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的颜色会维持一段时间不会变,本来过几天巫术就会失效,现在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我跟他的情况不一样。”阎书哲瞥了眼昏倒在地的上官瑾懿,“他,是一个特例,我也从没见过。”
“哦!”许央轻轻地应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阎书哲看了许央一眼,似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你尽量不要激怒他,愤怒很容易让吸血族失去理性的。”
说吸血族残暴不仁,其实有很很多时候,他们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拿着。”阎书哲十指修长的手中多了一把小刀,没什么精美的装饰,是一把很简朴的刀。见许央只是疑惑地看着,没有接过小刀,阎书哲直接把到塞到许央的手中,说道:“你拿着这刀自保,要是他失控了,狠狠地刺他,只要不刺中他的心脏,刺多少次都不会有问题的。”
听他这番话,握着小刀的许央更是目瞪口呆,什么叫狠狠地刺,还说得那么平常,就像到隔壁阿姨家吃饭,叫你死命吃一样。
没等许央说什么,微风拂过她的发丝,白色的身影就消失了,还是吸血鬼的速度快,连影子都看不见。
许央转身看到一身泥污躺在地上的上官瑾懿,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烂摊子,用吃奶的劲才把上官瑾懿拖回床上,熟练地脱下他的衣服。
这几天,都是她替上官瑾懿换药擦身子,那个所谓的大夫,只是负责供应药和指挥而已。刚开始她还脸红耳赤的,现在已经能坦然面对,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
那一番打斗,使得上官瑾懿的伤口又迸裂了,渗出殷红的鲜血。许央一边轻轻地清洗伤口,一边暗暗地感叹阎书哲对待自己的病人下手也毫不留情。他的身上又多了一些明显新增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是阎书哲的杰作。
许央专注地处理着上官瑾懿胸前那被狼咬的,月牙形的伤口,想起那天他与野狼搏斗的情景,许央还是心有余悸。
抬头、转过身去清洗手帕,不经意间扫过那张俊朗的面容,刚转一半的身子微微一顿,略带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了上官瑾懿冷如冰霜的双眸,他醒了。
许央的脸掠过一丝尴尬,上官瑾懿现在光着身子呢!虽说她已经能面对“坦诚”的他,但也是在他没有清醒的状况下。
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脸还是不争气地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极力试自己的声音如常,“你伤口裂开了,我给你上药,别乱动。”
说罢,拿过阎书哲配备的药,小心翼翼地给涂上。猛地,一只大手擒获了许央的小手儿,力度大得许央粗了蹙眉。
“你有没有委身于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压力,深深地砸在了许央的心上,使得许央的身子轻轻一颤。
许央咬唇不语,两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空气之中,似乎某处突然有一种冷冽的感觉,猛地膨胀起来,似乎已凝结出寒凉的冰屑,只消轻轻一触碰,便会如雪般纷纷落落。许央的不语,在上官瑾懿看来就是默认。
“为什么?”这话几乎是从上官瑾懿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火药味,混合着房间内淡淡的血腥味,让许央直想逃离。
许央想要抽出手,然而,纵使他受伤了,许央的力气还是远远不如他。如扇的睫毛在眼的下方投下一片阴影,平淡如水的声音响起,“只是想还你一命而已。”
大手霍然收紧,仿佛下一秒,许央的手就要被他捏碎,许央咬着唇不让自己轻叫出声,只是柳眉蹙了蹙。
冷冽的地狱之光寒凉地闪过,上官瑾懿冷哼一声,满含讥诮地说道:“是你本就水性杨花,看中了那小白脸吧!”
不然她怎么会那般和谐地跟那家伙相处,想起她那笑靥如花的样子,猝然间,嫉妒如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她是他的女人,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闻言,许央气得身子微微发抖,必须靠极佳的自制力才能压制住胸腔中奔腾的怒火,她沉默地盯着他,唇边扯出一抹自嘲的冷笑,这笑若隐若现,很快便被冷漠所覆盖。
她为他做到这份上了,换来的竟是他无情的质问与冷嘲,心在这刹那间凝结,也更坚定了她的信念,她的决定没错。
“是。”许央直言不讳,淡淡的嗓音听不出一丝情绪,“你养好伤就离开吧!”
优美下颌上的薄唇抿成最锋利的直线,散发着危险的冰冷感,“你要留在这里?”如狼似虎的眼神,仿佛只要许央点头就会把她吞的尸骨无存。
上官瑾懿弹起来,抓紧她的手改为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直视,带着狂怒的呼吸喷在许央的脸上,“你要留在这里?”
许央毫无畏惧地与她对视,坚定地说着:“是。”
声音不大,却是重重地落在了上官瑾懿的心头,一阵针刺般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邪傲的黑眸冰冷万分地盯着许央。说不出来的强烈气流在两人见涌动着。
最终,上官瑾懿冷哼一声,松开了捏在许央下颌的手,重新躺回床上。这一举动,让许央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是要继续涂药吗?
犹豫再三,许央还是缓缓地拿起药,缓缓地涂上,上官瑾懿紧紧地盯着许央,一言不发。狭小的空间变得无比压抑。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下,许央若无其事地坚持涂完药,然而,手心早已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一整个下午,上官瑾懿和许央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上官瑾懿有时自己捣捣药,或是看看阎书哲留下的医术,许央则是拨弄一下山草药,或是到那两个大汉家拿点粮食。
那天以后,两大汉也来看过许央,一脸的愧疚与同情,并让许央随意到他们家做客,还会送许央一点吃的。
阎书哲的屋子里除了药,根本就没吃的,平时都是村里的人给他送来,感激他为村里人治病,尽管阎书哲走了,还是有人家会送粮食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