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星稀下,望不到边际的拉姆湖上冷风阵阵。
淳于曦跑出房来,立于船头,紧紧握住栏杆,任冰冷侵袭心间。
凉意,顺着血液蔓延全身,凉透了全身各地,凉得人身子直颤抖。
他手上又用了用力,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如同他现时的心境,黑暗没有希望。他不知他该如何做才能挽回她的心,他不知他该如何才能让她明白他的真心,他更不知自己先前的罪孽原是这般的根深蒂固,即便他用鲜血去洗刷,亦是无用,毫无用处……
他比不上卿月一个毛发……
手臂上的伤口因用力而血流不止,他全然不顾依旧加深力道,紧紧抓住栏杆,似要将手指深深嵌进木栏杆里……手上钻心的疼他已然不觉,只有心中隐痛是那样猛烈难以忽视。
“要我如何做……到底要我如何做……”他嘶声裂解的吼着,洪亮却凄厉的呼喊回荡在夜空中,越加凄凉而悲切。
小烈急着由下面跑出来,见到的便是这样悲凉的画面。
他心一疼,走了过去,轻轻呼了声,“二哥……”
淳于曦不应,依旧站在那里颤着身子仿若未闻。
小烈揪心,他本是来阻止二哥的,适才他越想越不对,他是突然想到了青岚,怕二哥一时忍不住暴虐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便不由跑出来,却不知会看到如此的二哥。
就如八年前那次,他本是去指责二哥为何那般对青岚的,却不知看到二哥伶仃大醉的模样。
二哥从不会喝醉酒,唯一喝醉酒时大约只有在与青岚成婚前夕。
那时冷家才出事不久,每个人心情皆不好。三奇绝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知寒出事,二哥心情自然也不好,更别说还是那样大的牟逆大罪。
那日在清幽小筑喝酒,青岚亦在。
青岚自小生在冷家,与知雨又是同岁便与他一起成了三奇绝的跟班。他们六人算起来亦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因六人中只有青岚一个女子,她又才情出众不亚于三奇绝,大家便都待她极好,二哥待青岚也极好。二哥对女子一向没心没肺的,仰慕他的女子甚多,他一个不会留意,即便死个把他皆不会皱一下眉,但青岚若受伤了,他便会紧张。只是二哥却从未向父皇提及要娶她之说。
许是顾及青岚心有所属,许是他心底压根也未上心,小烈那时未弄明白二哥到底是何心境。
但小烈明白二哥待青岚是不同的,冷家出事时他未保任何一人,却唯独保了青岚,据伺候父皇的公公说那夜二哥跪在父皇面前求了两个时辰,父皇才同意不杀青岚,将她禁锢在清幽小筑。
清幽小筑本是他们六人出银子在城东清湖中心岛屿置的宅子,整个岛就清幽小筑一个宅子,真正的清幽,平日里无事六人便聚在一起喝酒吟诗,乃是仿若仙境的优美之地。
二哥便也答应下来,青岚便免受牵连逃过一劫。
冷家行刑那日,二哥卿月和他便去了清幽小筑看青岚,许是大伙心中皆有心事,酒喝到一半便皆不醒人事。醒来后便只看到青岚和二哥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
有了这层关系,二哥便向父皇要了青岚,要她作为太子妃。
父皇极其的反对,二哥却始终坚持,甚至威胁父皇,若不娶青岚便不娶任何妻妾。
父皇无法便只好答应让周相之女一同入门。
二哥可谓是煞费苦心才得到青岚,却不知,青岚入门才三天,二哥竟将青岚逼疯了。
他自当不解,青岚如同他姐姐,他自当要为她讨回公道,二哥无情怎可对情同姐妹的青岚下此毒手!
只是他不知,竟看到二哥大醉。他就拿着酒壶喝酒,仰着头,眼中溢满苦涩,看到他来,他便冲他一笑,依旧冷冽带着些微的苦,他问,“你也是来指责我的?”
他更是不解,不解二哥的苦意味着什么?只是他当时只有对青岚的同情,全然忽视二哥的苦痛,便嚷道,“为何要待青岚这般,你要了她清白,你为之负责娶她,你不喜欢也不必将她逼疯了!还是以那样残忍的方式,她是女子,亦是忠烈之女,你怎可那样待她!二哥,你太令我失望!”
二哥却笑,笑得越加冷冽,只喃喃道,“清白……清白……”顿了顿,他便失控的吼了回来,“若是为了那贱人来此,乘早回去!免得惹人心烦!”
小烈怒,亦是痛心疾首。他不想二哥如此不可理喻,犯了那样大的错竟一点悔过之意皆没有,还称青岚为“贱人”?到底谁才是“贱人”!
他怒从心起便夺走他的酒,就要将酒像他脸上泼去,他是想借此泼醒他,让他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多无情!
只是他抬起酒壶,看到他眼角那点隐约的闪光时,他却硬生生止住了,他忽然明白他为何苦笑,忽然觉得二哥逼疯青岚乃是另有隐情……只是他不想,不想事实竟是那样残忍……待二哥那样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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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申明一次,结局已定,不会轻易改变。还有每个情节皆是有用的,每一个转变皆是为下一个情节做铺垫,所以耐心往下看,好不?最后呼吁,砖、票、收、评都来吧……不怕砸死门,ho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