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音道:“希望娘娘说的是真心话!可千万别无声无息地走了……”
“谁要走?”门外飘来一个地狱传出的声音,粗旷中带着威严。
怀音惊叹一声,迎向门口:“皇上!”
雪音垂眸凝视着怀中的孩子,说话的工夫,斐儿便睡着了。鲜艳的红唇微合,时不时地吮动一下,模样非常可爱。别离的痛苦漫延在雪音的心头,怀中的孩子是她的骨血,是她最爱的孩子,却不得不忍痛离开他。
顺德帝进入偏殿,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妇人,怀中掏着尚未满百日的婴孩,袒胸露乳,正慌乱地整理衣衫。一瞬,只是一瞬,她洁白的肌肤跃入眼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玉人般的璧人,心头似被兔子撞击,不安的跳动,什么地方像是着了火,一把火烧到了心里,窜到脑中。
先前在门外,好像听怀音提到“走”,她亲喂斐儿,难道她真的要离开?顺德帝道:“灵昭仪,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音看着顺德帝,复又垂下眼帘: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她是凌雪音,是夏紫蕊,却唤她灵昭仪。如何向世人解释,她从夏紫蕊变成凌雪音,而她是万万不能承认自己是灵昭仪的。
抱着怀中的孩子,款款下拜:“凌雪音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德帝脑海中忆起数日前沉默少语的“灵昭仪”,她是何时溜出宫的?亦或她的记忆早就恢复了!
“哼——凌雪音——”顺德帝痛苦地重复着,为了与八弟在一起,她不惜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么?哪怕让天瑞府当年的丑恶公布在世人面前。
怀音听到此处,张大双眼:“娘娘……”
雪音跪在地上,不紧不慢地道:“皇上不是一早就知道雪音易容成紫萼的模样化身紫蕊么?”
顺德帝心潮汹涌,没让雪音起来。怀音从雪音怀中接过沉熟的斐儿。顺德帝满是怒意:为什么?为什么要弃他不顾?待她不够好么?愿意封她为后,立她为帝夫人,可她却不屑一顿,心里只有柴兴。柴兴,那个废物,武不能打仗,文不能理政,哪里能配得上她?在雪音宫中的这些天,她拒绝侍寝,却甘愿与柴兴同床共枕,满腹的怒火乱窜。
顺德帝握住雪音双肩,厉喝道:“灵昭仪,你得了什么病,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雪音不温不火,推开放在肩上的大手,从容地道:“雪音的确与灵昭仪有几分相似。皇上认错可贤王不会。请皇上自重,我是贤王之妻、皇上的弟媳……”
斐儿刚刚入睡,听到耳畔的争执声,“哇啦啦——”大哭起来。
雪音奔向斐儿,低声道:“把孩子给我……”
顺德帝抢先一步,夺过怀音手中的孩子,细细地打量,立即就被孩子的眼睛所吸引,如此的明亮,如此的凌厉……光一眼,他就觉得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睛,柴斐定是他的骨血。明明是他的女人,他的儿子,却要被自己的兄弟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