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蓝晨扭头瞅向身旁的阮蓝星,他突感感到这个一直依赖他的弟弟长大了。他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表情,他没有欣慰,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凉。也许他这个哥哥真的很失败,与自己也好,与自己的亲人也好。
自从母后去世,他一直照顾着他这个唯一的弟弟。记得那年阮蓝星才八岁,在母后的陵园前搂着他的腿嚎嚎大哭。父皇只是冷漠的看了看他们就转身回宫了,留给他们的是一群群嫔妃们的冷嘲热讽。
从那时起,他便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获得他们应得的权利和地位。后来经过五年的炼狱般的生活,他终于受到父皇的重视,获得了西嵩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位置。
在西嵩国人人敬畏着他,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的苦楚。对他来说他所接近的所有人都必须有利用的价值,失去了就马上丢掉。但有一个人打破了他的原则,那就是宇文婉阳。这个柔弱、单纯的女孩。只是当他发现自己爱上她时,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她。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不生在帝王之家。如果没有那些责任也许我会活得更好些。蓝星,我感觉自己很失败。追求了那么多年,放弃了那么多,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了。就连父皇都拿我做了弃子。”阮蓝晨说完,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在他得知父皇给他下药的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从始至终也是被人利用的命运。
“哥,都怪我,是我拖累了你。”阮蓝星一直都知道这些年阮蓝晨为他做的那些,若不是考虑他,若不是为了让他过的自在舒服,也许他不会这么累。
“和你没关系,这些都是命。还记的母后活着时给我们讲的那些故事吗?那些没有战争,没有争斗的生活,我真的好向往。我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变得强大,那样我就可以创造出一个那样的大陆。”说着,阮蓝晨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情,整个人都沉陷在那份美好之中。
“真有那种美好吗?哥如果解了蛊毒,你还是会回到父皇身边的对吗?”阮蓝星忍不住打断了阮蓝晨的思绪。
“也许吧。”阮蓝晨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蛊毒是不是能解。即便解了,父皇既然已经害过他们,就不可能再重用他。回去不回去其实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他的这份理想真的只是一种梦想,一种只供讲述的故事。
“如果我说我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你会和我合作吗?”阮蓝晨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扭头一看,宇文轩正搀着司徒曼舞站在他们的后面。
“王妃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阮蓝晨望向司徒曼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她真的可以吗?不应该不会的。她可能连我的意思都还没有弄明白呢。他刚有点冀希,马上否决了自己。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知道你所希望的那个世界。我一直也在希望能创造那样一个没有征战、人们安居乐业的和平时代。但是你我的力量都是有限,也许我们合作可能会成功的。”司徒曼舞表情严肃,用坚定的语气对阮蓝晨说着。
司徒曼舞的话让阮蓝晨的心震动了一下,她真的知道,她真的知道。没想到他志同道合的知己竟然离自己这么近。一直觉的她是一个不凡的女子,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不寻常。他不由的瞅了一眼宇文轩,真是个好福气的男人。
“说说你的计划,我也许会考虑与你的合作。”虽然心中起伏不定,但是语气却仍然淡的像事不关己。
司徒曼舞也不介意,娓娓道来了她的计划。“我细细的分析了最近几十年的战争,我发现了重要的几点。第一,规模大一些的战争主要发生最近的十几年里。第二,好像每次都有西嵩国的参与。第三,我总有一种感觉,一直有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因为每次战争前,总是会先有一些传言。这些传言的指向似乎都是陵汕国。”
“陵汕国?你是说那个八年前被灭了的国家?你说的前两点我也想过,不过第三点我倒是从未考虑过。即使和陵汕国有关联又能怎样,我听说那是个神秘的国家。你我都不是那个国的皇室,从哪里了解哪些辛密呢?”司徒曼舞的话刚说完,就被阮蓝晨接上了。原本有些心动的他,再说到陵汕国时,又有些沉寂了。
“哥,你忘了,段韵是陵汕国的。她是不是可以给我们提供些什么呢?”阮蓝星一听陵汕国,第一想到了段韵。
“那又如何,她不过是元帅之女,又不是皇室。听说陵汕国的很多秘密即便是宗亲都不见得知道,他们一般只传嫡亲。”阮蓝星的话马上被阮蓝晨驳斥回去。阮蓝星面露失望的不再言语了。
司徒曼舞看到阮蓝星失望的表情,嘴角略略弯起一点弧度,段韵的这点她也考虑到了,她已经派人到北麓国去接段韵过来。她是不会放弃一点详细了解陵汕国的机会。她需要将所有得到的有关陵汕国的信息聚在一起,再重新梳理一遍。当然,她这么做也是有别的意义。想到这她朝阮蓝星又望了一眼,真心的希望他们这两个相爱的人能把握这次的机会,放弃心中的包袱。
“如果我说我就是陵汕国的皇室嫡亲,你相信吗?”司徒曼舞突然开了口。
阮蓝晨和阮蓝星都是一愣,不敢相信的望着司徒曼舞。感觉到她不像是在开玩笑。阮蓝晨才表情严肃的又开了口。
“如果你说你是真的,我便相信你,和你合作。”阮蓝晨忽然想起司徒曼舞对蛊毒的了解,想起了陵汕国历来皇室对蛊毒都有很深的了解。司徒曼舞还未回答他,他便已经信服了一半多了。
“那我们的合作可以开始了,我的确是陵汕国的皇室。你听说过十几年前,陵汕国丢失的公主吗?那个就是我。”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婴?怪不得,我和你合作。具体怎么做你说吧。”阮蓝晨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望着司徒曼舞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首先我们需要先把蛊毒给你们解了。我刚刚终于弄明白我们一直没有制出解药的原因,我们一直被引到了误区中。按这张纸上写的去准备,不出三四个时辰,你们身上的蛊毒应该就会解除了。”司徒曼舞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写好了的纸,朝阮蓝晨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