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范航府中。
端起一杯清茶,遥遥的祝向向洛书,范航媚着一张笑脸说道:“向少侠,远道奔波,辛苦你了。”
“范大人说哪里话,为主子做事,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向洛书好歹也曾是宫中的四品御前侍卫队长,打官腔,他可是一点也不陌生。
“向少侠说的是,说的是。”范航硬扯着皮肉笑,心里却恨不得把向洛书按在地上狠狠的暴打一顿,沐靖远和欧阳清风自从被他提走以后,就再也没见着过人影,怎么查都查不出来,而且从种种迹象判断,萧迟似乎也己经进京来淌这趟混水,可是枉他在京中布了那么多探子,明月心,向洛书也全部监视起来,却硬是没见着萧迟的一片衣角。
对于和董家的合作,本来是他此次这盘棋中最稳定的一颗子,董远那人空有野心,却贪婪又没魄力,只不过许了他几个空头支票,就巴巴的派了人来,还一个劲的向他献媚,用起他来,真如用这个世上最听话的狗,给根骨头就摇头摆尾的。
可是,谁能想到那个在董远嘴里己经失势,不可能再回董家的萧迟,居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不动声色间就莫名其妙的一举收回了董家,还将这兄弟二人好好的收拾了一下。董思因为念着是老头子的亲生儿子,又是受人蛊惑,虽然打了一顿,可最终不仅没做什么惩罚,还派了他带着全家老小去做松洲的董家分号掌柜,保他一世无虞。至于一直单线和他联络的董远,下场就惨得多了,打了一顿又问出他和自己的联系方法之后,扒光了身上所有董家的东西,只留了一身衣服,赶出董家。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萧迟阴险腹黑的程度居然连他也难以望其项背,被赶出来的董远身上并没有多严重的伤,了多少他的事情出去?都怪他一时大意,太相信这条狗不会叛变了,只是谁想得到,这条狗是没打算叛变,却也失去了当狗的资格。
向洛书好整以暇的喝了口桌上的茶,别有深意的说道:“就因为是聪明人,所以才更不能见范将军你啊!”
“向少侠什么意思!”这话,己经让范航不可能再装着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了。
“什么意思?”向洛书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目光直直的盯向范航:“不知道范将军对那把壶可还满意么?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可要及时提出来,这样我们董家的作坊,才好改进改进!”
“什……什么?”这一次,范航是彻底惊住了。
“范将军,难道你以为只凭正正经经的生意,我董家能成就这份家业么?若真是这么想,范将军也未免太天真了。”
范航跌坐在椅子深处,面上一片死灰,这个萧迟,果然比他想像中城府还要深,不仅对他的一举一动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连他杀人的工具,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用的都是董家出品。他谋划了这么久,这一次,居然真的是为他人做嫁衣。
看着吓唬够了,向洛书适时的扔过去一颗甜枣,笑着说道:“范将军也不必太过灰心,我家主子要我转告范将军,这几个月在江湖上闲云野鹤,他己深得其乐,皇宫中的日子,反正他也过腻了,没什么兴趣再回来。此次,若不是为了报母妃之仇,他根本不会来淌这趟混水,所以范将军尽可放心,对于皇位,我家主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当真?”范航的眼睛猛的亮起来,就向是濒死之人又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我家主子的话,向来不容人置疑。”向洛书说的极为倨傲。
“是,是。”范航赔着笑,应的一迭连声。
“我家主子说了,他这次加入范将军的阵营,只有两个。第一,他要萧南予的命!”
“这个自然,我怎么可能留着他,等封后仪式结束,他宣读了禅位诏书之后,就一点用也没有了,到时随太平王处置。”
“第二,江南七省的所有军政事务,你一律不得干涉,生杀予夺,俱由我董家说了算!”
“这个……”范航立时犹豫起来,董家的势力范围大都在江南,那里水米丰美,是凌苍重要的粮食产地和运输通道,如果将那七省全部交于萧迟,就和自断后路差不多,这个要求,委实太过分。
“怎么,范将军不愿意?”向洛书步步紧逼:“既然不愿意,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在下就此告辞!”站起身来,双拳一拱,竟是真的就要走。
“向少侠且慢,就依了你家主子的意思!”范航猛的大喊道,事在眉睫,当然要先过了眼前这关,至于萧迟那里,等自己做了皇帝,全国兵力财政俱在手上,难道还动不了一个小小的董家?
“就知道范将军是个爽快人。”向洛书气死人不偿命的补上一句。范航的脸都青了,却只能赔着笑而已。
双手抱拳,向洛书淡笑说道:“既然事情己经谈成,在下就不久留了,范将军请留步,不必送了!”
身形极利落的一转,洒洒脱脱的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