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但是并不华丽的寝宫中,那两人几乎是相拥的姿态。他看着他伸出手,抹掉她嘴角上的一颗饭粒。然后,将那颗饭粒,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那个娇小的女子,几乎被他拦在怀里。大大的眸子瞪得大大,似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切,全然忘记了去制止。
然后,他看到她清丽脱俗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红云。
四周静默无声,却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楼宸如虽然惊讶于楼宸如的动作,但是却不能忽略旁边那一道专注的目光。
轻轻侧过头,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再一次惊讶,然后快速推开楼逸轩,迈开步子几乎是小跑到高风身边,忘记了身处何地,忘记了还有什么人在。
娇小的身影,快速扑进了高风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眼底不知何时已经慢慢湿润,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着高风,冷眼朦胧道:“高风,真好。”
是真的好,他还在,完整无缺地站在她面前。像是想起了什么,楼宸如快速推开高风,没有注意到高风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失落。
先是将高风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然后顾不得礼仪伸手在他身上几乎是上下其手。确定是真的完好无缺,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再一次扑进他怀里,楼宸如哽咽着道:“还好,高风,还好。”
还好,你还活着。
还好,你还愿意来见我。
还好,我还能这样抱着你,真真实实感受着你的存在。
那双黯然失落的黑眸,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低头看着怀里娇小的女子,冷酷的脸上表情终于有了缓和。微微勾起唇角,声音算不上温柔:“我回来了。”
僵硬的身体,也一点点变得柔软。伸出双手,轻轻揽紧怀里已经泪流满面的女子,心中忽然一片柔软。
将楼宸如拦在怀里,高风的目光却越过她的身影,投向还站在桌旁保持着被楼宸如推开时候的姿势的楼逸轩脸上。
四目相对,一个深不见底,一个寒冷如冰。
也许是因为寝宫里忽来的强烈气流让楼宸如感到了不同寻常,轻轻推开高风,楼宸如向后轻轻退了一步,看着高风含有些尴尬道:“对不起,我失礼了。”
如冰的目光从楼逸轩的身上收回,落在面前女子的脸上,眼底寒冷如冰,厚薄适中的嘴唇吐出几个字:“我回来了。”
不是我来了,而是我回来了。听着高风的话,楼宸如心底释然。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对那件事情解释,却又觉得,是多此一举。
一旁被楼宸如直接忽视的楼逸轩此刻像是局外人一般,眼神在楼宸如背影上打了个转,然后落在对面那个宛如春寒料峭般的男子身上。
楼宸如皱了下眉头,正准备开口,却听到高风开口道:“我先回去了。”
不给楼宸如开口的机会,眼中也似乎没有那个帝王的存在。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向外走去,留给寝宫中两人一个高大的背影。
终于,楼宸如慢步走到桌旁,然后对着眸色温和地看着她的楼逸轩轻轻鞠躬,含笑温和有礼:“楼逸轩,谢谢你。”
楼逸轩微微笑了笑,给自己泡了杯茶,打趣道:“我承诺过你的事情,已经办到。”
楼宸如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也会做到。”
楼逸轩轻笑不语,将面前的茶水端起,一饮而尽。
楼宸如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西山煤矿的竞标赛,定在什么时候?”
浓密的眉头微微一挑,抚了抚衣袖楼逸看着对面满眼期待的楼宸如,张了张嘴,吐出楼宸如怎么也想不到的几个字:“西山煤矿竞标已经取消。”
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问道:“为什么?”
楼逸轩收回目光,静静地看着面前已经空置的茶杯,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却一直未减:“敏敏,这个时候玄澈更想要弄清楚的事情,是你的身份。”
楼宸如呼吸一直,她的身份。是太皇太后之女,不过却不是皇帝的女儿,她这个身体,其实是与玄澈同父异母,她和玄澈,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如果玄澈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忽然想起在湖心亭的那几日玄澈说的那些话,玄澈对她,动了情。而现在,她是他的妹妹。这样的关系,玄澈会是什么心情?
心底忽然升起一阵不安,楼宸如抬眸看向对面含笑色温柔地看着她的楼逸轩,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第二天,楼宸如刚起床坐在用过早餐正坐在软榻上看书,楼逸轩一早便去上朝。虽然都在住在一个寝宫,楼逸轩晚上歇在了她卧室的隔壁房间。
早上起来时,楼逸轩已经去上朝了。吩咐了宫女给她准备汤药和早点,高风进来的时候,她正看书看得百无聊赖。
看到门口立着的黑影,楼宸如眼前一亮。示意四周的宫女都退了下去,然后看着高风问道:“这么早,吃过早点了吗?”
高风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来,却并没有坐下。看向楼宸如的眼神,多了几抹复杂的情绪。黑亮冰寒的眸子,却藏着一抹说不出的感情。
楼宸如有些意外,不由地放下手中的书,承诺过软榻上站了起来,看着高风问道:“怎么了?”
高风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落在楼宸如脸上,冷冷道:“我要去皇陵了。”
“你说什么?”以为是耳朵听错了,楼宸如满脸疑惑地看着高风。
高风黑亮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想与楼宸如对视,稍稍别过头,目光游离:“我要去皇陵,太后娘娘那边,有些事情。”
柳含玉留在皇陵的事情,她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为什么高风会忽然去皇陵,高风和柳含玉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来往?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既然高风开了口,楼宸如自然不会起疑。皇陵,柳含玉那时候为什么会选择守陵,在楼宸如心中,还是个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