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探子从河池回来了,说王窦茂把咱们军士的尸首挂在城楼上,其中还有一个据说是马铁将军……”
当魏延凑近前低声告诉文远这个消息的时候,文远正在帐中设宴款待羌人的使者。下一刹那,只听“啪”的一声,杯盏竟然被文远单手捏的粉碎!
“什么?竟敢如此大胆?”文远勃然而起,浑身杀气凌厉,骇人的威压喷薄而出,吓得下手处的羌人使者浑身剧颤,手里抓着的一块羊肉掉落在地。
如果说刚才羌人使者还感觉和文远的交谈如沐春风,令人舒服,而现在的他就好像大冬天掉进冰窟窿里,文远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冻得他几乎窒息!
娘哎!这晋王果然不是吃素的,刚才还和和气气,这一转眼就……恐怕这才是晋王的真实面目吧!
羌人使者暗暗的揣测,这种压力让他如同一只绵羊在一头猛虎面前瘫软如泥。
他不敢揣测是什么事让这位大汉的王爷如此震怒,缓了一下神后战战兢兢道:“大王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么,请允许臣下暂且告退?”
文远眯眼看了看那畏畏缩缩的羌人使者,道:“无妨,不过是一个夜郎自大的笨蛋敢阻挡我大军的锋锐!王窦茂你知道吧……他居然敢据守河池不肯归顺!”
羌氐素有来往,所以羌使对这个王窦茂还是有些了解的,羌使忙不迭的道:“知道……知道!听说他所在的白马族是氐人部落中很强大的一支,族中数万,有勇士五六千人……呃,别说是五六千,就是五六万又如何是大王的对手,这个王窦茂,简直是该死!胆大妄为!”
羌使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的,不过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说王窦茂强大,明显不给晋王面子吗?而且你王窦茂强大个毛线啊!就是所有的氐人部落加在一块,还能强过羌人?还有更强大的鲜卑?
连人家草原上的霸主——鲜卑人都被晋王揍的服服帖帖,敢当汉人西征的马前卒,羌人现在更是巴巴的跑到晋王这里卑躬屈膝,你说你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不是自不量力是什么?
文远微眯着眼,嘿然冷笑:“嘿嘿,我会让他尝到后果的!使节先生如果不急着回去,不如随我一起去看看?看看这个敢于和我中原做对的家伙,会落得个什么结局?哼!”
文远冷哼一声,鼻息中都透着冷冷的杀意,而且语带双关,顿时让羌使一哆嗦,他已经听出来,晋王这次是要大开杀戒了!
这种威压之下,羌人使者如何敢违逆,几乎是下意识的道:“呃,是是是……臣下当然非常乐意!真是的,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家伙敢于冒犯大王的虎威,用中原人的话说这就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这种蠢货,大王一定要狠狠的教训!”
看着羌使的表现,文远微微点了点头。
本来今日听到西征军进展顺利的消息,文远的兴致很是不错,又有羌胡人十几个部落派使者来献降归顺,文远这才设宴招待了归顺部落派来的使臣。可突然传来的消息让文远的兴致一下扫了大半,他已经决定,这次河池城里氐人部落的这种挑衅行为,必须狠狠予以打击,把这种敢于抵抗的苗头彻底打下去!让所有异族知道,不臣服于朝廷,就会向西征路上的那些部落一样,被彻底抹去!
本来如果不是羌使在场,文远或许还不会表现的那么霸气干脆,至少会和手下人商议一番如何破敌。但既然羌使在,文远就觉得必须首先向这些新归顺的异族部落明确表明朝廷的态度和立场问题!对待异族,西征军的规矩在这里同样适用,只要敢于抵抗的部落,高过车轮的不分老弱,一律斩首示众!
这是文远要当着羌使的面杀鸡儆猴,新归顺的羌胡部落是“猴”,而河池城里的氐人就是这只待宰的“鸡”!
虽然对于昔日汉武帝做皇帝时的一些做法并不苟同,不过文远还是佩服他说过的,流传千古的那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只不过文远的野心更大,那些“犯我强汉者”,不仅仅是“诛”,而且要“屠”!甚至是未来可能犯我强汉的民族、都被他当成了要打击的目标,希望扼杀在摇篮里!谋划许久的西征,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所以无论羌使在与不在,氐人既然敢如此大胆的跟文远对着干,都注定了必须屠灭的结局!
因为中间的这个变故,给羌使准备的酒宴一下子就变成了军事会议,文远当即就令雍州军徐晃为先锋,青州军管亥、兖州军曹休为副将,点兵两万,星夜兼程先到河池城下扎下营寨,打造攻城器具,大军随后拔寨而起,争取一到河池就能立即发动雷霆一击!
而这一切的部署,文远都没让羌使回避,明明白白的让羌使再边上旁听,文远大多数时候都很低调,可是有时候必须高调——就像眼下,所以羌使几次很有眼色的提出回避,都被文远强留在帐内!
这不禁让羌使在心中惴惴不安的同时暗暗嘀咕——这下,那个得罪晋王的家伙躲不开是要倒血霉了!
当日,徐晃就带着前锋部队离开营地,而第二日,文远也率领大军拔寨而起,而且这次,大军行进的速度明显又加快了几分,五天之后,文远终于赶到了河池县境内。
徐晃的先锋部队比大军提前了两天到达,可供十余万大军驻扎的巨大营盘已经建好,先锋将士也在抓紧时间赶造攻城器具。
文远也不进营,直接带了郭嘉、徐庶、陈宫、魏延等文武并百余亲骑前去观察敌情,因为徐晃这时候也在前线探察未回。
一见到文远,徐晃就恭声汇报:“主公,情报已经打探清楚了,河池城中现在大约五六万氐人,都是那个什么白马族的,守城的兵力有一万多,除了王窦茂的族兵,邻近几个县的氐族部落听说汉军到来,都带着兵马进了城内。马孟起就是没想到这几个部落聚集在一块才吃了大亏。”
文远点了点头没有做声,继续眯着眼睛观察着远处的河池城。看了一会,文远的眉头不知不觉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