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会是哪个韩王?”霍原如标枪般挺立着,口中呢喃自语,冷峻的面庞上寒意更浓。
“此处究竟是哪里?这里又怎么会是……死人墓呢!”他困惑地皱起了眉头,眼睛开始认真打量着身前的一切——夜黑风凌,大山静默。简陋的石屋看着就像一方被遗弃的破庙,黑色的外墙盖着厚厚的一层黄土,藏色的青苔爬满了格子,几株枯藤杂乱缠绕着,伸揽出的藤枝像是恶魔的爪牙。
“吱吱……”
一只如老鼠般大小的怪鸟盘旋着停在了木匾上方横梁上,冰冷的眼眸泛着妖异的红色,紫色的羽毛似插满了锋利的刀片,就那样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霍原,邪恶又恐怖。
“去!”霍原不堪忍受,厌恶地飞出一块小石子,怪鸟受惊,扑打着羽翼侧身躲过,却也没飞走,只是懂人性般转过身,露出了肥而敦圆的后背。
霍原如卸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被怪鸟一直瞅着,让他浑身特别不自在。
此时,石屋内仍是失去了任何声响,幽暗的烛光复又湮灭,霍原手中的火把也燃尽了最后一丝光亮。
黑暗笼罩了天地,四周黑的让人窒息。
怪鸟又“窃笑”着摆过了身躯,红色的眼珠子诡异地红,盯着霍原就像野狼瞄上了绵羊。
“妈的!”霍原郁闷不已,刚想收拾那怪鸟,只见石屋前的石墩缓缓地移动了几下,一道光线射出,一个身材矮小,长着大肉痣的老太婆手里托着四角油灯走了出来。
“年轻人,迷路了?”老太婆又矮又丑,起皱的黄脸就像晒干的死鱼皮,眉心的肉痣好比多出了一个鼻子,让人隐隐作呕。
她伛偻着背,银色的发丝干枯如麻,灰色的长袍打着破旧的补丁,望向霍原的眼神也充满了不怀好意。
“恩,我迷路了……请问,有吃的吗?”霍原艰难地闭住了呼吸,老太婆身上的恶臭自鼻下阵阵传来。他尽量让自己站的远些,好让她看不清他脸上难堪的表情。
“吃?死人墓里,你想吃什么?”老太婆闻言一晒,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大大的黄牙。
“这个……”霍原腹中翻滚,想起累累白骨和苍蝇飞旋的腐尸,不禁顿感恶心。
“既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霍原逃也似地地抱了抱拳,感觉周遭的一切看着都怪怪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吃香的喝辣”的“奢望”了,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等等。”老太婆呵呵轻笑,身子一摇,已经鬼魅般站在了霍原的面前,而她手中的油灯竟然安然如常,别说洒出灯油了,连灯影都没晃动一下。
“年轻人,天寒地冻的,你能去哪?这山里怪着呢,有野兽,有毒蛇,还有吃人肉的野人,稍不留意就没命了哟……”老太婆微笑着抓住霍原的大手,捏在手心揉了揉,和蔼可亲道,“瞧,手都冰了。跟我去里面坐坐,喝点热汤,下个菜,再来壶美酒,总不能让人说我老婆子不是个明白人。”
老太婆边说边笑,牵着霍原的手就像老奶奶牵着孙子一样。
霍原发呆般看着自己跟着老太婆向石屋走前,眼角瞅见了那只怪鸟,那鸟叫的好欢好欢!眸中的红色都快红的发黑了!
“奇怪,中邪了吗?!”感觉手臂绵软无力,浑身的力气似被慢慢抽光了一样,霍原豁然惊醒!
老太婆笑靥如花,像九幽魔鬼拖着人间的生灵进地狱一般,嘴角的血色越来越浓……
“走!”霍原猛然咬了下舌尖,一个野驴打滚就势挣脱老太婆的魔爪,方天画戟横在胸前,犹豫着要不要杀人——毕竟,事情没弄清楚前就杀一个老妇人,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作风。
“哪里来的妖婆?!”霍原一声爆喝,气喘吁吁,后背也已湿了一大片。
“我带你去吃饭啊?怎么说我是妖婆呢?”老太婆面色不喜,委屈地咳嗽了几声。
“不识好歹!吃我一掌!”霍原怒不可遏,全身杀意盎然,抡掌欲拍。
“铮!”然而正当这个时候,一道干净到极致的琴音自屋内迸射而出。音色催而尖厉,似出离愤怒。
“愚蠢!我母亲好心救你,你倒不分是非黑白!你要是再逗留片刻,估计就得给那只怪鸟吃了!”女声悠悠远远,平静中带着叱责,虽然隔在丈外之远,却似在耳边低语。
这份内力,当真不简单!
霍原被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太婆低着头叹着气,想了想,轻声道:“年轻人,不妨告诉你,那只怪鸟叫做钥鹏。在传说中可是臭名昭著的邪鸟,上古时专门是为祭祀死人用的,听说可以通灵……它的体型娇小,靠眼睛蛊惑猎物,待其疲乏无力之时再……其体内还藏有剧毒,若是不小心将其杀了,还会引起自爆呢,当真邪恶到无边。呵呵,你刚才感觉全身力气飞快流失,应该就是那鸟在作怪了……”
老太婆语声慢慢,语速不快却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信任感。
“对不起,刚才……是在下鲁莽了……”霍原歉然低头,他看到了老太婆身后拉长的影子,也在她身上找不到半丁点的杀气。
倒是那只怪鸟,拍着翅膀叽叽乱叫,好像显得很愤怒的样子。
其实刚才霍原曾一度怀疑老太婆是鬼而不是人。也不怪他,黑灯瞎火的,这恐怖的荒山野岭,一切都变得那么的阴森诡异,加上老太婆长得太“霸道”了,不说她是鬼,对的起她老人家吗?
“呵呵,进去吧。你肚子一定饿了。”老太婆大度地挥了挥手,自顾自地走到前面带路。
“老人家,刚才那声音……是你闺女?”霍原小心翼翼地跟在老太婆身后,手中的方天画戟是一刻也不敢松手。
“恩,我的亲生闺女。等下她会接待你的。人呢,可善良了;刚才只是急了点,你还别怪她才是,呵呵。”老太婆“温柔一笑”,皱出一潭秋水。
“哦。有劳了……”霍原呐呐作答,心里郁闷地想着——这老太婆的闺女会不会长得更“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