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虎一出去,咚的一声将对节棍杵在地上,冲远处的蒙耷拱了拱手。神态倨傲的蒙耷并未搭话,收了自己的倨傲,下来猛虎也冲着烈虎拱了拱手。
两人凝视彼此,良久不言。众位看客屏气凝神,细心观看,烈虎身材魁梧与那蒙耷不分上下,只一眼,二人暗中同时蓬发出了昂昂战意。
吼!
两人同时大吼一声,脚下发力,扑向彼此。蒙耷手里的狼牙棒直冲冲地朝着烈虎迎头打下来,烈虎架棒格挡,架住了狼牙棒,二人第一次交手不分上下。
刚一分开,二人又冲向了彼此。从正午时分开始,一直到夕阳落去,两人依然在你来我往,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突然,两人猛然分开,各自将兵器端在手里,仰天大笑,好不痛快。笑罢,烈虎转身回城,蒙耷一跃上了虎背,带兵离开。
城上观战的众将领,大多原准备看好戏,不料先是魏羌的五箭震慑敌兵,再是烈虎以一人之力击退敌人。众将看向房子易的脸,带着一丝恨色。
“房公公手下当是奇人啊。”王崇古说道。
“总督过奖了,他们二人技法单一,哪能与众将领相比。”
敌军退后,王崇古召集众将领商讨战事,房子易也被王崇古请去,“诸位,有钦差大人的奇人在此,我们不必担心蒙耷,大家说说接下来应怎么做?”
王崇古问计众将,众将因为被房子易抢了风头,心中怀恨,知晓他一个书生出身,必然不懂兵法,所以一将领故作请教:“房公公远道而来,又是代表皇上,并且还是伯爵爷,想必才华横溢,不知公公有什么好计策?”
房子易也不管这些人心中想什么,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一场战争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战争的目的是和平。咋家此行的任务也是协助即将到来的张大人促成和议,所以咋家认为此时已经不宜再战。”
“哦,我看公公是怕了吧,或许是你的下属只有一战之力,再战却是没了胆气。”一将领用眼睛盯着房子易,余光还扫向烈虎。
“要说胆气,诸位不敢应战才是鼠辈吧。”
“你……”
军中多时粗暴之人,这些人早就看不惯房子易,那日迎接房子易之人,并没有说过房子易的厉害,所以这些将领只当房子易是一个绣花枕头,随身的刀也不过是装饰。被房子易出言挤兑,顿时恼羞成怒,抽出腰间佩刀朝房子易头上砍去。
王崇古消息灵便,早知房子易功力不凡,也想亲眼看看房子易的功夫,所以并未阻止。房子易一旁的刘寒等人正待出手,被房子易单手制止。
眼看利刃就到了房子易头上,房子易依旧是巍然不动,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那人原是想吓唬一下房子易,让房子易丑态百出,被收手,眼见房子易不屑,更加恼怒,一刀便没有再留手。
大刀所下,夹杂的风力将房子易长发吹动,就在大刀距离房子易头顶不足一寸的时候,房子易突然出手,伸出两个手指夹住了大刀。
出手的将领眼中含怒,瞪大如牛眼般大,再度用力,刀不动半分。心中不甘,双手摁上去,依旧未能撼动一分。
“你……”
此人已知绝非房子易对手,准备收手,可刀他却拔不出来。他见房子易比起他来文弱,却不知房子易极乐神功已经炼至第八层,除了一些深居简出的上一辈高手,已经鲜有敌手,岂是他所能敌。
此人拔不出刀,着急之下,一脚蹬在桌案上,接着全身的力气收刀,一时倒让自己丑态百多,见那人用力,房子易两指一松,那人身子恍惚了几下,好在没有摔倒,羞愧不已,再不敢动手。
其余人,这才知道房子易的手段,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就在这时,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将领,突然站起来,双手恭敬地朝着房子易拱了拱,“公公武功盖世,末将也想见识一下,还请公公赐教。”
“哈哈,难得大家好兴致,公公若是不弃,我们到外面校场,也好让我开开眼界。”王崇古爽朗地笑道。
虽然他对自己坐下的将领的小心眼不齿,但好歹是自己坐下将领,出了这个大丑,自己脸上也无光。恰好此时有人挑战,站起来的那人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一手惊云枪却是出神入化,鲜有敌手。
“既是大家有兴趣,咋家也就献丑了。”
校场上,出言挑战的那将领,身旁立着一柄长枪,甚是威武,身上气势浩大,房子易看出此人必然练习过内力。
“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不敢,末将以枪为名,慕容惊云是也。”
听罢,房子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慕容惊云知晓房子易厉害,也不谦让,长枪一挺直直朝着房子易刺来,这一枪看似平常,却厉害的很,所有的功力都集中在了枪尖上,刺出时,隐隐可以听见空气中的爆破声。
房子易不敢大意,以天罪迎敌,两人较量了三招之后,慕容惊云向后退了几步,将枪收了起来,“早听说房公公功夫了得,今日算是领教了。”
慕容惊云败下后再无人挑战,大家又回去接着议事,房子易建议等俺答回来,两军较量,彻底打败俺答,让他心服,也好保以后太平。
散去后,房子易刚回到驿站,慕容惊云就抱着一坛子好酒前来。见到慕容惊云,房子易也是一愣,接着问道:“将军是江南慕容家什么人?”
