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懿一夜未归,许央非常地担心,从瞿恒口中得知洛灵竟然被阎楚铭杀了,整个人呆呆地怔了好一会,脚下如生根一般不能移动。
一时间,悲愤,哀伤,心疼,愧疚一起以未曾感知过的速度涌上心头,她深知洛灵在上官瑾懿心中的位置,洛灵的死,和自己一定是有关系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洛灵压根就不会惹上阎楚铭。
想起上官瑾懿,许央又是一阵心疼,瞿恒说上官瑾懿去处理洛灵的事,许央不知道上官瑾懿要怎样处理,她只知道现在想要急切地看到上官瑾懿。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上官瑾懿才回来,脸上带着从没见过的疲惫,下巴隐约可见胡渣。见他这个样子,一阵疼痛针般地从心底蔓延开来,此刻的她只想给上官瑾懿一个怀抱,亲人离去的痛苦,许央仅仅尝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了。
想着,许央的双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上官瑾懿。上官瑾懿先是一愣,随即轻轻地回抱住许央,谁也没有再说一句。千言万语抵不过一个拥抱。
天色渐暗,残阳如血,朦胧慢慢地笼罩着整个王府,天边的晚霞如血红的丝巾,渐行渐远地扯到天际。微风从两人身边拂过,两人静静地,默默地相拥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颈上一痛,上官瑾懿轻柔地咬了许央,比起以往失去理智的疯狂,许央觉得这一次真的能用温柔来形容。
上官瑾懿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心中除了那份浓重的悲伤,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空虚感,潜意识里有一把声音在告诉他,吸血,吸血,只要吸血了,一切都会好的!当许央紧紧地拥住他时,这份感觉越加强烈,他忍不住,但也不想吓到她的央儿,于是尽量地轻柔。
腥甜的血液流过他的喉咙时,一股暖流也缓缓地淌过他的心尖,他感受到许央对他的担心、对他的爱意,贪婪地想要吸取更多。耳边传来许央压抑的闷哼,上官瑾懿才醒悟过来,连忙抬起头,离开许央的脖子,在这样下去,他真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吸干许央的血。
他的尖牙一离开,伤口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看着许央因失血略微苍白的小脸,上官瑾懿轻皱眉头,打横抱起许央,大步往房间走去,许央需要好好地休息。许央轻轻地靠着他的胸膛。
“姑姑的事……”许央欲言又止,怕触及到上官瑾懿心底的那条弦。
上官瑾懿低垂着眼睑,半响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姑姑就葬在母妃的旁边。可她的死讯暂时不能公开。”
说到死讯不能公开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上官瑾懿双拳紧握,那可恶的阎楚铭竟然威胁他们,如果他们把洛灵的死讯公开了,那他是吸血鬼的事也会公诸于世,而且,他将会血洗京都,报当年之仇。
他和上官昊天也只能把事情压下,洛灵好静,不喜欢有宫女太监出现在她的行宫里,而且她向来独来独往,不是必要的场合一般都不会见到她,所以要隐瞒这事一点也不困难。
两团火苗在上官瑾懿的眸底熊熊燃烧着,总有一天,他会杀死阎楚铭,为姑姑报仇。他会让阎楚铭付出代价的!
离京都不远的一个小城镇里,阎书哲正寻找着颜霏霏。颜霏霏趁着他不注意跑掉了,他要把她找回来。晨叔平时对霏霏也是宠得紧,眼下京都不太平,颜霏霏又不是安分的主,就算抓也得吧颜霏霏抓回来。
“三十年不见,长大了不少啊!”眼前一黑袍中年男子对着阎书哲阴森森地说道。
男子左边脸上有着蛇信般得疤痕,那狰狞的面孔,阎楚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正是杀死他父王的凶手,原本的清冷瞬间被浓浓的杀气所取代,褐色的瞳孔泛着点点的红光,眼角青筋清晰可见。
那时的他才7岁,然而那一幕,是刻在了他的心坎上,无法抹去。父王死前的惨相,母妃带血的手上,那被尘封的记忆一一翻开,如电影回放,刺激着他的大脑。
眨眼的时间,阎书哲尖锐的尖牙已深深地插入了那人的脖子上,源源不断地把毒液输进去。被愤怒遮盖了理智蒙蔽了双眼的阎书哲并没有奇怪为什么自己能这么轻易地咬到他,而来人竟然没有反抗。
感到背后的异样,阎书哲一个闪身,来人蒙了脸,一把扯过那被毒折磨着得男子,就要离开。阎书哲哪里肯放过,穷追不舍。
蒙面男子念起咒语,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男子扯下面巾,正是桑彼!那个刀疤巫师,掀开面具以后,就知道是李清然假扮的了。
桑彼一刻也不敢迟缓,伸出手,手心就多出了一条长着两个角通体透明的蛇,那是蛊虫。蛊虫伏在李清然的伤口处,不一会儿,蛊虫的身体游走着丝丝的黑色,很快黑丝融合成一个小球,蛊虫才回到桑彼的手中。
蛊虫是由巫师的灵力所养成的,但不是每一个巫师都能养成蛊虫,只有少数具有特殊体质的巫师才能拥有蛊虫,这类巫师也被称为蛊巫。
蛊虫也分多种,有解百毒的,有带毒的,有依靠啃噬人类的。皇帝上官昊天正是受到蛊虫的啃噬。
李清然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一直紧皱的柳眉因毒被吸走也微微舒展开来,呼吸依旧紊乱。要是桑彼再慢一点,她的巫灵就要受到袭击了。
桑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为她的执着,也为自己的。他只想要她开心,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为此,桑此跟他不知道吵了多少次,记得他曾说过,那个女人疯了,你也跟着她疯!是的,他们都疯了,不可抑制地疯了。
“毒,拿到了吗?”李清然缓缓地睁开眼睛,带着无力的虚弱。
桑彼点点头,李清然才又安心地睡去。
就让再疯一次,无论是什么结果,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