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的青筋在一点点头跳动,心中闷着一腔怒火没有地方发泄,现在又遇上太妃要摆架子,楼宸如闭了闭眼,定定神,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正巧这时,刚才那个被她一句话惊呆在大厅中的侍女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看到这边太妃娘娘的侍女已经拦住了自家娘娘,忙跑过去跪了下去:“太妃娘娘请息怒!”
最近在宫中处处受制,每次去见太皇太后,都被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拦在长庆宫外。今天好不容易知道太皇太后来了轩王府,她也接着去太庙拜祭的借口出了宫到了轩王府,却没有一个人将她放在眼里。
这会儿看到这个侍女跪在她面前,太妃心中的怒火一瞬间被点燃:“息怒,轩王府的奴才,都是这样没有规矩的吗?”
跪在地上的侍女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太妃娘娘这是上演的哪一出。但是看到前面被自家娘娘推开的太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揽翠,便明白了太妃娘娘这不过是在拿她出气。
快速低下头冲着太妃叩头,侍女惊恐地道:“太妃娘娘请息怒,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及时找到奴婢的娘娘,以至于娘娘冲撞了太妃娘娘您,是奴婢的错。”
“那你一个奴婢的娘娘?”太妃很不屑地瞥了跪在地上叩头的侍女,然后将目光落在背对着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女子身上,声音高傲:“你,转过身来。”
楼宸如转过了身来,然后再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将跪在地上的侍女拉了起来,看着侍女淡淡道:“对于目中无人的人,我们轩王府的人,大可不必放在眼中。一个人只有学会了尊重别人,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说完,楼宸如抬起眸子,对上太妃已然在冒着火的双眸。那双冒着怒火的眸子,却在看到她的脸以后,快速变成了震惊和诧异。
楼宸如毫不在意地看着她,唇角带着淡淡的冷笑,她很少去讽刺别人,但是今天真的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看着太妃慢慢道:“太妃娘娘吗?如果我没有记错,身为太妃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即便太妃娘娘您有足够的理由,比如去太庙拜佛祈福、去上香之类,但是却到了轩王府,这件事情,说到皇上面前,理亏的只能是太妃娘娘您。”
太妃娘娘哪里受过这种气,但是楼宸如的话确实不错。在皇上面前,确实不是理由。但是她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如何应对。勾起唇角冷眼看着楼宸如,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野丫头,本宫的事情,岂是你一个野丫头能插嘴。”
楼宸如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漠,微微抬起下巴:“太妃娘娘口口声声说我是野丫头,一个野丫头能进王府?能见到太皇太后?还是说,在太妃娘娘眼中,这整个轩王府的人,全是野人?包括,从这个王府中走出,如今坐在金銮殿上的皇上?”
“你大胆!”听到楼宸如提起皇上的名字,太妃心中一寒。眼前的这个野丫头,真的是无法无天了,竟然连皇上,都敢拿来堵她。
不过愤怒归愤怒,她还是没有错漏楼宸如话中的四个字。太皇太后。她确实是跟着太皇太后出宫的,而且看到太皇太后进了轩王府,后来又看到太皇太后的步撵离开,她才进来。
心中本来就有疑惑,太皇太后到轩王府来做什么?而且,离开的时候,太皇太后似乎精神不振,眼中含泪。
心中的愤怒慢慢静了下来,太妃定定神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酷似先皇的少女。淡淡的远山眉,黑亮明澈的双眸。小巧挺翘的鼻子,宛如朱丹的红唇。眉宇间比之先皇,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妩媚。
先皇年纪尚小,但是眉宇间的英气绝对不容忽视。眼前的女子虽然眉目酷似先皇,但是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穿着一件绣着水墨画的月白长裙,太妃心中的疑惑又慢慢消散。
怒气一点点消散,但是眼底却慢慢浮现出一丝讥讽和嘲笑,太妃嘲弄道:“难怪会被收入王府,果真有点儿姿色。不过爬上一个傻子王爷的床容易,但是要……”
太妃的话还没有说完,所有人便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
“啪!”那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太妃娘娘的脸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看着震惊不敢置信的太妃娘娘,楼宸如抿了抿唇,冷冷开口道:“就因为你是太妃娘娘,就可以随意侮辱人吗?就因为你生来就是豪门小姐,就可以这样肆意践踏她人的自尊吗?就因为轩王爷曾经是傻子,所以进入王府的每个女子,都是那么不知廉耻?太妃娘娘您好歹也是一名门闺秀,不觉得说这样的话,有损您高贵的身份吗?”
说完,楼宸如不给太妃开口说话的机会,将呆愣住的侍女拉到自己身后,冷眼看着面前还在愣神中的太妃道:“太妃娘娘,您记住,今日打您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楼敏。她日您高升以后,如果要报仇,记得找我!”
目光在那些还在愣神中亦或者说是在震惊中的侍女身上扫过,拉住身边侍女的手,慢慢向卧房走去。
“来人,给本宫拿下她!”从不敢置信中终于回身的太妃娘娘眼中冒着熊熊怒火,几乎忘记了那温柔的伪装,气得脸色铁青,一只手还捂在脸上:“给本宫拿下她,快点!”
太妃身边的宫女,以揽翠为首,快速向楼宸如围了过去。楼宸如冷冷瞥了她们一眼,沉声道:“来人,将这些目中无人的奴婢都拿下!”
第一次,她开口唤那些人为奴婢。心中虽然并没有把她们当做奴婢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不得不这样开口。
话刚落音,周围值班的侍卫快速将那些向她围上来的侍女拦了下来。太妃看着眼前的阵势,眼中慢慢地都是错愕。
面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凭什么太皇太后会到轩王府中来见她,而且这些侍卫,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些侍卫是轩王还是傻子的时候,太皇太后吩咐他们保护轩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