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嗣源的临阵指挥,众位将领居于阵前,一字排开。
中间“东北面行营都统,检校左仆射,雁门节度使李”字黑素大纛旗下,矗立着主将李克用。
左边依次排开,第一位火红纛旗下是都都统左司马李嗣昭,身长九尺,眉分八字,绯袍绛甲,手握大刀。
第二位便是李嗣源,手持鸳鸯双锏,坐于马上,其次为四太保李嗣本,手中兵器虎头钩,六太保李存进,兵器破天锤,八太保李存贞,兵器连珠软鞭,十太保薛铁山,兵器齐眉棍,十二太保史敬思,兵器诃藜棒……
再看看李克用右边各将,第一位,藏青纛旗下啸山虎李克修,生的七尺五六,面如重枣,细细三缕髭须,青袍金甲,手握长枪。
第二位以后分别是李克让,手中兵器九塔鞭,三太保李存信,手中兵器蒜头骨朵,五太保李嗣恩,兵器宣花斧,七太保李存质,兵器是长剑。
九太保李存璋,兵器青龙戟,十一太保康君立,兵器是太保叉,十三太保李存孝,兵器正是听了叫人胆寒,见了立马心惊的毕燕挝。
十三位太保全都是黑袍皂甲,头上乌盔,但看那阵势,真是:浓云截断东方日,黑气平吞关中风,乌云影里玄冥降,锐不可挡杀气腾。
终于,随着一阵号炮震天,战鼓急促的隆隆声,居于前军的大齐主将赵璋大吼一声,率领着前锋三万大兵,分前后六队踏尘冲了过来。
李克用见时机成熟,下令鸣号炮,沙陀部号炮一响,只见盟军阵中冲出了两员大将,头一阵便是大太保李嗣源与二太保李嗣昭。
李嗣源手中钢骨亮银枪、李嗣昭挥舞三股托天叉各率两千步兵手持长矛疾驰迎了上去,两个太保与赵璋战至一处,大战十几回合不分胜负。
许久,只听“嘡、嘡”两声号炮,李嗣源、李嗣昭回马败退,部下士卒也败逃了回来。
后面,赵璋正准备追赶,只听得左侧喊杀声四起,杀来的正是三太保李存璋与四太保李存信,李存璋双鞭飞舞,李存信蒺藜棒瑟瑟袭来!
赵璋心中大骇,只得转身接招,怎奈左侧尚未击退,只听右侧又响起了喊杀声,为首将领是五太保李存审、六太保李存颢率队杀了过来。
赵璋身边的副将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引数千兵马抵挡右路,未几,号炮连响,官军四阵兵马又纷纷败退。
此时赵璋的前锋兵马左防右挡后,队形早已大乱,正欲重新列阵,只见正前方又有四阵官军杀了过来。
为首四将是七太保李存进、八太保李存质、九太保李存实、十太保李存贞,赵璋只得率兵仓忙应战。
四个太保轮番交战赵璋,不过二十回合,双炮又响,四位太保皆引兵而退。
此时赵璋已经感觉到敌阵灵活多变,不可冒进,可是身后,主帅尚让因为兵马太多却看不清赵璋左右难顾,眼看着前部兵马已经败阵,却继续催鼓前进。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赵璋正进退两难之时,只听见沙陀军中战鼓急催,迎面一万沙陀骑兵,似万马奔腾直扑向了身后的大齐前军。
这两阵骑兵由六将带领,李嗣恩、李嗣本、李存孝、史敬思、臬捩基、安休休各持兵器飞奔杀来。
只见齐军三万前锋被一万沙陀铁骑冲的七零八散,顷刻之间,已经有不少齐军命丧马下。
赵璋彻底的急了,一边拼死交战,却不能敌,一边只得边打边退。
尚让远远望去,见前军阵形被冲乱,这才下令左右两军增援前军。
随着尚让一声令下,只见左右两军共计六万人,只是队形移动笨拙,站在云车上的李克用早已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了一抹残笑。
尚让此时才明白了刚才沙坨军败退只是诈败!
容不得迟疑,尚让即刻再下令左右两军保护两翼不动,但十五万人马的阵型反复变换谈何容易。
等到尚让左右两军退回阵位时,沙坨军中路一万骑兵已经冲散了齐军前锋。
阵前,李存孝使禹王开山槊连挑前阵齐军将领九人,无人敢挡,赵璋提枪大战十个回合也被李存孝用槊击碎了护心镜,翻落马下,幸亏一旁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孟楷四将掩护,赵璋才逃回了中军。
主将败逃,齐军将士哪里还有战意,纷纷溃败,大将均在前阵,尚让率领中军已是措手不及,只得仓促应战。
青旗下,惊魂未定的赵璋望见那乌云里,忽然隐隐约约现出了一个白须老道,横眉怒目,直视着自己,只听见耳畔似有声响:“逆徒,你贪图富贵,今日随我去吧!”
