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许央终于看到两男子从不远处向他们走来,许央如荒漠中久旱逢甘露的小草,扶着上官瑾懿,连脚步也变得快起来。
“两位大哥,两个大哥!”许央扯开干渴的喉咙大喊道,脚下的步伐越加快,生怕他们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
那两人听到叫喊,循声望去,却见一娇弱的女子吃力地支撑着一高大的男子向他们走来,显然是需要他们的帮忙。
两人相视一眼,二话不说,快步向许央走去,两人从旁搀扶着上官瑾懿,身上的重量徒然减轻,许央这才直起腰板,对着两男子感激地说道:“谢谢两位大哥。”
“姑娘,这小伙伤得不轻啊!”其中一名男子担忧地说道。
许央点点头,焦急地问道:“不知这附近有没有大夫,我,我哥哥受了很重的伤。”
“有,我们村里有一个大夫,医术很高明的,我们赶紧去吧!”说罢,两人便架着上官瑾懿往来时的路走去。
许央连忙跟在他们身后,一天一夜未曾合眼,又扶着上官瑾懿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许央都快要支持不下去了。幸好村子离这不远,就在山脚下。
房屋错落有致,山上的溪流一直延伸到山脚,贯穿这条村子,不少的人家升起了袅袅的炊烟,一片祥和的景象,此时,许央无暇欣赏美景,一心扑在上官瑾懿的身上。
两大汉带着许央来到了一别致的木屋,木屋前有一小院落,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有一些用筛子装着,在太阳底下晒着的山草药。站在门前,许央就闻到了浓浓的山草药味,许央非但不反感,还挺喜欢的,她总觉得闻闻这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门大开着,大汉却没有进去,只在门口大喊:“阎大夫,有人受伤了,我们能进去吗?”许央疑惑,这大夫怎么这么奇怪?还是说,大神都有怪癖?
“进来吧!”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许央的眼中。雪白的袍服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眸子如同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般清冷,许央从没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冷清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
两大汉得到允许,连忙搀扶着上官瑾懿进去,低声对许央说道:“阎大夫医术很高明的,就是脾气有点独特,他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入他的屋子,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还有,他医治人,一定要和人作交易,但你放心,一般条件都是很简单的。”
许央忙不迭地点头,突然想起一个严峻的问题,她没有钱!
“那个,大哥,阎大夫他的医药费高吗?”许央低声问道,其实她很奇怪为什么一直要这么小声地说话,不过人家既然低声,她也不好意思飙个高音。
大汉摇摇头,低声说道:“不要钱的。”
许央不是本村人不知道,这阎大夫好清静,吵着他了,管你躺在那死了他也不救。
许央松了一口气,还好不要钱,心下想着,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两人把满身血污的上官瑾懿往床上一放,就退到一旁,白衣男子坐到床边,骨节分明的长指搭在上官瑾懿的手上,剑眉轻皱。许央一惊,难道来迟了。
“水,水……”上官瑾懿断断续续地喊着,许央连忙倒了一杯水,大汉正想制止,却见阎大夫只是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许央扶起上官瑾懿,把杯子凑到他唇边,上官瑾懿急速地喝了起来,喝得太急,反而惹来了一阵轻咳,许央拍打着他的后背。
清凉的水下肚,上官瑾懿有几分清醒过来,半睁着眼,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
“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吧!”男子淡淡地开口。
“嗯。”许央轻轻地点点头,说道:“大夫有何要求尽管吩咐。”
“只要你陪我一晚上,我就救他!”
许央如同遭受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杯子直直坠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因气愤还是因羞辱。
“阎大夫,这……”其中一大汉欲言又止,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吧!难不成阎大夫看上人家姑娘了?但也不能这样强求人家啊!
男子完全无视大汉的话,淡淡地扫了许央和上官瑾懿一眼,“要不要救,决定权在你。”
上官瑾懿气得额角青筋凸现,挣扎着就要起来。许央按住他欲起的身子,垂着卷翘的睫毛,沉吟半响,说道:“好,我答应你。”
身子早已被上官瑾懿玷污,给谁不是给,她不要欠上官瑾懿人情,这,就当是自己还给他的好了。不知何时,许央开始相信他是不想拿自己去换李清然的,那天他说的话,她有记着,这些天来,她在等他解释,却始终没有等到。
或许他是对自己有情,但不干净的身子,想来他一个王爷,也不会想要了,往后不会再纠缠她,她,可能还会因此得到长久以来渴望的自由,多好啊!还了人情,得了自由,一举两得。可心却是空缺了一般,再也填补不了。
上官瑾懿一听,抓住许央的大手猛然一紧,凤眸睁大,紧紧地盯着许央,眸中有愤怒、不甘,还有心疼,气血上涌,往后一倒,竟是晕了过去。
许央把他平放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清冷的男子,饶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阎大夫……”大汉还想为许央说些什么,被阎大夫冷冷一瞥,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这阎大夫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任谁也惹不起啊!
说也奇怪,怎么看,阎大夫也不像好色之徒,平日里,对人虽冷了点,但总体还是不错的。今日怎会提出这般无礼的要求呢!
许央站起来,对着两大汉微微一施礼,“谢谢两位的帮忙,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两大汉面面相觑,要不是他们两人把人带到这里,这位姑娘也不会遭遇这种境地,两人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没事,你们两人可以离开了。”男子下了逐客令。
大汉相视,深深地看了许央一眼,许央点头示意,两人才离开。