是个正五品的官员,柳家也不是世家大族,加上德嫔是他一手让人调教出来的,这样的背景对他这个皇帝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是个掌控欲很强的帝王,皇后不知不觉就能对他下药,和最早那次在惠妃的未央宫中了催情药的事,更令他心生警惕。
以及那次后宫大换血,从不少妃嫔的眼线,钉子那里搜出了害人之物,更让他这个帝王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安危受到了威胁。
这一次,两次的都是催情的药物,万一下次的是毒药呢?
他这个皇帝还有命在吗?
因为这个,慕容澈益发的忌惮和不想临幸那些女人了。
今天又出了一起猫发狂袭击皇后的事,背后竟然有方止盈的影子,看来安儿的出生,给了方家不少底气。
还是德嫔这里干净,她一直在他眼皮底下,做了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宫里更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害人东西。
柳微容不知慕容澈心里的弯弯道道,此时她又被慕容澈压在床上造人。
想想团团都已经一岁半了,灵泉的作用凸显出来,会走会跑,说话口齿清晰,除了对慕容澈没什么隐瞒外,在太后面前的时候喜欢扮猪吃老虎隐瞒自己的学习进度,装可爱。
见慕容澈那么想再要一个孩子,她觉得再生一个也没什么,明天让陈嬷嬷换一个药膳,真正的滋补药膳。
凤仪宫
烛台上燃烧着红烛,皇后坐在一旁抚摸着腹部,低声问一旁的孙嬷嬷:“孙嬷嬷,你说皇上会不会查出来?”
孙嬷嬷微微一笑,“娘娘放心,咱们的人收尾很干净,只留下了一些指向方贵妃的痕迹。听说皇上去了一趟关雎宫,看来皇上是怀疑上方贵妃了。”
“那就好!这回本宫终于可以安心安胎了!”皇后也笑了。
她从太医诊脉出怀孕后就在昨晚的时候布了局,就算她折损了大部分的眼线钉子,她毕竟还是皇后不是?
所以很容易就安排了早上的一场戏。
请安的时候,她就察觉到方贵妃的忌惮和冷意。
那只猫是真的发了狂。
不过她早有准备,压根儿伤不到她。
如今方家的事又记上了一笔,她可是知道太后没两年好活了,到时太后一倒,方家,哼!
皇后眼底划过冷光、
唯一可惜的是德嫔没事。
这德嫔还真是块石头,怎么敲都没用,要不是皇上让人守着柔福宫,她早就收拾了她,还能让她给她添堵。
还有一个月就是二皇子的抓周礼……
皇后垂下眼眸,眼底光芒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