“哈哈,公公看出来了,按辈份,慕容战那小子还得叫我一声叔父。”
慕容惊云性情豪爽,与房子易颇为投机,席间房子易也不拘礼数,让烈虎、魏羌、刘寒一同入座。
喝的痛快时,慕容惊云无意说道:“房兄,你这两位手下实在是奇人啊,我从军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箭术高超之人,还有这位天生神力之人竟与那蒙耷交手不相上下。”
停顿了一下,慕容惊云又道:“这两人若是在军中,出人头地,一定是指日可待。”
房子易停了片刻,猛然笑道:“慕容将军说话何必这么遮遮掩掩,有什么你直说便是?”
“好,爽快,不瞒房兄所言,我此行是奉了总督之命来的,为的就是向公公求这两人,好让他们在军中为国效力,守我大明疆土不受异族侵犯。”慕容惊云说的慷慨激昂,却发现房子易一直不同声色的看着他。
颇为有些尴尬,慕容惊云耸了耸肩,说:“好吧,对于这样的奇才,若我是房兄必然也不会放手,不过有什么条件房兄就提吧,我们要好商议。”
房子易显得有些为难,经不住慕容惊云的再三劝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慕容惊云差点就跳起来,“不,绝对不行,总督是不会答应的,公公还是另外提些别的吧”
“慕容将军知道这两个人才咋家也得来不易,还请将军将我的条件转告总督吧,不早了,慕容将军请吧。”
慕容惊云前脚走,房子易后面就笑起来了,“庄主,我们……”说话的是魏羌。
“你们不用多说,你们的心思我明白,论武功你们比不上江湖豪客,但各有所长,军中才是你们的天下,待在落雪山庄必然埋没了你们,这也是我让你们出手的缘故。”
“谢庄主……”
“记得任何地方都有争斗,若是有一天你们看淡了这些,愿意回来,落雪山庄依然给你们敞开大门。”
慕容惊云很为难的向王崇古说明了房子易的条件,王崇古眉头皱了一下,没有答复,“你先下去吧。”
第二天,守城的将领来报,蒙耷又杀来了,不过仅是他一个人在城外交战。王崇古派人请烈虎出去迎战。
一连着五天,每天蒙耷都会前来叫战,总会不带一兵一卒,只为与烈虎交手。两人也是打打停停,最后到不像是在交战,反倒是好像较量。
前来大同的路上,一对兵士正在前行,突然前面闪出了一伙黑衣人。这是火神教最后的机会,一旦把汉那吉死在大明疆土,俺答就绝无与明朝结盟的机会。
紫杉双剑与阿力哥护在把汉那吉与张居正的旁边,手下人黑衣人交手在一起。突然迎面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朝把汉那吉攻来,紫杉双剑联手迎上去,竟然一招就被逼退。手里的剑已经赤红一片,来人明显是火神教的里的重要人物,功力不低。
就在来人要杀向把汉那吉的时候,忽然一头戴斗笠的人落在把汉那吉身前,轻轻一件挥出,来人之人感觉胸前一刀剑光闪过,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
紫杉双剑等人即可上去,“拜见巨子。”来人正是上一次出手救过房子易的人,也是墨家巨子,在江湖中享有盛名,不过除了剑王与神僧等了了几人外,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一剑伤了来人,巨子并没有再动手,“回去告诉火神,两国议和,功在千秋,他若干再乱来,中原武林必然让他身首异处。”
来人狠狠地看了一眼巨子,知晓自己绝不是敌手,一挥手带着剩余的黑衣人离开,走出多远,才敢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扰乱火神计划都只有死路一条。”
“在下张某见过墨家巨子。”张居正急忙上来见过。
“张大人是朝中大臣,与我等草野莽夫不同,就不用见礼了。”巨子淡淡而言,墨家历来不被朝廷所喜,到了现在都是潜伏起来,很少现世,以防被朝廷打击。
“不敢,不敢!墨家大义,为国为民,张某佩服。”张居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倒是让巨子另眼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