赵璋惊骇的六神无主,手脚不听使唤,喃喃自语道:“是我师来索命了。”随即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死了过去,身旁护卫忙将他抬入了阵中。
再看看这边,李克用望见齐军阵脚松动,有骚乱的迹象,知道必是齐军中出了变故,士气定然大落,忙命令十三位太保各率其部三千兵马挥师而上。
尚让闻的赵璋突然坠马,心中也先是凉了半截,抬眼望去,见士卒惊乱,急急忙忙大吼道:“稳住阵脚,稳住阵脚!全力御敌!”
军使林言、先锋将王璠、费全古也非等闲之辈,只是短暂的惊慌后,便迅速将各自阵脚稳住,准备御敌,然而毕竟军未战,先折了大将,心中多多少少有了点怯怕的心思。
顷刻,十三位太保像十三股洪水倾泻入阵来,李嗣源、李嗣本、李嗣恩攻入木门,齐军中,副将李周代替赵璋挡住了。
李嗣昭、李存璋、薛铁山攻土门,尚让为主将敌住。
李存信、李存质、康君立攻火门,被林言敌住。
李存进、李存贞、史敬思攻金门,被费全古敌住。
李存孝独攻水门,被王璠敌住。
可怜王浩等人立在马上,成了观众,一旁,王重荣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对着不远处的李克用喊道:“贼军每门有三万军,十三位太保各自只三千军,恐难全胜,需不需要我等上前助战?”
李克用回头,冷笑道:“诸位不必担心,我那十三位孩儿都可以一当十,那十三太保更是以一当百,但随我看他们如何破敌就行了!”
众人只得暗自怒骂,继续观望,不远处,李嗣源已经攻进了木门,齐军偏将李周持刀相迎,不到十个回合,李嗣源大叫一声,李周骇得刀法大乱,被李嗣源拦腰一夹,擒了过来。
随着李嗣源一声怒吼,三千沙坨军挥师杀入阵去,将齐兵砍瓜切菜般斩了一番,木门大乱,余者护着赵璋四散逃去。
李嗣源破了木门,远远瞧见李嗣昭攻土门被尚让敌住,不能进,又是缰绳一拨,冲了过去。
左侧,李存孝正在攻打水门,王璠准备亲自迎战,部将刘瑭早已抢上前道:“将军莫急,杀鸡焉用牛刀,这个病夫交给末将了!”
说着话,刘瑭双腿一夹马肚,手舞大刀冲了上去,可怜不到两个回合,就被李存孝一挝打下马去。
一旁,王璠见折了刘瑭,忙将虎头枪来迎,李存孝又是一挝往天门上打来,王璠急将虎头枪架住,只听得“咔嚓”一声,虎头枪断为两截。
王璠心中大惊,吓的屁滚尿流,急急拨马回奔,李存孝哪里肯舍,跨紫燕骝追来。
王璠见他赶来,暗自抽出一箭,回身射去,身后李存孝早已瞅见,一伸手将箭稳稳接住,随手取下弓来,也是一箭射出,洞穿王璠胸口而过。
可怜那王璠自桐山投奔义军以来,身经百战,虽有龙尾陂之败,也未曾伤过,不料此日竟命丧于李存孝之手!
李存孝斩了刘瑭,王璠,破了水门,抬头,却却望见李存进、李存贞、敬思三将合战费全古不胜,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大吼一声,高呼道:“三位哥哥且退,看我来敌!”
李存进三人闻言,各收兵器退了回来,阵中,费全古正战的过瘾,回头大骂李存孝:“病夫休的猖狂,瓶儿、罐儿也有耳朵,没听说你过费全古爷爷吗?”
说着话,费全古手持阔叶长矛奔了过来,然而仅仅十个会合左右,已经招架不住,长矛就像天上飘着的雪花,乱舞了起来。
李存孝瞅中一个空当,又是一挝向费全古天灵盖打下,费全古举矛相挡,幸亏那长矛矛身是镔铁打造,不曾折断,然而李存孝此招势大力沉,以至于费全古坐下战马不能挨,轰然倒地,将费全古摔下了地面,李存孝跟进一挝,正中天灵盖。
啊~啊!费全古惨叫一声,顿时血溅三尺!
再看看不远处,李嗣源协助李嗣昭,与李存璋、薛铁山四将同时围住尚让,任尚让如何勇猛,被四位太保缠住,也是得不到任何便宜,幸亏身后部将李唐宾眼尖,奔来上前助战。
见到李唐宾,尚让这才松了一口气,二人合在一处,与李嗣源等人大战了五十回合,尚让忽闻费全古一声惨叫,心中又是凉了半截。
随即冲着身后大叫道:“如此下去,败局难免,唯有擒贼先擒王,或可挽回!”
随即命令李唐宾敌住李嗣源四将,单枪匹马直奔中军李克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