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大雪。
天地苍茫。
惨淡的日头挂在西边望而无边的地平线上,行进的车队慢悠悠的,几只嗷叫的老斑鸠剧烈地扑打着乌黑羽翼,在折冲返回中投来不怀好意的眼光。
最后排的马车上,霍原百无聊赖地耷拉着脑袋,帽檐下搁,藏住他漆黑如渊的眼睛;寒光凌厉的方天画戟安稳地放在腿侧,手中捧着一本发黄的老书,嘴里念念有词:“想当年,我在国家大剧院扮过圣诞老人,在公厕里一脸不屑地扔掉过九千九百九十朵蓝色妖姬,在玫瑰花园盖了科比三十八个火锅,还在迪拜帆船大酒店和德国女总统开过房,在美国世纪广场和麦当娜跳过舞……可惜,这些光辉岁月如停经的女人,一去不返回。岁月是把无情刀,紫了葡萄,耷了肉包,黑了木耳,软了香蕉,残了菊花,烂了水道,粗了蛮腰,细了小鸟……”
“呵呵,一看就知道是满嘴炮火车。先生可真是个坏蛋……”霍原凝视着翻看了无数遍的“老黄书”,诡异一笑,嘴角牵起的弧度可以撕裂一条新买的丁字裤。
“车家,还要多久到客栈,有打尖的吗?”霍原轻轻地撩开珠帘,左右四顾地探出头,一阵寒而不散的凉风迅速钻进了他的鼻孔。
“回将军的话,前方十里有家客栈。”车夫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脸,那伛偻着的背看着十分瘦小,头!
“簌簌”的箭矢破空声崩然炸响,凌厉的飞箭如蝗虫出动!
“啊!”
突然,远处的弓箭手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他的头颅已经和下身分离——霍原借着短暂的“掩护时间”,身如鬼魅般靠近刺客中的弓箭手。
他的战术很直接,必须先杀了这些“可恶的偷袭者”!
“这边!”刺客头目怒火中烧,遥指命令,其余弓箭手掉转方向一顿猛射,那个死在霍原手下的弓箭手立刻变成了死得不能再死的“马蜂窝”。
“啊!”
又是一声哀鸣,霍原“斗转星移”,从天而降,方天画戟从弓箭手的头顶一直向下狠狠破开。
人成两半。
霍原杀性大起,怒吼着飞出一脚,将他残余的半边身体像踢皮球一样踢向离的不远的另一名弓箭手!
弓箭手重伤倒地,霍原毫不含糊地欺身而近,方天画戟如恶魔爪牙般凶狠地捅在了他的喉咙处。
鲜血飚射,满地殷红。
弓箭手双脚一蹬,命丧当场。
霍原缓缓站起身,扎头的发髻脱落,黑的发亮的长发如飘扬的大旗在空中狂舞!
他“微笑”着转过身,巨大的方天画戟泛着嗜血的寒光;那如战神般挺立威武的身躯,在漫天飞雪中,高大的让人胆裂!
刹那之间,击杀数人!
电光火石,无影无形!
不用任何言语,单是他那孤傲无情的眼神,就给人再也无法抵抗的强大压迫感!
白色的雪地上开出了无数朵红的吓人的血花,死去的弓箭手瞪大了眼睛,似是无法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与世长眠的。
不远处,所有还活着的刺客俱都手足发冷地呆立在原地,一股难以遏止的寒意遍体袭来!
“你们几个,是一起来,还是一起死?”
霍原“温柔”一笑,方天画戟横空一指,抬起的下巴比狮子还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